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温柔

车里开了暖气，微冷的手重新暖起来，连心里也热乎乎的。

南乔接过司空递过来的白毛巾，擦了擦被雨打湿的头发。

司空看她收拾好自己，才插上了钥匙，重新启动车。车的速度被控制的很好，不会溅起地上脏脏的水，平稳的向前驶去。

南乔坐在副驾驶，靠在座背上，用手在车窗上涂涂抹抹，看着窗外的街被他们远远抛在了身后。

车里的气氛并不自然。

司空换了张CD，轻缓的纯音乐伴随着车外的雨声，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南乔困极，头后仰着晃来晃去，不一会儿便在车上缩成一团小睡。

司空无奈的看着她因为姿势不舒服不停扭来扭去，只得把车先停在了路边，为她盖上了毛毯，又小心翼翼的越过她，把座位向后调到舒服的位置。

南乔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更加舒服，哼哼唧唧拽紧了毯子，埋头大睡。

……

中午，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天空还未放晴，风也略带着雨丝残留的凉意。

司空下了车，轻轻解开南乔的安全带。

轻巧地把她搂在怀里，脚步平缓的走向一幢很华丽大方的别墅。司空似是很享受这段时光，丝毫不嫌慢。

到了门口，用脚踢了踢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露出了一张冷漠而出乎意料精致的脸。

女人眼睛打量着他怀里的女孩子，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南乔？”

司空不答，女人侧身让路，抱着胳膊倚在门边，勾起嘴角，看着司空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去了二楼。

顾岚啧了一声，直道儿大不中留。关上了门，就带着若有若无的轻笑，继续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追韩剧。

还有桌子上厚厚的一沓财经报告。

司空轻手轻脚的抱着南乔到了二楼的一间卧室，把她视若珍宝般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将厚重的窗帘拉上，这才满意的转身想要关门离去。

脚步顿了顿，又回过头贪恋的眯起眼睛，细细描绘着她熟睡的眉眼，似是看不够。

“不舍得？”

戏谑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司空没有回头，脸上表情依然温和，却挂起一个冷冷的笑容。

司天斜靠在墙上，虽是与自己的亲儿子说话，冷笑依然，让人十分不喜。

司空不理他，也不回头，他便自顾自的低声说着话，语气平淡。

“南乔啊，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可真讨人喜欢。”

司天似是回忆起什么，嘴角咧了咧，眼角眯起一条细纹，继续说着。

“我和你妈都知道你对她的心思，可南乔这孩子，偏是感受不到。以前是那个什么前男友，现在又多了江老鬼的小儿子，而你呢，依然占着那个，无法顶替的哥哥位置。啧啧，真是可敬可叹。”

司天啧啧两声，“啪啪”鼓了鼓掌，对着自己的亲儿子，哪里都是讽刺。

“你想说什么？”

司空紧闭双眸，双拳不可察觉的紧握，看似平静的声音却带着颤抖，一切都落入司天那双毒辣的眼睛里。

司天一脸玩味地笑笑，摊了摊手。

“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想问问我儿子，你配吗。”

“……”

“啊呀啊呀，多么善良又古灵精怪的女孩子，一直把自己当作最好最温柔的哥哥，而自己手上啊，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灰尘，洗都洗不掉。”

“你真的配吗？”

攻心。

司天声音渐渐冷下来，听不出任何感情。

他转过身，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你根本没有追求的资格。你是我司天，和你妈顾岚的儿子。”

司空一直听着。听着他的质问，他的嘲讽，司空全程没有动静。

他的手掌心已经沁出淤血，他紧闭的双眸忽然张开，紧抿的嘴角微微扬起。

笑容苦涩而悲伤。

眼底不甘且不愿。

像是紧绷的机器忽然卸掉了几个零件，轻轻松松的通过电流，直接全部宣告崩溃。

司天离开的时候，似是真的起了那么一丝悲悯。

“你会懂的。不要忘了啊…”

我当然不会忘。

你说的所有，什么哥哥，以前现在，灰尘，我都知道。

所以我不甘，我不敢。

她啊，是人间唯一留下的温柔。

又怎么忍心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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