孤独的灵魂遇见了同样孤独的另一个灵魂,相碰瞬间便有深切羁绊诞生。
在从奥特大学毕业的那一天,希卡利曾和鸢知子坐在等离子火花塔的护栏上,眺望着被那祖母绿柔和光辉笼罩在其中的高楼大厦,看着自己生活了数千年甚至要生活更久的土地。
彼时宇宙之中M78星云其他的恒星都有条不紊地在自己轨道上运转,碎石带折射出的光辉相互交错映照,晕染出另外一种光辉来,而那光辉又跨越过数光年,落到奥特之星上,落入两人眼中。
看着那类似于地球盛夏星空的天空,鸢知子仿佛在那一瞬间又再一次置身于记忆中每一帧难忘回忆中。
“地球似乎也快到夏季。”她说,“我们又可以去地球看那烟火大会了。”
他们光临太阳系第三颗名为“地球”蔚蓝恒星的无数次,更迭的山川刻画下了他们对彼此说过的一言一语,宇宙深处自伊始便存在的风掠过无数星球星云,卷携着地球初春的气息掠过他们身边无数载。
在地球上,他们无数次化身成为人类模样,并肩穿梭在夏夜星空下无人的荒野,与绿萤共眠。他们也随着人流逛了一圈盛节的街会,在午夜十二点的烟火大会之下,虔诚许愿,然后跟彼此定下小别一年的相约。
“嗯。”希卡利轻笑着应了一声,微微昂首看着那等离子火花塔落下的光辉,默了一会,开口问:“我听佐菲说,科技局聘请你去工作?”
鸢知子似乎没想到希卡利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来,反应过来之后大大方方承认:“是的,因为我知道科技局也聘请你了。”
彼此之间都是一阵沉默,然而却不让两人觉得难堪。本来就是喜欢安静独处的两人,都不会因为浅谈之中话题的戛然而止而感觉难受别扭。
沉默持续了一阵子,希卡利忽然站起身来,柔和的光辉又他肩膀向下晕染出另一层更大的光的面积来:“走吧,我们去看烟花大会吧。”
鸢知子抿唇轻笑,“好。”
……
鸢知子和希卡利一样,都不喜欢把话说透,这种人相处起来确实很麻烦,因为他们总把自己真正想说的话都捏碎藏在最为没有纰漏的一句普通话之中,他们也不喜欢将自己做过的事情说出来。
譬如鸢知子到牺牲的时候,都不曾知道希卡利曾经为她申请了科技局之中离自己最近的工作岗位;在那一年年不重样的烟花大会之下,他虔诚许下的愿望都是为了她平安。而同样的,希卡利也不知道鸢知子曾经为了和希卡利同在一处工作而拒绝了银十字难得的邀请函,他也同样不知道在那神圣庙里鸢知子许下的虔诚愿望是为了他快乐。
世界上的情谊有很多种,如果要分门别类细细理清楚的话,那总是会不切实际和过于片面。
作为他们共友的佐菲曾经总单纯地认为希卡利与鸢知子之间的情谊是那写满罗曼蒂克的爱情,因为他们对彼此知根知底,默契至极,只要一个眼神,总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但不是默契至极就是爱情的表现。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远远深于爱情的,是不能单纯地用“爱情”来作为其标签。
他们是彼此的灵魂伴侣,是在宇宙中流浪时可靠长眠的港湾。
所有人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走下去,而他们本该也会这么一直走下去。
希卡利和鸢知子从来没有吵过架,然而第一次争吵却在美丽的阿柏星被高次元捕食体博伽茹吞灭之后爆发。
希卡利被仇恨蒙蔽双眼,穿上了“复仇铠甲”,改名为“猎手骑士剑”,声称为了杀死博伽茹可以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一切。
他离开了科技局,走上极端的复仇之路。
在地球不远的一颗恒星上,鸢知子遇见了因为想要击杀博伽茹而造成那颗恒星本土生物死伤惨重的希卡利,两人动了手,战局以鸢知子受伤而结束。
佐菲永远也忘不了去看望受伤的鸢知子时,她静静躺在医疗舱之内,眼神空洞地看着佐菲。隔着那蒙着一层白雾的舱窗,佐菲看见她流下了一滴泪。
为了希卡利,也因为自己。
此后,希卡利不再是希卡利,而是复仇猎手骑士剑,鸢知子也不是鸢知子,而是专门救助在那极端复仇之中受到伤害的宇宙人的鸢尾。
后来 希卡利受到梦比优斯和奥特之母的感化放下报仇之后不散的仇恨,回到了光之国。
鸢知子在一场星球爆炸之中牺牲的事情从别人口里风轻云淡地告诉了他,那平常的语气似乎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很久之前,希卡利曾在追杀博伽茹的时候遇见了一颗星球的爆炸,深棕色缠绕着黄色纹路的星球在火花之中灰飞烟灭,染着火花的碎片成为宇宙遍地可见的垃圾,而其中投掷出来的一道求救信号却被希卡利漠视。
鸢知子就在那一颗星球上执行个人任务,与星球的遗骸长眠在银河之际,视线凝聚定格在那背对自己不断离开的熟悉人影身上。
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希卡利在刻着鸢知子名字的纪念碑之前呆了很久。
他在寂静的纪念馆里说着一遍一遍的对不起,而死去的人却无法给予出最有力的原谅与安慰,那心头的愧疚感与悲痛感也不是时间能够轻易治愈的。
鸢知子牺牲的时候,才刚成年不过两千年。
他曾经能够安全地带她回来。
他曾经能够挽回一段生命的逝去。
他曾经能留住自己生命之中重要的人。
但那只是曾经,不可改变的曾经。
祈愿平安者长眠于银河,祈愿快乐者郁郁寡欢。此后五更深冬,向葬于银河的鸢尾花赎罪,等待葬于银河的鸢尾花回家。
奥特曼:芳心纵火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