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世界真的就很小

那之后，夏熠和以澄的气氛很尴尬。

自从夏熠揭穿了那天的事件之后，他和以澄没有任何交流，就这样两个人直到分道扬镳各自下车回到自己的家中也没有任何联系。

“肥皂剧中亲了人家女孩子还不负责任不愿意道歉还不跟人家确立关系的就是渣男。”芷君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传到以澄的左耳。

“呃……但……但是我那个朋友是女孩子诶。”回到家中已经洗完澡的以澄此时坐在床上，面前摊开了一本漫画，虽然翻开了好几页但其实到后面她根本就看不下去了。

“女孩子啊？如果你的朋友是女孩子的话，那么她喜欢那个男孩子吗?“穿着短裤坐在床上敷着面膜，芷君将手机调成了免提模式。

“当……当然不是那种喜欢啦，而且她跟那个男孩子也不算是朋友。”以澄在思考她和夏熠之间的关系，他们双方从来没有亲口在对方面前承认过他们是朋友的关系。而且他们认识的契机，也并不是正常的场合。再后来，她现在可还是……

有把柄在夏熠的手上。

“那么，那个男孩子在那之后有对你的朋友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所以我才困扰啊。”以澄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你困扰？”

“哦……哦，因为我那个朋友一脸很困扰地找我商量她之后该怎么做，我却不能给她任何意见所以我替她困扰而已。”

“那么首先先跟人家男孩子道歉吧，不管是无心的还是恶作剧，不想跟人家确立情侣关系的话却被别人亲了的话就算是男孩子也需要道歉啊，不管他接不接受。那之后看看人家那个男孩子的反应，如果他能放下的话你的那个朋友也就可以不用过度的纠结这件事。”因为敷着面膜，芷君的嘴巴不敢张太大所以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哦。”以澄不知道能说什么好，她也不知道被她亲了的夏熠究竟是不是很生气。她说他在开玩笑的时候，他生气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但是她真的什么事情也记不起，夏熠说是他背她上去的，后来问了下夏诺姐亲口求证到是夏诺姐看见自己睡在沙发上所以才让夏熠背上去的，那么这一点夏熠确实是没说谎。但是背上房间之后发生的事情呢？以澄真的什么记忆也没有，而且也没有证据她亲了他啊！

她怕是夏熠说谎。

“我没有骗人，谁会用自己的初吻拿来骗人！”

“是你抓住我强吻下去的，而且是两次，是你自己发酒疯吻的我，你以为我想被你那样子对待吗？”

夏熠在客厅里对她说过的话此刻她完全记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要喝那个水果酒啊～～～”以澄在房间里发出了惨叫声，旁边房间戴着耳机在打游戏的陈以禧模模糊糊地听到了旁边房间传出的声响。

“水果酒？”

“没……没，我只是刚好翻到杂志那里。”以澄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虽然电话另一边的芷君看不见，但是以澄却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以澄，明天有空的话，要不要跟我去逛街？”芷君说了下一句。

“逛街？”

“我们暑假不都没见面吗？明天没事的话，要不要我们两个出去玩下？”

“在干什么啊？”

陈以禧听到以澄一下子从房间传出怪声一下子又没声音，感觉怪怪的，他也没想知道以澄在房间里干什么。于是他一边右手快速的移动着鼠标一边用左手拿了一块薯片放进嘴里。

回到房间的夏熠耳朵里戴着耳机，电脑上播放着某部他最近在看的肥皂剧。客厅里夏诺摊开了瑜伽垫跟着电视视频在做瑜伽，客厅里没有开空调也没有开风扇，因为运动她热得冒汗。但是为了维持好的身材，运动是最健康的方法。

“为什么要吻我？”女主角眼角红红，嘴巴颤抖着问对面的男主角。

“不为什么，我那晚喝醉了，那件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吧。”男主角避开了女主角的视线。

“喝醉了？喝醉了所以你什么事都不肯承认吗？你就没想过我的初吻就这么被你不明不白的夺走我很无辜吗？”女主角的眼泪在眼框里打转着。

“我也不是故意的，话说不就是一个吻而已，你那么在意干什么？”男主角无奈地说。

“只是一个吻....我的初吻是要留给和我真正相爱的人，并不是你。”女主角的眼泪流下来了，表情是那么的悲愤委屈，“你并不爱我，所以我..”

