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页一页地翻着,转眼,由九月初翻到了九月末。
十一小短假来了,只有三天。汉一班的同学各有安排。
外省的同学自然是回不了家的,他们便趁此机会,三两结伴而行,怀着好奇的心情,在这个享有“塞上江南”的城市领略风景。
本地的学生大多数回了家,但是做为本地人的萧子健,并没有打算要回去。一是萧子健有很多事要做,二是回趟家要四五个小时,他可不想再次感受,那种颠簸和眩晕。
第一天清晨,萧子健醒的早,伸着懒腰,撇着嘴“啊,好舒服啊!,今天出去要好好玩玩啊!”他平时都没有起这么早,即便是上课,也是室友叫起的。是什么原因呢?当然是和放假有关。
他的三个室友,两个本地的回了家,一个外省的去了亲戚家。昨晚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吵闹,自然也就睡得早。
娴熟地叠好被子,像只猴子敏捷地转过身,抓着扶手下了床梯。不到半个小时,萧子健就洗漱完毕,也收拾好了外出的物件。
“哐当”一声,萧子健锁好了门,背着包向校外走去。满心喜悦的萧子健看见落在树下的枯叶,不觉得凄凉,而是一种祥和,安逸。他还朝这落叶心里说,“你也该安息了,这样也是一种重生啊!”
出示过请假条,萧子健站在校门口的站牌处,反而不知所措了,迷茫了,不知该去哪,先去干什么。
瞧他这记性,其实并不是记性不好,而是本来就没有做好计划。那倒不是因为他懒,没有早点做好计划。而是他对这个大城市还很陌生。毕竟他来自一个烟火气很重的小县城,对这个大城市不熟,也很正常。
“我先做什么呢?去哪呢……”萧子健心里嘀咕着。
片刻后,萧子健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对呀,我该去烫个头,现在已经上了大学了,我也要烫个头,不再去羡慕别人……”萧子健边想着,边向一个十字路口走去。
“大爷你好,请问哪里有烫头的吗?”萧子健向一个白发老爷爷问道。
“啥,你说啥?”大爷迟疑着说。
萧子健无奈的笑着说:“哪里有烫头的吗?”
大爷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烟熏牙,但很快皱着眉头的说:“你说慢点,我没听清。”
萧子健挠挠头皮,不止感到无奈,还有些自我怀疑,“我普通话不标准吗?我知道自己地方口音重,但没有到别人听不懂的地步吧?”萧子健心里嘀咕着“唉,算了,我还是问别人吧”
但是萧子健并没有生气,反而很有礼貌地说:“谢谢爷爷,我问别人吧。”
大爷眼看萧子健要离开,于是拍了拍萧子健的后背,笑着说:“年轻人,过十字路口后,向左手边走,一直向前走就有理发店。”
大爷说完头不会就走了,走得很洒脱,很儒雅。留下萧子健在原地呆呆地站着“这是在更我开玩笑呢?”萧子健心想“大城市的老头都这样么?”
他与老头的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此刻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日后,他的作品能够发表,以及取得不小的成就都离不开他,这个风趣的老头。
过了十字路口,照着老头说的,萧子健一直向前走去。
“哇,哇,不错,真不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这楼可真高!40多层,人住着不黑怕吗?”萧子健边走边向路边的超市,伸去目光,看着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他惊叹道:“这不会是假的吧?”
是贫穷限制了萧子健的视野,对于一个刚刚从小县城里走来的毛头小子,他没有见过的世面还很多很多。
萧子健走着走着,看着看着,心里开始五味杂陈。他想到了以前读过的书。
就像矛盾先生小说《子夜》中,描写老太爷进城的感受,亦或是《红楼梦》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文里刘姥姥的感受,萧子健现在是感同身受。
他还想起了自己来这个城市的第一天,坐着长途客车,一路上五六个小时,大多数乘客都睡着了。但萧子健从未合眼,并不是这一路不颠簸,他不累。而是窗外的风景是在太新奇了,成片的大工厂,遍地的高楼大厦……
萧子健就这样低头想着,向前缓缓走去,脚步很重,再也没有向店里看。
当他看到一家理发店后,停了下来,看着玻璃门上赫然写着的大红字“烫发”。萧子健心乱如麻。
他向前挪了几小步,但又退了回来,想到早些年就想烫发的心愿,于是抬起闪亮的眼看着“烫发”的大红字。但又想到自身的条件,虽然得体,但这都是父母千辛万苦种庄稼换来的。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从没有穿的像他这样得体过。于是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他低下了头。
“去问问吧,也许不贵呢,反正头发也长了”萧子健心里安慰着自己。
最终他还是推开了门,终究是萧子健虚荣心太重。
理发店老板见有人来,忙出来招呼,满脸笑容,有些作。一边接过书包一边说:“帅哥,你理发,还是烫发呢?我看你想烫发呢”
萧子健见有人称自己帅哥,刚才的伤感少了很多。
其实他后来才知道,不管你长的咋样,别人都会称呼你为“帅哥”,“美女”。这只是一种称呼。不过当
时处世不深的他,感到很高兴。
“我烫发”萧子健缓缓说道。
“烫多少钱的?”老板问。
“咦,烫发还分级别吗?”萧子健心里嘀咕着。
为了掩饰无知,他说:“你说说吧,有哪几种?”
“有60,80,100。这三种”老板狐疑的说,眼里出现一丝不屑。
“这么贵,我去,不会吧,但是我已经坐这了,总不能走吧,”萧子健心里暗想“那就80吧,不能太低,不然烫不好,我还想着烫个帅气的发型,这样陈苏苏看到自己,也会乐意跟自己说话吧。对,为了陈苏苏,我也要烫。”到底是虚荣心打败了他。
“那就80吧”萧子健说的很干脆。
“好呢,这就安排,老板和颜悦色地,有些谄媚地说。
很快,发杠,烫板,卷棒,电热发卷,棉质发纸,夹发卷发杠的小夹子等工具都安排上了。
片刻后,理发店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妇女。
她颐指气使地对老板说:“在这,最贵的烫发多少钱?”
满眼金钱的女老板笑着应道:“100呢”
中年妇女清了一下嗓子,语气和缓地说:“那最便宜的呢?”
“40”女老板不经意的答道。
中年妇女又清了一下嗓子,但这次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但走时,没有来时的趾高气昂。
“瞧,她那副穷酸样,没钱,还装什么有钱人,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女老板笑着说。
萧子健听到这话后,先是皱紧了眉头,然后是微微一笑,最后保持着“呆傻的”神态。
那一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又怨又恨又觉得可笑……
两三个钟头后,萧子健烫好了头。付过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得很淡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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