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少年

从那天起，所有我做的只为了你，唯独你。

路向前：路夏，东西收拾好了吗？要出发了，你再磨蹭到时候赶不上飞机。

路夏：来了，马上。

路夏匆忙跑下楼，站到凌夌面前。因为主人公的心急，帽子被戴歪了，凌夌伸手将路夏的帽子戴正。

凌夌嗯东西这些都带齐了吗？再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

路向前：都带齐了，出发吧。

凌夌好。

凌夌回头看了一眼住了八年的房子，转身走进出租车里。

飞机从美国起飞，到中国降落，重新踏上熟悉的国度，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波涛汹涌般涌入着凌夌的大脑，心脏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

凌夌呃～～

凌夌捂着心脏，小声的呜咽着。

路向前发觉了异样，将手搭在凌夌肩膀上。

路向前：丫头，没事吧。

路夏担忧的看着凌夌。

凌夌缓和了一会儿站起身。

凌夌没事，叔叔，我没事的。

凌夌的笑容里充满了勉强。

路向前不点破，只是叹了一口气。

等凌夌缓过来，才发现路夏一直看着自己，凌夌揉了揉路夏的头。

凌夌没事的，别担心。

路夏：我才没有担心呢。

路夏傲娇的转过头，眼神透露的担心没让凌夌看见。

从机场出来，夏子一早就已经等在出口，看见了凌夌，立马上前激动的抱住凌夌。

岳半夏：混蛋，不是说了会回来看我的吗？

凌夌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别生气啦。

岳半夏：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要是你再走，我就追你到天涯海角。

凌夌这么恐怖，到时候你老公可能不会放过我的。

岳半夏：我老公还没出生呢，我先照顾好我媳妇。

夏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凌夌，凌夌无奈的笑了笑。好友寒暄过后，夏子这才看向路向前和路夏。

岳半夏：不好意思啊叔叔，我看见夌子太激动了，没来得及向您自我介绍。

岳半夏：叔叔好，我叫岳半夏，您可以和夌子一样叫我夏子，也可以叫我半夏，我是夌子的死党，欢迎您回国。

路向前回握夏子。

路向前：哎你好，我是路向前。

夏子看向路夏，伸手摸了摸路夏的脑袋。

岳半夏：小路夏，你好啊，我是你岳姐姐。

路夏一脸无语的看向夏子，默默地把头移向右边，借此逃开夏子的魔掌。

路夏低头小声嘀咕道。

路夏：我不小了，都已经12岁了。

声音太小，只有靠近路夏的凌夌听见了。凌夌伸手挽住夏子的手臂，推着她往前走。顺便解救路夏于魔掌之中。

凌夌好了，夏子，快带我们去住的地方吧。

岳半夏：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走走走，我的车就在外面。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就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栋独栋别墅，风格主要偏日式，有4室2卫1厨2厅，面积还挺大，整体环境不错，周围还环绕着树木，空气很好。

岳半夏：当当当，看这里，我还特意为我们的小路夏做了一个网球场，到时你就可以尽心的打网球啦。

路向前：这房子太满意，真是太麻烦夏子你了。

岳半夏：叔叔别跟我客气，您就把我当成另一个夌子就好，我还要谢谢您照顾夌子呢。

凌夌好了，叔叔，我们先把行李收拾出来吧。

凌夌路夏你去选一下你自己的房间，然后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

路夏：哦，好。

夏子站到凌夌身边，一脸快夸奖我的表情。

岳半夏：嘿嘿，我还特地为你做了一件药房哦，就在书房边上的房间里。

凌夌我就知道夏子对我最好了。

岳半夏：那我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凌夌晚上给你做饭吃。

夏子仿佛赚到了全世界一样，比了一个yes，以此来表示自己对于这个奖励非常喜欢。

夏子已经提前让人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了，等凌夌他们收拾好行李，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开车在附近的餐馆简单吃过午饭，到就近的超市里买一些日常用品以及新鲜的蔬菜。

凌夌叔叔，既然我们回来了，去看看他吧。

路向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我已经快3年没见他了。

夏子担忧的看向凌夌，凌夌示意自己没关系。

从花店里买了两束菊花，来到墓地。凌夌感觉自己的手脚已经僵硬了，给自己加油打气，捏紧花束踏进墓地。

墓碑上刻着爱子路哲之墓，父路向前，母高婉约，弟路夏，生于1994.12.8，卒于2008.7.28。他还在开心的笑着，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带给人的感觉。可是黑白的照片却在述说着他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

路向前：阿哲，爸爸回来了，你在那里还过得好吗？

路夏：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为我加油，你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你没有实现的我会帮你实现。

凌夌只是那样站着，看着照片上的人。

路向前：走吧，丫头。

凌夌叔叔，你们先走吧，我想再待一会。

路夏和夏子一起看着凌夌，想要再劝劝她。

凌夌我没事的，你们在停车的地方等我就好。

路向前拉着夏子和路夏走出墓地。

凌夌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了，对不起，没能来看你，你一定很生气吧，再等等，再等等……

凌夌抚摸着照片上的人，一笔一笔描绘着他的容貌，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眉，挺拔的鼻梁，大大圆圆的眼睛，脸上还有些肉，薄厚适中的嘴唇。

