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将黑暗戳出口子。照亮一个很小的范围。
走几米,就重新进入黑暗,直到遇见下一个路灯。偶尔有一两片树叶从灯光里飞过,然后被风又吹进无尽的黑暗里。
易遥突然停下来
易瑶我要把孩子打掉
齐铭回过头去,她抬起头望着他,说,可是我没有钱。我没钱打掉它。我也没钱把它生下来。
大风从黑暗里突然吹过来,一瞬间像是卷走了所有的温度。
冰川世纪般的寒冷。
以及瞬间消失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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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遥收拾着桌上的碗。
母亲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里无聊的电视剧。手边摆着一盘瓜子,边看边磕,脚边掉着一大堆瓜子壳。
易遥洗好碗拿着扫把出来,心里琢磨着该怎么问母亲要钱。“我要钱。给我钱。”这样的话在家里就等于是宣战一样的口号。
扫到了她脚边,她不耐烦地抬了抬脚,像是易遥影响了她看电视。
易遥扫了两把,然后吸了口气
易瑶妈,家里有没有多余的钱……
易瑶妈妈:什么叫多余的钱,钱再多都不多余
标准的林华凤的口气。揶揄。嘲讽。尖酸刻薄。
易遥心里压着火。一些瓜子壳卡进茶几腿和地面间的缝隙里,怎么都扫不出来。
易瑶你就不能好好吃吗,掉一地,亏得不是你扫,你就不能把瓜子壳放在茶几上吗?
易瑶妈妈:你扫个地怎么了?哦哟,还难为着你啦?你真把自己当块肉啦?白吃白喝养着你,别说让你扫个地了,让你舔个地都没什么错。
易瑶话说清楚了,我白吃白喝你什么了?
易遥把扫把一丢
易瑶学费是爸爸交的,每个月生活费他也有给你,再说了,我伺候你吃伺候你喝,就算你请个佣人也要花钱吧,我……
还没有说完,劈头盖脸的就是一把瓜子撒过来。头发上,衣服里,都是瓜子
虽然是很小很轻,砸到脸上也几乎没有感觉。可是,却在身体里某一个地方,形成真切的痛。
易遥丢下扫把,拂掉头发上的瓜子碎壳
易瑶你就告诉我,家里有没有多余的钱,有,就给我,没有,就当我没问过
易瑶妈妈:你就看看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你就拖去卖吧!你最好是把我也卖了!
易遥冷笑了一声,然后走回房间去,摔上门的瞬间,她对林华凤说
易瑶你不是一直在卖吗?
门重重地关上。
一只杯子摔过去砸在门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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