夏熠利索地将鼠标移动到网页的关闭窗口。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现在看着那个肥皂剧剧情就膈应。不行，自动就把那个男女主角代入角色了怎么样？对了，如果呆在家里会胡思乱想的话，去外面走走透透气。对了，去书店看看杂志漫画去，顺便快开学了可以去买点文具补充一下。

“约会？”

夏诺双手放到头顶单脚站立，她在做拉伸运动。

“怎么可能？”

夏熠拿起棒球帽戴在头上，并且拿起外出用的鞋子套在了脚上立马就反驳了。“约会什么的真是无聊。‘’这是真实的想法，在他的印象中约会不就是看个电影、吃个饭最多再加个游戏机厅。虽然他没有尝试过这个约会一式三样的流程...嗯？好像和那家伙做过后面那两件事，但是本来那天并不是约会啊...只是想着那家伙是因为自己喊去书店帮忙受伤了，不去问候一下好像不是很人道而已。所以才带她出去商场吃了一顿寿司，还有去了游戏机厅...最后虽然有问过她要不要看电影...

慢着，为什么这个一式三样...

夏熠想了又想，他甩了甩脑袋却又不敢再想下去。那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内疚所以才带她出去的，后来和华佑还有她三个人去看电影也是纯粹的...间接的友情活动而已。夏熠的脑袋仍旧进行着关于思考他和以澄之间的事情：遇见大C他们的时候他们好像是和她交换了微信，前几天大C还发了微信告诉他没想到陈以澄很喜欢看动漫。这件事情夏熠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在漫展上认识她了吧，这只是说明那家伙只是宅而已。

对了，那天他还跟她还有华佑三个人看了电影，最后看完电影的时候是他跟她一起搭车回去的。叫的是拼车，首先下车的当然是距离比较近的他，后来回到家洗完澡的他还收到了她发来的微信说已经到家了。他也就简短地回了个【嗯】，顺便告诉了华佑。再之后，就是前两天的海边...

海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都超出了夏熠的想象。比如说跟她一起骑双人自行车，看见她和其他的男性在一起有说有笑，听到别人主动想要结识她总觉得心里不是很爽；最后是烧烤的时候，那家伙可真是笨得要死，喝了两罐含酒精的饮料就醉了，还在沙发上睡得一点淑女样都没有。老姐坑了他让他背她上去，然后....

“那家伙...亲了我两次，但是什么都不记得。”

停在十字路口等行人绿灯的夏熠就这样将脑袋里想的事情说出口。当然，后面那句也说了出来，万幸的是这个时候他的身旁没有他人。也就是说，这句话只有他一个人听到而已。而他也没能沉住气，那一天将她醉酒的时候亲了她的事情告诉了她。

海边旅行的最后他们各自分别，她和他还有夏诺是同一个返程方向。上巴士的时候他看见了她的脸，他察觉到，她的眼角红了。她对刘景妍说因为吹了太久海风揉眼睛揉了几次导致的，然后刘景妍对她说以后不要用手揉眼睛会容易感染细菌导致眼睛发炎的。

她“嗯”了一声，带着鼻音。

她是哭过了，夏熠这么确定着。

夏熠已经到达了三沐书店，今天不是花姨在看店，而是花叔在看店。夏熠跟他打了个招呼就直接上楼去了。

他晃悠到了人文社科区域那里，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但是事实上他看不下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他看不下去。说起来，那一天跟华佑还有她出来的时候，她好像也是去了书店之后才赶过来的。

好像还买了一本书。

他没兴趣了解她买的是什么书，反正他不喜欢看书。话说那家伙兴趣应该也挺多的？

“cosplay，动漫，看书，还有……打游戏？”

夏熠想了几个她会喜欢做的事情，最后又加了一个：“喜不喜欢在房间看电影呢？”不，为什么我得在意她喜不喜欢在家看电影啊？那是我的兴趣，跟她完全没有关系。夏熠把那本书赶紧合上，他果真不爱看书。于是他把手上的书放回原处就走下楼。

“这也快就下来了啊？”

“嗯，我先走了花叔。”夏熠顺手从门边的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冻的可乐，又用手机扫了收银台旁边的收付款二维码图片付了账就走。

“哦，有空再带朋友过来坐坐哈。”花叔端了端鼻梁上的眼镜含糊地回了一句。

夏熠在街上游荡着，他暂时不想回家，也没有目的地，在街上一边喝可乐一边游荡着闲逛。他看到前面是麦当劳，但是他本来也不喜欢吃那些油炸食品，本来是想要直接路过忽视掉的……