凌夌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仿佛那人就在那里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走到自己身边，她还能够闻见少年身上干净、阳光的味道。

走出墓地的时候，看见等在那里的三人，凌夌心中有些触动。回到家里，夜幕已经降临，凌夌拿出中午买的食材，打算做一些家常菜。三荤两素一汤。麻辣鱼、宫保鸡丁、糖醋排骨、麻婆豆腐、鱼香茄子以及一个酥肉青菜汤。

岳半夏：哇，好香啊，果然还是我大夌子的手艺好。

路夏，路向前闻到香味纷纷赶到桌前。

路向前：丫头，要不是我要陪路夏练球，我起码被你养胖10斤。

路夏：你陪我练球基本都没怎么动好嘛，都没认真和我打。

路向前：那还不是你打不过我嘛，我就会不自觉的放水。

凌夌我相信我们小路夏有一天会打败叔叔的，所以先吃饭。

为防止出现父子二人争吵的局面，凌夌快速转移话题。

凌夌明天你有比赛吧。

路夏：嗯，在柿子树网球公园。

岳半夏：小路夏，要不要姐姐送你过去呢。

路向前：夏子，你别太惯着这个臭小子，他也应该好好独立一下了。

路向前：臭小子，还不赶快吃完饭去练球，待会还要泡澡呢。

路夏瞪着路向前，嚼着饭，仿佛那个不是饭而是路向前。

凌夌明天我要先去看看你要就读的学校，办一下手续，等这边弄好了你比赛应该也结束了，到时候直接来接你。

路夏：好。

吃完饭，凌夌和夏子一起收拾着饭桌，路向前陪着路夏一起练球。凌夌提前帮路夏把泡澡的药材准备好泡着。

岳半夏：这是你给路夏配的药？

凌夌嗯，强筋健骨的。

岳半夏：怪不得我看路夏的身体比同龄人好出太多了，这样路夏打球也不太容易受伤。

凌夌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岳半夏：你还在在意之前的事吗？

凌夌好了，不说了，你不是爱吃杨桃吗？我刚刚在超市里买了一些新鲜的，感觉还不错。

明知道凌夌故意错开话题，夏子也只能配合着她。

岳半夏：我家大夌子对我这么好，你还想不想我找老公呀。

凌夌你呀，快点找个比我还对你好的人嫁了吧，不然你爸妈又该让我劝你相亲了。

岳半夏：啊啊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要吃杨桃。

晚上，洗漱完，夏子和凌夌一起躺在床上，说着自己近些年的变化。说着说着，夏子就睡着了。

岳半夏：夌子，欢迎回家。

夏子小声嘀咕着，像是梦话，凌夌伸手替她把毯子重新盖好，自己一个人陷入回忆。

那是只属于那个叫路哲的少年的回忆。

路哲还没转到三中的时候，全校就已经知道将会转来一位网球界天才新星。那时候路向前还没退役，父子两一个活跃在职业网坛，一个活跃在青少年网球中。路哲12岁，那时候的路夏已经7岁了。路妈妈自己一个人开公司，平时也比较忙，路哲基本都是保姆蒋阿姨带大的，路夏又是路哲带大的。

路哲曾经对凌夌说，打网球只不过是为了想要追逐父亲的脚步，即便他做的再出色，父亲母亲也很少回家，父亲忙比赛，母亲忙事业，如果不是有路夏，他会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2006.09.18晚夏初秋

阳光并不是很炽热，晒在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凌夌翘掉了体育课，跑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中的凉亭读着《本草纲目》

路哲：你好，请问初中部的教学楼在哪里？

头顶上传来轻快的声音。凌夌抬起头。金黄的阳光撒在面前少年的身上，少年穿着藏蓝色运动衣，透着一股干净的气息。

凌夌在那里。

凌夌指了指身后的一栋楼。

路哲：哦，原来在那里呀，同学，谢谢你啦。

凌夌不客气。

凌夌并没有抬头看路哲，也不知道路哲走没走，直到感觉身边好像有人，闻到鼻尖有股皂角清新的味道，这才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路哲。

路哲：你好，我叫路哲。

路哲伸出手。

凌夌你好，凌夌。

凌夌回握住路哲。

路哲：哎，你喜欢中医吗？

凌夌你不快点去报道吗？好像已经过时间了。

凌夌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路哲满脸的不在意。

路哲：没关系，反正已经错过时间了，再迟一会也没事儿。

当事人不在意，凌夌也就不再多管闲事，继续看向手中的书。

过了一会儿凌夌发觉好像感觉旁边的人没有反映，扭头看向了身边的人，发现路哲已经睡着了。

凌夌有些好笑，将翻书的声音降低到最小。快下课了，凌夌起身，走向操场集合。

下课铃声惊醒了路哲，路哲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发觉凌夌已经走了，顺着刚刚凌夌指的那栋楼，找到了年级主任，因为路哲的名气，年级主任只是简单训斥了路哲，路哲顺势保证下次不再犯，直接让班主任带着路哲去班级。

初一3班

刚刚上完体育课，教室里一片哄闹，运动过的身体肆意散发着热气，烘烤着整个教室。

这一节正好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一踏进教室门口，哄闹的教室立马安静下来，同学们各自找着自己的座位。

