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瑟睡不着,扒着窗户看了半天雪,掏出手机一看,十一点了,才慢吞吞洗漱睡觉。
宁瑟躺到床上,习惯性地去抱枕头,却在枕头下面摸到一部手机,一打开,锁屏是她和肖佩辙的合照。
她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披上大衣就往外跑,连鞋都没穿。
纤瘦的脚掌踩在半尺深的雪地上,宁瑟已经感觉不到冷,只是借着月光朝巷子外跑去。
槐镇的夜晚没有灯红酒绿,只亮着寥寥几点灯光,安静地出奇。
宁瑟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中途摔了一跤,她从来没觉得清秋巷这么长。
在巷子拐角的一棵大槐树下,宁瑟看见了肖佩辙,他的身上落了雪,靠在墙上吸烟,脚下积了一地的烟头。
月光照在青年的脸上,跟地上的雪一样白。
宁瑟慢慢走过去,肖佩辙抬起结霜的眼睫看他一眼,又垂眸继续吸那半根烟。
“阿南……”
“我以为你很快就会追出来的,可是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有来。”肖佩辙沙哑的声音响起,指间猩红的烟草颜色在夜里显得有些狰狞。
宁瑟抱住他,眼泪来的毫无预兆。
“怎么这么冷啊……”滚烫的眼泪融化了青年衣服上的雪,宁瑟抱着他不住喃喃,“怎么这么冷……”
肖佩辙掐灭那根未抽完的烟,任由宁瑟抱着他。
“阿南,跟我回去吧,跟我回去好不好?”宁瑟抬头去看肖佩辙的眼睛,那里面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阳光,只剩两潭死水。
然而肖佩辙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宁瑟拉他,他也不动。
她脱了自己的大衣想给他披上,他也只是拂过了她的手。
宁瑟只好站在原地给他冰凉的手掌和气,眼泪想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她边搓着他的手边解释她这段在槐镇的时间,解释她跟朱皓之真的什么都没有。
到了最后,宁瑟打着哭嗝不断说:“阿南,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
肖佩辙终于附身擦去她的眼泪,这是他第四次弄哭她了。
“别哭了。”他在雪里站了太久,的声音有点颤。
“我信你。”
“我跟你回去。”
宁瑟抹了眼泪点头,拉着他往回走。
她一抬脚,一只冻红的脚从雪里出来,肖佩辙才发现她没穿鞋。他瞳孔一缩,她从出来到现在也有两小时了……
肖佩辙停了下来,宁瑟忙不迭回头,入目是一张泪痕未干哭肿了眼皮和嘴唇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太久腿……”
她说着,鼻子一抽眼泪又落了下来。
肖佩辙凑过去亲亲她粉色的鼻头:“别哭了。”
他将她抱起来,在纷扬大雪里朝巷子深处走去。
肖佩辙把宁瑟的头按在怀里,尽力让她避开风雪,他沙哑的声音在空寂的雪夜里响起:“我有时候觉得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有时候又觉得你是爱我的,但我又唯恐是我自作多情,所以但凡能从你这里获得一丁点温暖,我都倍加珍惜。所以瑟瑟,只要你最后来找我了,不论让我等多久,我都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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