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清冷的晨辉,宁瑟鬼使神差地出了大门,沿着小巷向前走去,她总觉得,路的那头有什么东西在等她。而她,要到那里去……
靴子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戛然而止,宁瑟呆立在路上。路的尽头站了一位身姿挺拔的青年,他穿着红色的风衣,拿了一束向日葵,脸上露出清透的微笑。
风雪声和歌声都停住了,只剩眼前的那个人,他的脸慢慢与时光深处的少年重合。
他朝她走过来:“早上好。”说着把花塞进她的手里,目光看向那许多年前曾有一片向日葵花田的地方:“听说外公很久不种向日葵了。”
他向前走,她也跟着他往回走:“外公在吗?”
“去邻居家找人下棋了。”
宁瑟说完这话才发现不对劲,这一切是不是有点熟悉的过分了?
“你去哪儿?”她问。
“去外公家坐坐,我好久没来了不是?”他对她笑道,宁瑟只觉得皑皑白雪有些晃眼。
外公当初很喜欢肖佩辄,即使在舅妈离开后,也时常念叨他。
宁瑟想,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吧?
那天,肖佩辄和外公说了很久的话。末了两人还一起下了棋,外公笑的合不拢嘴,直夸他棋艺精湛,顺便将宁律贬的一文不值,跟肖佩辄比起来简直被秒成了渣渣。
宁律不满道:“我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呢,您怎么也不对比一下他?”
“你有人家成绩好吗?”
宁律表示不想说话。
沉沐从头到尾都黑着一张脸,连宁瑟打招呼都没理她。
而宁瑟,只是在看到一老一少其乐融融地下棋之后,退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那束花放在桌子上,兀自发呆。
直到听见肖佩辄的声音:“喜欢吗?”
她回头,看见他逆着光站在门口,眼睛里的情愫难以捉摸,一如许多年前她遇见他的那个夏天,他还是那么好看,那么虚幻又遥远。
“什么?”
“花。”
“嗯。”
“感觉你比以前更不喜欢说话了。”
“时间太长。”时间太长,人都是会变的。
“……我要走了。“
“我送你吧。”她站起来。
“嗯。”
一路都很安静,只听得见脚步踏在雪上时的沙沙声,宁瑟转头,看见冬季清冷的日光落在肖佩辄已经长开的棱角分明的脸上,给他原本就温柔的轮廓镀上一层银光。
“你怎么在这里?”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来一个朋友家住几天。”他的声音很温柔。
“怎么会想到来外公家?”
“就……想回来看看。”
尴尬的聊天……
长久的沉默……
“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还好。”她顿了顿,“你呢?”
“还好。”他停了下来,极其自然地拉过宁瑟的手,“洁身自好,从没谈过恋爱。”
“……”宁瑟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谁问你这个了!”宁瑟想抽回手,结果很尴尬地没抽动。
旁边的人笑出声来:“我们瑟瑟是不是忘记什么事儿?“
“什……什么?“
“你小时候不是答应过会嫁给我的吗?”
我看你一点儿也不像没谈过恋爱的样子,宁瑟腹诽道。
“我……”完全不记得好吗?
“哈哈哈哈哈……”看着身前小女生这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肖佩辄莫名就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看把你吓得。”
宁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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