班主任：好了，都安静一下，我们班来了一个转校生。

班主任看向路哲，示意他做简单的自我介绍。

路哲：大家好，我叫路哲，喜欢打网球，往后就请大家多多关照。

班里的女生难掩激动，窃窃私语着讨论这位转来的网球新星。

班主任：安静，嗯~我看一下路哲你坐哪里？

班主任巡视了一下教室。

班主任：你就坐那里，正好让班长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班主任指了指凌夌身后的座位。

路哲顺着班主任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刚刚给自己指路的女生和自己一个班。

路哲：好。

班主任：好了，接下来打开课本，我们继续上节课的内容。

路哲坐下，伸手戳了戳凌夌。

路哲：嗨，好巧啊，没想到你也是这个班的。

凌夌将座椅往后退了一下。

凌夌嗯，不过现在还是先听课。

路哲坐正了身体，听课，准备先好好表现，消除刚刚报道迟到的印象。

放学后，没等凌夌开口，路哲直接问道。

路哲：班长，带我熟悉熟悉校园呗。

凌夌嗯，现在走吧。

整个校园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面积也是挺大的，初中部和高中部之间有一个水池，各类球场也有分开，除了食堂偶尔会碰到，基本上高中部和初中部之间很少碰上。

路哲看了看初中部的网球场，只有三个球场。

路哲：这个学校还有其他的网球场吗？

凌夌室内的初中部没有，高中部有室内室外两个，你可以申请参与高中部的练习。

路哲：除了这些都知道的呢？

凌夌这个我不太了解，应该没有。

路哲：好吧~_~

凌夌嗯其实有一个地方应该可以。

路哲：哪里哪里

凌夌你跟我来吧。

这是在一座废弃教学楼的旁边，有一个小花园，靠近高中部。

凌夌这里是我平时看书的地方，你看看能不能打网球。

路哲：可以，这样就可以练习了，谢谢你班长。

凌夌不用谢。

路哲：那你把这里给我练习，你看书怎么办？

凌夌我可以去教学楼天台。

凌夌现在才刚放学，你要练球吗？

路哲：嗯，我打算练习一下就回家。

凌夌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加油。

路哲：好，多谢啦，班长大人。

凌夌没事。

凌夌走后，路哲拿出网球开始对墙练习，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弯下腰，准备整理整理自己的球包然后回家。周围的灌木丛遮挡着路哲的身影。

人物甲：哎，不是说凌夌会在这里吗？也没看到啊。

人物乙：你说的那个凌夌不会是初中部的那个吧。

人物甲：嗯，除了初中部的那个还能有谁。

人物乙：听说她妈妈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在家里弄集体自焚，好像只有她一人活下来了吧。

人物甲：你怎么知道的？

人物乙：看来是真的了。

人物甲：这个事好像闹得挺大的，她就是因为这个转了学，要不是我们校长收养，可能还不知道在哪个孤儿院呢。

人物乙：你说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留下什么心里阴影，成为变态啊。

人物甲：咦~别说了，我感觉我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路哲这才背上自己的网球包从灌木丛中出来。

路哲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每个人的背后似乎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当自己窥探了那一面，对待那个人也会产生不同以往的心情。

回家后的路哲，看着在家里等着自己吃饭的弟弟路夏，有些庆幸，至少还有一个人陪伴自己度过那些孤独的时光。

时间一点一点从指尖流逝，路哲对凌夌的关注也越来越多。凌夌很优秀，基本上每门功课都可以拿满分，为人温和，比较不爱说话。在学校里没有什么朋友，喜欢读医学书籍，中医比较多，中午吃完饭会直接去天台看书睡午觉。

凌夌这次月考后，会有一次座位调整，成绩好的和成绩不太理想的同桌，根据排名来选位置。

路哲：啊，这么现实的吗？

凌夌嗯，如果你想选好位置的话，以你现在的成绩可能需要加油了。

路哲：那班长大人我可以和你同桌吗？

凌夌和我同桌？

路哲：嗯，对啊，我平时联系网球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学习，班长你学习那么好，正好给我辅导辅导啊。

凌夌可以是可以，但~

路哲：我知道了你担心在我选之前就已经被别人选了对不对。

凌夌那倒不是，可能没有人想跟我成为同桌。

凌夌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小声，路哲还是听见了，看向凌夌的眼神中有一丝丝异样的情愫。

凌夌我只是担心我可能不会教别人罢了。

路哲：没事，班长，你肯定可以的。

凌夌那~好吧。

很快，在班主任的监督下，班级里进行了一次大换桌，等到路哲选座位时，果然凌夌身边的座位还没有人，路哲直接坐了过去。

路哲：班长，还请你多多指教啦。

凌夌哦好。

路哲：对了，明天我在体育馆有比赛，要不要来给我加油助威呀。

凌夌明天我可能会有点事，来不了。

路哲：啊，明天可是决赛呢，我都没有多大信心能够赢。

凌夌你的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

路哲：上午十点。

凌夌十点吗？到是可以来，只不过可能会晚一点。

路哲：真的吗？没事没事，只要能来，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凌夌看着路哲激动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似乎自己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

