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疯了!”房间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你说说你这几个月都干了什么?”
“所以我说不考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宁瑟弯腰捡起地上的笔记本。
“不考!我一路跟着你从家里搬来这个鬼地方,现在你跟我说不考了?”
“鬼地方?”她把笔记本放进包里说,“这是你长大的地方。”
宁瑟的母亲是槐镇本地人,小时候因为外婆重男轻女,只让两个舅舅上了大学,所以她内心一直很排斥娘家,连带着也排斥槐镇。听人说,她上学时很聪明,一直是年级前几名。但外婆总是觉得女孩子上学没用,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宁瑟的母亲高考那天,小舅舅高烧不退,外公外婆又有急事要出门,外婆就把母亲锁在了屋子里逼她照顾小舅舅。事后她哭了一天一夜,连剩下的科目考试都没有参加,眼睛从此落下了病根,一到阳光强烈的地方就流泪。
从那以后,高考成了她的心结。而宁瑟,就是她的希望。这里的人可能没人知道,宁瑟以前在市一中上学的时候,从来都是年级前三,在这个学校,可能就是年级第一的水准。国家级模范高中的前十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她的女儿能考上全中国最好的大学。
可是这个希望,现在已经濒临破碎的边缘了。因为那个孩子。
“还有,妈,我不是疯了,我是死了。”
“你……你非要气死我吗!”
宁瑟背上包握住了门把手,说:“我去外公家住几天。”
“可以,但这试你必须考。”她坐在了床沿上,“连这都做不到的话,你觉得你配得上那孩子吗?”
门“咔”一声关上的瞬间,宁瑟闷闷出声:“我考。”
阳光从枝叶间穿过,映在斑驳的石阶上,有个女孩坐在石阶上看书。
她的皮肤几近透明,整个人都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
“瑟瑟,过来吃点东西再看吧!”拄着拐杖的老人喊道。
“爷爷我不吃了。”宁瑟朝他笑笑,继续翻书。
“唉。”老人走过来把一个苹果放在她旁边,“先吃个苹果垫垫肚子吧,等会儿做午饭。”
“嗯。”她拿过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含糊地应道。
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进屋了,看着他的背影,宁瑟忽然涌上一阵心酸。大舅舅在城里做生意,接走了外婆和孩子,小舅舅又去了西藏工作,母亲也因为外婆的原因对这个地方心存芥蒂,这个家里,就只剩下外公一个人了。
宁瑟在外公家呆了几天,回市里参加了高考。
考试那几天,家里人都格外安静,连以往消停不了的弟弟话都变得不再找事。他们心里都知道,宁瑟不再是往日的宁瑟了,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怎么可能正常地发挥以前的水平呢?
考完试,宁瑟就回了外公家。父母怕她再出什么事,等宁律放假后也就打发宁律去陪着她了。
七月,槐树只剩下了叶子。外公家屋后中了一片向日葵,宁瑟每天都起的很早,没事时就坐在向日葵下发呆,要么就是拿个本子画画。
宁律整个人像极了刚放出笼的鸟儿,一大清早就爬到槐树上去找他的同类,然后习惯性地把抓到的麻雀捧到宁瑟面前去邀功,却有在半路像想起什么似的缩回手。
宁律只比宁瑟小了一岁,两个人以前都是那种欢快的性格。小时候,他总是抓住蝴蝶小鸟之类的小动物威胁宁瑟给钱,一只一块,不给钱就不放。宁瑟刚开始还会顺着他的意“解救”那些昆虫和动物,后来发现就算她不给钱,宁律也不会把它们怎么样,最后还是会放生的,也就懒得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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