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这三个字在江沐君脑海中循环播放着。
她突然停下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句话形容现在的江沐君一点错都没有。
15年,可以用来做什么?这个问题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答案。无非就是,好好学习、来一场旅行、谈一场恋爱。可对于江沐君来说,她的15年只有无穷无尽的虐待。
父母的厌恶,弟弟的鄙夷。她的价值是什么?
或许就是一直被奴役,被厌恶,一个多余,无用的存在吧?这是她的回答。
她经常想,如若自己真的有价值,她的亲生母亲也不会弃自己而去。她经常看到别人的父母给自己的孩子买娃娃,去游乐园。不舍打不舍骂。
可江沐君呢?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童年,什么叫做温柔,什么叫□□。她做过一个梦,梦到她的妈妈回来了,梦到她的爸爸不再偏心与自己的弟弟了,梦到一家三口和谐的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仅此而已,在常人眼中最普通不过的事情,被她当做宝贝,当做梦想,当做一颗易碎的宝石一般,小心的呵护着。
梦会醒。
她醒了。
一切都没有了,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唯一陪伴她的娃娃——江楚。
“江楚”这个名字,是她小时的一位朋友。是她15年中为数不多的光明。也是使她认清现实的人。江沐君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只记得她像个小公主一样,像一个小太阳时时刻刻温暖着她。
江沐君抚摸着娃娃的头部,娃娃已经旧了,上面挂满了补丁。可江沐君仍然很爱惜。
江沐君的眼睛总是肿起来的。原来A气十足的眼睛,变的红肿。江沐君只有两件衣服,都已经洗的发白。随意的短发也添了几丝慵懒,前额的头发盖住了红肿的眼睛,高挑的鼻梁却不服气般的将发丝撑了起来。原本既红润又薄凉的唇瓣,现在却白的发紫。
她好冷。
她身上的淤痕和嘴唇一样发了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安好
她累了。
好累好累。
无数次的虐待,无数次的欺凌无数次的希望。每当她燃起希望,就会被瞬间破灭。一次次的失望 ,她终于绝望了她想要反驳,想要抗争但她什么都做不到,她只能一直被压榨。对于绝望江沐君比谁都清楚那是什么感觉。
“江楚,如果有人能陪我就好了”
“江楚,如果你是人该多好”
“江楚,我如果走了,她们会怎样?”
“江楚,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江楚……江楚……”
她睡着了。
故事戛然而止。
江沐君的面颊充盈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串接着一串。
江沐君身旁的樱花树好像读懂了她一般,满天花瓣飞舞。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风铃乍响,发出清脆的声响。叮铃叮铃。江沐君愣了一愣,一朵樱花花瓣落在她耳边。仿佛樱花树在安慰江沐君,江沐君回首,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樱花树。樱花树上有着六种颜色的飘带。
江沐君知道,那是被世俗不容的爱情。
虽不受世俗喜爱,但却净如流水干净的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江沐君朝樱花树走去,止步。
“连你都这么温柔”江沐君失笑。
这颗樱花树,据说埋藏了魏晋时期两位戏子的心。
“我为长安,你既故里”
“你为长安,我既故里”
樱花树下,两人约定会一直在一起。
后来,遭了事,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她为她献出生命。
“好好活下去…我们下辈子一定要在一起”
“我等你”
“你一定要来接我”
“我…一定会的…”
戏子在心爱之人怀中长眠。
“你说过,你会来接我的”
戏子放弃了楼台烟雨 ,整日抱着怀中人。
“姑娘,你快嫁了吧”
“不,她还在,她说她会回来接我的”戏子穿着红色嫁衣,坐在已经烧焦的树下。
她说,她会回来接我的。
戏子含泪长吟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她唱,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后来戏子不吃不喝,终于饿死在树下。
戏子流干了泪,流出的便不再是泪,而是鲜红的血了。她,含笑长眠…
她没有任何怨言。只是望着怀中人。
“我来找你了,莫要弃我”
……
后来,村民将两位戏子的尸体埋在树下。奇迹的是,这颗枯萎的树,在第二天开放了,开的极其艳极其美。
那是戏子与戏子的爱。
越过了生死越过了所有。
“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选择爱你”
“我也是”
江沐君回过神。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道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江沐君回首。
眼前少女天真无邪,脸颊处处泛着粉红,一条湖蓝色的Lolita,脑后绑着浅栗色的双马尾。时间好像静止了一半,只有微风吹过,调皮的勾起少女的裙角和马尾。
霎时,四目相对。
微风挑起江沐君长长的刘海,露出红肿的眼睛,虽然红肿,但是却抵挡不住眉眼间的清秀。
或许年少就是如此,心动,心碎就是一瞬间的事。
究竟是重逢还是初遇,就交给漫天樱花和缥缈微风吧。
“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楚含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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