体育馆，上午9:45

路哲已经做完热身运动，开始往观众席里巡视着，想知道凌夌有没有来。

墓园里，凌夌看着眼前照片中的父母，那场大火基本烧光了所有东西，留下的却是一些回忆。

岳校长：夌子，别想了，走吧。

凌夌嗯。

走出墓园。

岳校长：待会是直接回家还是要去书店呢？

凌夌叔叔，我想去体育馆。

岳校长：怎么突然想去体育馆了？

凌夌呃，就是有点事。

岳校长也不多问，只是有些欣慰。凌夌总算是有点同龄人的样子。

岳校长：什么时候回来，要叔叔来接你吗？

凌夌不用了叔叔，您先回去吧，夏子不是周末要回来吗？

岳校长：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记得给叔叔打电话啊。

凌夌嗯，我知道了叔叔。

凌夌走进体育馆，体育馆几乎坐满了人。凌夌坐在最后面一排靠近出口的位置，看起了比赛，目前是4:4平。

正好休息，路哲继续扫向观众席，在出口位置看见了凌夌，开心的朝凌夌挥了挥手。

齐教练：我说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感情你小子在看人家小姑娘啊。

路哲：教练，没有的事。

接下来的比赛，路哲基本上没让对方得到一分，最后以6:4的成绩赢得最终冠军。

滴滴滴~

凌夌看向手机，是路哲发的消息。

路哲：出口等我一会，我送你回家。

路哲和队友们庆祝了一下，说了一声有事就直接走了。出口出，凌夌果然等在那里。

路哲：看到了吗？刚刚我赢了。

凌夌嗯，恭喜你，你很厉害。

路哲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憨憨的笑着。

两人并肩走在体育馆外的林荫大道上，路哲这才发现凌夌全身都穿的黑色。

路哲：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比赛完后，有人分享你的喜悦，称赞你是这样的开心。

凌夌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路哲：我父母都很忙，忙着打比赛，忙着工作，就算我表现的再好，也最多只是在电话里说一句我儿子真棒，其实我最想的就是他们能够在我赢得比赛时称赞我，在我输掉比赛时安慰我，就是这样而已。

路哲：其实我也知道，他们只不过在追逐自己喜欢的事物，暂时忘了我和弟弟罢了。

凌夌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少年。

凌夌今天是我父母的祭日，他们在我8岁那年就去世了，我已经听不到他们对我的任何称赞。

凌夌但至少你父母还能在电话里安慰你，不是吗？

路哲：好像也对，怎么我感觉你安慰人的方法就是比惨呢。

凌夌是吗，有吗？

路哲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儿时的趣事，看到一个面馆，点了些吃的。

凌夌对了，一会要去书店买些书，我分析了一下你的成绩，主要是基础没打好，可能需要加强基础习题的训练。

路哲：得，好心情瞬间没有了。

凌夌疑惑地看了一眼路哲。

路哲：好的，班长，我们一会就去书店。

凌夌嗯，你平时下课需要联系，那就利用周末补习，平时就多刷题吧。

路哲：好的，班长。

两人买好书后，路哲送凌夌回家，自己也就回家了。

岳校长：今天周天也要出去吗？

岳校长看着凌夌收拾好东西下楼吃早饭问着凌夌。

凌夌嗯，今天和同学约好了。

岳半夏：小夌子老实交代，是哪个同学呀，男的女的？

岳校长：夏子。

岳半夏：好啦好啦，我不多问啦。

岳校长：其实叔叔也想知道男的女的。

岳半夏：那爸你还说我呢。

岳校长：是吗，我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凌夌叔叔，其实没什么的，只是帮同学补补课。

岳校长：那好吧，要不要让司机送送你。

凌夌没事的，我坐公交车就能够直接到。

凌夌那叔叔我就先走啦。

岳校长：嗯，路上注意安全啊。

凌夌嗯好的。

凌夌来到路哲家里，刚好到约定的时间。门口处，按了按门铃。来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

蒋阿姨：您就是凌小姐吧。

凌夌嗯，您好。

路哲：蒋阿姨，是凌夌来了吗？

蒋阿姨：是的，少爷。

路哲从客厅跑了过来，身上还穿着睡衣，嘴角边还有牛奶的痕迹。

路哲：快快进来。

凌夌换了鞋子，抬起头，发现客厅里还坐着一位小孩子。路夏看着自己的哥哥一脸谄媚的样子，很是鄙夷。

路夏：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蒋阿姨：喝牛奶了吗？

路夏：我不喜欢喝。

路哲：那是我弟弟，叫路夏。不太爱说话，你别见怪。

凌夌啊，不会不会。

蒋阿姨：凌小姐要喝点什么吗？吃过早饭了吗？

路哲：啊我忘了，你吃早饭了吗？

凌夌嗯，吃过了，没事的阿姨，不用忙。

蒋阿姨：没事，不过少爷我还是建议您先换一下衣服比较好。

路哲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凌夌看着路哲滑稽的样子笑了一下。

路哲感觉脸上红红的，习惯性的挠了挠后脑勺。

路哲：不好意思，早上起迟了，就没来得及换衣服。

凌夌可能不只是衣服，还有……

凌夌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路哲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喝过牛奶，以及路夏刚刚给自己眼神。