“以澄，你要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

芷君现在麦当劳的甜品站窗口对里面的工作人员点了两个冰淇淋。

夏熠心虚地躲到了路边的垃圾桶旁边，尽管这样会被人误会。

为什么会这么巧？世界真的就这么小吗？

夏熠的心里跑过了一群草泥马，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吗：怕什么就来什么。现在他最怕看见的人就是陈以澄啊？为什么？她不是住在城西那边的吗？坐地铁过来也隔了一条线啊！为什么特意跑到这边来？旁边的是她的朋友吧？说起来他也没见过她私底下跟她的朋友相处。

以澄之所以会到城东这边来是因为芷君住在东边这里，昨晚芷君邀请了她今天出来逛街。

因为街上行人很多，所以夏熠隔着人群跟着以澄和芷君也不会被人发现他其实在跟……不对，他只是看见了陈以澄想看看她能有什么新的把柄被抓住而已。那两个人一边在街上吃着雪糕一边走着，拐到了附近一个公园在一张长椅凳上坐下，夏熠背对着他们也坐在旁边的长椅凳上。这个距离的话应该能够听到她们的对话，虽然说他并不是有心要听她们在交谈什么。

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要坐在外面不坐商场里面吹空调？夏熠心里闪过这个疑问。

“以澄，关于昨天你问我的那个问题？”芷君舔了一口草莓味的冰淇淋，“其实那个朋友是你本人对吧？”

以澄一个咳嗽将口中的冰淇淋吐了出来。她急切地咳嗽着，芷君似乎也没想到以澄反应会这么大，赶紧伸出手拍她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以澄咳了好几声，终于平复了下来。“芷君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以澄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急促的咳嗽还是别的原因而涨得通红，细心一看的话其实她的耳根也稍微有些发红了。

“其实，一般问那种的事情都是本人，所以昨天你在电话里问我的时候我已经觉得你口中的那个'朋友'就是你吧？“

“为为为什么这么确定？”以澄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包纸巾，芷君帮她撕开了包装贴取出了一张纸巾帮她擦嘴。

“你又结巴了呢，是直觉。而且，我姑且也是谈过恋爱的，昨天一听你的语气我就知道如果不是当事人是不会说的这么结巴的，而且你还说困扰，如果不是你亲身经历你怎么会说困扰呢？”芷君偷笑。

陈以澄，17岁，至今恋爱经验为0。

昨天她问什么事了？

夏熠戴上了一只蓝牙耳机装作在听音乐。

“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找那个男生出来好好说明一下，你在喝醉的情况下亲了人家，还没道歉对吧？先去道个歉，男生的话一般也不会过分计较这个。而且你跟他姑且也算是朋友，他应该不会……讨厌你到朋友也做不成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以澄皱起了眉头。

“你不清楚吗?“芷君问她。

“不清楚，我没听他说过也没有问过他。“以澄摇摇头。

夏熠全部都听到了，也就知道她们话中讨论的'他'是指他自己。因为陈以澄喝醉之后亲的人就是他啊！姑且就是因为没有女朋友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在意她亲了他?是这个原因吗?其实如果他有女朋友她亲了他的话问题才大吧。

“直接问他？”

“不敢。”以澄果断地回话。

“对方有没有说你亲了他之后讨厌之类的话？”

“估计很讨厌吧。”想到这里以澄的心里就不好受，“他告诉我之后，我以为他恶作剧骗我，跟他争吵了一下。但是他说他不会拿自己的...初吻开玩笑，我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直到我们各自回家了我也没敢看他，更不用说...”

“慢着，是初吻吗？”芷君打断了以澄的话，她总算抓到了一个重点，“你没听错，他自己亲口说的，是初吻？”

以澄再次回忆起夏熠在客厅说的话，足足在脑海中过了两遍，随后叹息了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下可麻烦了。如果你真的是在酒醉的情况下亲了那个男孩子，而那个吻是他的初吻，而你自己还什么记忆也没有。对方大概会...很在意，甚至是觉得...很委屈？至少如果我是他的话，我是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好像是亲了他两次啊，不止是初吻，第二次吻也被我夺走了。“以澄已经是一种破罐子乱甩的状态了，干脆什么都抖出来了。她用没有拿着冰淇淋的手抓着裙子，显出她确实又慌张又无助……甚至是羞愤。

芷君沉默了一阵子。

“我要怎么跟他道歉才好？对方会接受吗?而且如果他是有喜欢的人，我这样做岂不是...“

“冷静下来，以澄。道歉是必要的，你最好约他出来见面说清楚。”芷君抓住以澄慌乱的手，“不管怎样，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觉得你得跟他亲自见面解决。先道歉，看看对方是什么反应？”

“约他见面？”

“我会帮你。”芷君说，“约他出来见面，我看看对方是个怎样的男孩子，帮你应对一下。”芷君一脸正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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