路哲：我，我先上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路哲飞快的跑上楼，凌夌捂着嘴笑了一下。

蒋阿姨：我还没看过哲少爷露出这番窘态。

凌夌嗯？

蒋阿姨没再多说话，让凌夌在客厅坐下来，拿过来一杯橙汁。

蒋阿姨：橙汁可以吧？

凌夌嗯，可以的，谢谢。

十分钟后，路哲换上了一身家居服出来。

路哲：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吧。

凌夌没有，那我们现在开始吗？

路哲：嗯，可以，我们去书房吧。

路夏拿着网球拍正要下楼。

路夏：我去练球了。

路哲：打招呼，臭小子。

路夏：你女朋友？

路哲：不不不是，臭小子从哪儿知道的。

路夏：哦，你好，路夏。

凌夌嗯，你好，我叫凌夌。

说完，路夏就直接下楼了。

路哲：别在意。

凌夌嗯，没事的。

凌夌那我们就从数学开始吧。

路哲：好。

凌夌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向路哲解释着，路哲虽然基础比较不扎实，但是理解能力还是很出众，相似的题型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蒋阿姨：来，学习累了吧，我拿了点水果饮料上来，先歇一歇。

凌夌谢谢蒋阿姨。

看见临近中午，凌夌准备结束补习。

凌夌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如果有空的话就多做一些题，巩固一下。

路哲：嗯，要不吃过饭再回去吧，毕竟也快中午了。

凌夌没事，叔叔还在等我回去呢。

路哲：那我送送你？

凌夌没事的，公交车很快就到了。

凌夌和蒋阿姨辞别后就转身出了路家。路哲在门口注视着凌夌，直到凌夌经过转角再也看不见身影。

路夏：你喜欢人家？

路哲：啊，没有，没有。

路夏：哪里没有，整个脸都红了。

路哲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确实有点发烫，一旁的蒋阿姨正在偷笑着。路哲迅速跑回自己的房间，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补课再加上同桌，让路哲和凌夌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凌夌发现上过体育课后的路哲会变得没有精神力，上课会打瞌睡，这时路哲会将书竖起来，更方便自己睡觉，凌夌有时会帮他盯着老师，只要不是路哲偏科的课程。

学生时光好像每天都在重复一样的事情，但是长大以后努力回想，怎么也记不起来当时做这件事的心情。

经过凌夌的补课，路哲的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凌夌参加各种竞赛，路哲参加网球比赛，两人一有空就会在对方比赛当天去到现场为对方加油，即使没有时间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对方，仿佛我得到喜悦的目的只是为了说给你听。

期末考试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寒假、春节。

路哲：我只希望我的寒假作业少一点。

寒假作业根据期末考试成绩分批进行布置，成绩好的基本上没有寒假作业。

凌夌根据前两次月考的成绩来看，有很大希望不会有很多作业。

路哲：班长，我真羡慕你。

凌夌啊？

路哲：你把你多余的成绩分给我好吗，这样我就可以少写很多作业了。

凌夌那应该不太可能。

等班主任分发完成绩单，各科老师一一布置作业，基本上就预示着寒假的到来。

路哲：班长，你除夕夜有什么打算吗？

凌夌应该会和叔叔一起守岁吧。

路哲：哦，那就好。

凌夌怎么了？

路哲：没，没什么。

凌夌感觉路哲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但又不好追问。

路哲：那寒假我们还补课吗？

凌夌现在你的基础比较扎实了，应该不用了，主要就是多刷题。

路哲：哦，好。

路哲：如果有不懂得题型，我可以带上作业去找你吗？

凌夌嗯，可以的。

凌夌毕竟我也算你的半个老师了吧。

路哲：是，是，凌老师好。

寒假正式开始，整个中国的人口都在大范围移动，有人走，有人回。

凌夌和夏子一起布置着岳宅，换上新对联，贴上福字，挂上红灯笼，彻底打扫整个宅子。家里的佣人放假了，岳阿姨和岳校长8年前离婚后，岳宅就只剩下岳校长，夏子还有凌夌。

晚饭是凌夌和岳校长一起准备的，三人坐在餐桌前，岳校长举起酒杯，夏子和凌夌举着饮料。

岳校长：来，让我们干一杯。

岳校长：新年快乐。

岳半夏：新年快乐。

凌夌新年快乐。

除夕守岁，岳校长都是熬不住的那个人，每回都只剩下夏子和凌夌看着春节联欢晚会等着倒计时。

岳半夏：嘿嘿，大夌子。

凌夌怎么了？

每回夏子用特别猥琐的表情看着她的时候，凌夌知道，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果不其然。

岳半夏：夌子呀，你是不是我姐妹儿。

凌夌你直说吧。

岳半夏：还是你懂我。

岳半夏：我学长让我陪陪他。

凌夌学长？

岳半夏：呃就是那个初三的？

凌夌你说的那个男神？

岳半夏：对对对。

凌夌现在？不会太晚吧。

岳半夏：不会不会，我会在一点之前回来的。

凌夌一点？

岳半夏：听说市中心广场上有烟花表演，我就想去看看。

凌夌那你待会怎么回来？

岳半夏：哎呀不是有自行车吗？

凌夌不行，我还是不太放心。

岳半夏：那要不这样，你和我一起去。

凌夌啊。

岳半夏：就这样决定了，你和我一起去。

凌夌可是……

岳半夏：没事的，你就在靠近药店的那里等我，然后待会一起回家。

岳半夏：好不好吗？大夌子，我真的很想看烟花。

凌夌那好吧。

两人确认岳校长睡熟后，开着电视，骑上自行车就到了市中心广场。

夏子锁好车，看到所谓的男神学长，和凌夌说了一声，就直接跑过去了。

凌夌无奈的摇摇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准备拿出手机玩，看到半个小时前路哲发来消息。

路哲:在干嘛？

凌夌准备回消息，却听到对面马路传来路哲的声音。

路哲：班长，班长。

路哲带着路夏等绿灯亮了，跑向凌夌这里。

路哲：我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我。

凌夌不好意思，之前没看到消息。

凌夌发消息是有什么事吗？

路哲：没有，今天不是除夕吗？有烟花，想问问你要不要出来看。

昏黄的灯光印照着少年有些害羞的脸庞。

凌夌本来是要守岁，结果被朋友拉出来看烟花了。

路哲：那正好我们遇上了。

凌夌嗯。

路夏：不是要看烟花吗？在这里可看不到。

路哲：嗯，对对对，走我们那边。

广场上早就聚集了很多人，凌夌巡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夏子就和路哲一起往靠近广场中心的地方去了。

广场中心前面的大屏幕上还在播着春节联欢晚会，距离新的一年只剩下十秒，大家一起倒数着。

“10、9、8、7、6、5、4、3、2、1”

“砰”

烟花巨大的响声传入耳朵。

路哲：凌夌，新年快乐。

少年的声音随着烟花响声一起传入，凌夌抬头看向旁边的少年，少年的眼睛里有光。

凌夌路哲，新年快乐。

凌夌有些明白，为什么烟花要在黑夜中才好看，为什么太阳下吹泡泡才好看。

路哲：我父母本来说好要回来陪我和路夏过年的，但是一个飞德国，一个飞美国，家里就只剩我和路夏。

凌夌其实烟花还挺好看的，对吧。

凌夌转移着话题。

路哲：嗯，只不过太短暂了。

凌夌人的一生对于宇宙苍穹来说就像我们看到的烟花一样，只不过在于是否绚烂。

路哲：凌夌，谢谢你。

凌夌没有说话，只是陪着少年看着天空上绽放的烟花。

路夏：好了，烟花看完了，可以走了吧，我好困。

路哲：等一下，凌夌，要不要我送送你。

凌夌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和我朋友一起回去。

路哲：要不我陪你等一会儿？

凌夌没事，你先和路夏回去吧，她应该待会就来了。

路哲：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凌夌好，拜拜。

路哲：拜拜。

路哲和路夏刚离开，夏子就过来了。

岳半夏：小夌子，看到了吗？刚刚的烟花好好看啊。

凌夌嗯，我们快回去吧，趁叔叔还没发现之前。

岳半夏：对对对，要是我爸发现了，我们两都得挨骂。

两人骑上自行车，越近警笛声越清晰，许多警车围绕着岳宅。

整个宅子已经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住，周围的邻居在围观着。

夏子和凌夌想要冲进去，警察拦住了她们。

岳半夏：放开我，我要进去，我爸还在里面。

岳半夏：爸，爸，爸。

凌夌搂住夏子，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颤抖。

凌夌夏子，冷静，冷静。

凌夌这里是我们的家，里面发生什么了。

警察：里面发生了入室盗窃，现在还不让进。

凌夌有没有人员伤亡。

凌夌我叔叔呢，我叔叔怎么样了？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让她们进来。”

警察：可以进去了，暂时没有人员伤亡。

凌夌和夏子相互搀扶着进去，看见岳校长坐在沙发上，同样穿着便服年纪大概27、28左右的男子一边问着，一边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凌夌和夏子来到岳校长旁边，夏子上下左右检查着岳校长的身体，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岳半夏：爸，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岳校长拉住夏子和凌夌紧张的手。

岳校长：我没事，别担心，没有受伤。

白简轩：那岳先生我们就先走了，后面您想到什么线索的话就随时和我们联系。

岳校长：嗯好，那就辛苦了。

白简轩：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岳校长送走了警察，夏子和凌夌这才有机会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岳半夏：爸，到底怎么了，我们家怎么会遭贼？

岳校长：这大过年的，可能看我们家人少，就遭贼了。

岳半夏：爸，你真的没事吗？

岳校长：没事，我刚起来喝口水，看见家里像是被翻过的样子，想来是遭贼了，就直接报警了，也是庆幸那个小偷已经走了。

岳半夏：没事就好，你知道吗？回来看见警察在我们家，我们两多担心啊。

岳校长：说起来，你们两个偷跑去看烟花，要不是我想着拿手机给你们打个电话，看见夌子给我发的消息，不然我就以为你们被掳走了。

岳半夏：这不是看您在睡觉，就没有打扰您吗？

岳校长：好啦好啦，不追究了，只要你们没事就好，都先去睡觉吧。

岳半夏：那我先去睡觉了。

岳半夏：走吧，夌子。

岳校长：夏子你先睡吧，夌子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岳半夏：干嘛，不怪夌子啊，是我硬拉着她去的。

岳校长：不怪，不怪，快去睡吧。

岳半夏：爸这可是你说的啊。

岳校长：嗯，我说的。

岳半夏：那我就去睡了。

岳校长：好，去吧。

凌夌跟着岳校长走进书房，书架上的书已经被翻乱掉在地上。

凌夌叔叔，是因为我吗？

岳校长：唉，看来终究还是躲不过啊。

凌夌对不起，叔叔，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岳校长：孩子，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的错，不是你的错。

凌夌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如果您和夏子因为我受伤害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岳校长：孩子，没关系的，叔叔是自愿帮你的，没事的。

岳校长：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岳校长：夌子，你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吗？

凌夌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回想着之前的记忆。

凌夌应该是钥匙，是我妈妈生前给我的。

岳校长：看来，你父母的死确实不是那么简单，这样，叔叔先查一下，这段时间就暂时不要单独出门，晚上就和夏子一起睡。

凌夌嗯，好，谢谢你，叔叔，真的很谢谢你。

岳校长：你这孩子，我受你父亲恩惠，这也是我应该报答的。

岳校长：先去睡吧，别想那么多。

凌夌嗯，好。

回到房间的凌夌，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手机传来信息的振动。

路哲:还没到家吗？

路哲:还没到家吗？

路哲:没事吧？

路哲:是睡了吗？看到消息给我打个电话吧。

凌夌回过去:已经到家了，发生了一些事，这才晚回消息。

“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凌夌喂？

路哲：你没事吧，还好吗？

凌夌嗯。

路哲：那就好，那就好。

电话里，少年庆幸的声音传入凌夌的耳朵，凌夌有了想要倾诉的冲动。

凌夌路哲，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父母。

路哲：啊？你说过你父母在你8岁的时候去世了。

凌夌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去世的吗？

路哲想起在灌木丛偷听到的关于凌夌父母去世的秘密。

凌夌我父母本来都是M大大学的中医专业教授，之前也研制过新药，后来，帮助一个企业研发新的药物，可是新药物却加速了病人的死亡。

凌夌药方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制造途中出了错，公司怕担责任，拿我要挟逼我父母承认是药方的错，没等这些事情水落石出，我父母就遇害了。

凌夌可笑的是，他们竟然说我母亲是畏罪自杀。

凌夌她并没有什么错不是吗？为什么那些人要这么扭曲事实。

凌夌今天岳叔叔家里遭小偷了，我知道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凌夌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会害死岳叔叔和夏子。

凌夌可是我又怕自己一个人，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路哲：你知道你岳叔叔会怎么想吗？

凌夌嗯？

路哲：他一定会想，幸好你还活着，幸好把你接回来了。

凌夌真的吗？

路哲：当然是真的了，如果你真的感到愧疚，那你就告诉他你的想法。

凌夌我的想法？

路哲：对，虽然知道自己不能这么麻烦您，但是我会好好对您，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凌夌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路哲。

路哲：没事，不用谢，能够帮到你才好。

路哲：啊时间这么晚了，快睡觉吧。

凌夌好，你也休息吧。

路哲：晚安，班长。

凌夌晚安。

凌夌反复思考着路哲说的话，渐渐睡去。

凌夌对不起叔叔，我知道您收养我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明知道有危险，但是还是希望您能够帮我查明真相。

凌夌鼓足勇气像岳校长说着。

岳校长：你呀，如果我真的置你父母死亡真相于不顾，那我才是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母。

凌夌对不起叔叔，真的对不起。

岳校长：傻孩子，别说这些。

岳校长：如果我们真的要查明这些真相，就需要好好筹备。

凌夌我知道，我这里有一份我父母备份的文件。

岳校长：文件呢？

凌夌在我之前的家里。

岳校长：只有那些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岳校长：这样，你明天和昨天来我家的那个警察一起去拿文件，顺便交给他，我明天去见见你阿姨，打探一下那个恒心制药公司的事。

凌夌好，谢谢你，叔叔。

岳校长：傻孩子，你就相当于是我的另一个女儿啊。

凌夌嗯，岳爸爸。

岳校长：好好好，乖女儿。

岳校长和白简轩约的是早上八点半，因为到凌夌家需要大概2个小时的车程。

岳校长：一会儿简轩就来接你，你先吃点早饭。

岳半夏：哎，夌子你要去哪儿啊？

凌夌不去哪儿，就是回去看看。

岳校长：说那么多，还不赶快过来吃饭。

岳半夏：爸，我要养成不吃早饭的习惯。

岳校长：臭丫头，不吃早饭，反正到时候胃疼的是你不是我。

凌夌夏子，还是吃一点吧，早上空腹不太好，况且有你爱吃的馄饨哦。

岳半夏：那我就吃一点，这可是夌子叫我吃的。

岳校长和凌夌不点破夏子的借口。

凌夌爸爸，我吃好了，那我就走了。

岳校长：嗯，路上小心啊。

岳半夏：嗯？

夏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凌夌和岳爸爸，最后大家相视一笑，似乎是懂了。

岳半夏：夌子，拜拜ﾉBye~

凌夌嗯。

凌夌在门口等着白简轩，等了一会，一辆黑色越野吉普车停在了凌夌面前。车窗摇了下来，凌夌探头看过去。

白简轩：凌夌是吗？

凌夌白先生？

白简轩：是我，上车吧。

凌夌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白简轩：我听岳叔叔说了，真要查的话，可能不太好查。

凌夌所以呢，就要放弃吗？

可能是凌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白简轩趁着开车的空挡瞥了一眼凌夌。

白简轩：放弃，怎么可能，看来岳叔叔没跟你提过我。

凌夌嗯？

凌夌的声音里有些疑惑。

白简轩：我可是会抓住一点线索顺藤摸瓜的人，哪怕掘地三尺，我也会抓住犯人。

凌夌看着白简轩，笑了。

白简轩：笑什么？

凌夌没什么，谢谢你。

之后车内便没有任何聊天，两人都不擅长找话题。

到了凌家，凌夌看着眼前被大火烧过的房子，有些小草顽强地从地里长起来，裂开的墙面上还有黑色的痕迹，记忆里父母一动不动的身体，眼泪不自觉从眼眶中落下，混合在土地里。

白简轩：你还好吗？

白简轩的声音惊醒了凌夌，凌夌回过神，擦掉泪痕。

凌夌我没事。

凌夌来到房子后面的一棵树下，这是一颗黄桷树，大概有一百年左右，很是粗壮。因为大火，树木呈现枯萎的迹象。

凌夌在树身周围走了一圈。

凌夌小时候我的身高比较矮，现在长大一点，当时用了10步，现在应该只需要8步左右。

凌夌走着，数着数，数到8时蹲下身，开始用手刨。

白简轩：我来吧。

凌夌两个人一起，要快一点。

过了一会，挖出了带锁的箱子。

凌夌拿出背包，背包上面挂着一个小熊，拉开小熊的拉链，里面是一把星星形状的钥匙。

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封信以及一个文件袋。

凌夌打开信，是母亲留给自己的。

夌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不过，你不要难过，因为你一定知道爸爸妈妈是爱你的，你要好好活下去，活得幸福快乐，爸爸妈妈一直会在你身边陪伴着你，支持着你。

凌夌爸爸妈妈，我很开心。

白简轩将自己兜里的一块手帕递给了凌夌。

白简轩：我在车上等你。

说完就直接走出去了。

凌夌蹲在地上小声哭泣着，过了一会儿便回到车上。

白简轩正靠着车门在打着电话。

白简轩：行，好，谢啦。

看见凌夌坐回车里，挂掉电话，回到车上。

白简轩：饿了吗？要吃点东西再回去吗？

凌夌不用了，直接回去吧。

白简轩：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作为主人，是不要推荐一些好吃的。

凌夌那去前面那家面馆吧。

白简轩：好勒。

来到店里，此时人还不多，凌夌和白简轩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凌夌这里的牛肉面挺好吃的，我以前经常会和我父母一起来。

白简轩：好呀，那就两碗牛肉面，一份大份，一份小份。

面很有嚼劲，大坨的牛肉放在面上，香菜叶子点缀着红红的面汤。

凌夌看着白简轩一脸慎重的挑出香菜，那较真的模样驱散了刚刚的悲伤。

吃过面后，白简轩付过钱，载着凌夌回到岳宅。

白简轩：之后有什么进展，你可以直接问岳叔叔或者我。

凌夌好的，今天，谢谢你了。

凌夌对了，你的手帕我会洗干净给你的。

白简轩：没事，不着急。

凌夌那再见。

白简轩：再见。

确认凌夌已经进去了，白简轩这才驱车离开。树丛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照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作为警察敏锐的直觉告诉白简轩似乎有人在偷拍，白简轩从车子后视镜中望去，却并未发现什么。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白简轩心中想到。

凌夌爸爸，我回来了。

岳校长：夌子回来了，吃过晚饭没有。

凌夌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凌夌夏子回学校了吗？

岳校长：嗯，事情怎么样了。

凌夌已经找到了，都给白先生了。

岳校长：那就好，简轩这人啊，交给他的事保证办的妥妥的。

岳校长有点骄傲的说着。

凌夌看来爸爸很喜欢白警官。

岳校长：是啊，他们白家和我们岳家是世交，只不过白家在H市，我们在B市，隔得比较远，联系比较少，现在好了，简轩调来B市刑警队也算和白家有了联系。

凌夌怎么说呢？

岳校长：当年要不是简轩的爸爸，我现在可能已经是一个留有案底的人渣吧。

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一丝感激还有一些悔不当初。

岳校长：谁还没有年少的时候，当年因为叛逆，和一群社会上的混混走在一起，后来被混混头子污蔑杀人灭口，要不是简轩爸爸，可能整个少年时期都在监狱里吧。

凌夌听父母说过这段往事，也是因为这样，岳校长才会发奋读书然后在大学里遇见了凌夌的父母成为了挚友。

凌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混蛋的时刻，如果说“那些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但是过去的事毕竟发生了，也存在在脑海里，难道真的过去了吗？唯一可以庆幸的是有人阻止了悲惨的萌芽，可那些无人阻止的呢？是否悲惨已经越长越大。

岳校长：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凌夌爸爸，至少现在你有夏子和我。

岳校长：对对对，你看人一到中年以后就老是为这些陈年往事感慨。

岳校长：今天坐车累了吧，洗漱完以后早点休息。

凌夌嗯，我知道了，您也早点休息。

岳校长催促这凌夌赶快上楼。

凌夌洗完澡，顺便把今天白简轩借给她的手帕洗了，晾在阳台上，躺在床上，思索着明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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