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不准笑

电视画面可以看到布鲁克林深处格林伍德公墓人山人海，座落在公墓里教堂外站着不少警察和上百名穿着黑色丧服甘比诺家的保镖和基金会员工在维持秩序，成千上万老老少少影迷门被挡在馆外，他们有哭有笑，有唱有舞，以其特殊方式悼念自己的偶像。

不断有轿车停在公墓前，下来三教九流的名人，特别政商界，文艺界人士会引起在门外影迷的尖叫声，下车人流里有兰妮，前卫，前沿，和我的娘与前妻。

电视不时出现教堂内画面，江儿站在老太太棺木左侧，他的表情凝重，悲伤，身边兰氏四姐妹夫妇显得紧张不安，时而扫视馆内吊唁人群，时而回眸江儿。江儿身后是我娘和前妻，前卫，前沿，唯有前沿代向吊唁致哀各界名人还礼，寒暄。

看到这儿我嘟囔道：“我娘来了，湖儿，海儿呢。”小关答道：“这种场合不适合小孩。”

阿莲叹道：“真想见他们。”

视频里尼兰不知从那儿钻到江儿跟前微笑道：“不用老站在这儿，你会很累的。”

“不准笑，娘躺在这儿。”

“你还真生我的气？没骗你，我是去了北极，只因导航仪失灵，没有逗留直接回扭约，你总不至于希望我出事，死在那儿，那就不是躺娘一个人而是我和娘。”

“我愿意你和娘躺一起。”

“还说不生气。”

尼兰看江儿严肃神态乐了。

“不准笑。”

“这是西方，不像你们东方人葬礼上只是哭，在我们西方人眼里，娘是去天堂，值得高兴。”

“对我而言，失去娘只有伤心，来人，把她拉出去。”有几个殡仪馆员工过来见是尼兰，踌躇不前，尼兰尴尬地二手一摊，在她的二位女保镖保护下排在兰氏四姐妹之外。老太太私人律师(扭约基金会法律顾问)，与江儿拥抱，贴脸说着：“请节哀。”和兰氏四姐妹一一握手，当来到尼兰跟前埋怨道：“这不是你该站的地方。”

尼兰一耸肩，表示无奈。

“早就听说你回扭约，才出现，什么事比老人家丧仪紧要，你可是跟随老人二十多年。”

“各有所求。”

“葬仪一完我将当众宣读医嘱，你可别做太出格的事。”

“叔，只要您不为难我，我仍孝敬您。”

律师苦笑，摇晃脑袋，被基金会副主席引见来吊唁老太太的亲属们，他们被挡在馆内一角，有不少甘比诺保镖围着，生怕他们越轨闹事。

一直盯着屏幕的我们因秘书送茶才放松，各自离开床沿坐到沙发椅，我抿一口茶叹道：“不知要几个小时，大哥，大嫂先眯一会，出殡时我才叫你们。”

阿莲附和道：“对。”又对丁龙夫妇说：“小关给您们安排了房间，去睡一会，借这次机会明天给您二位做一次体检，反正江儿事不完还要找前辈商量。”

大哥也说：“丁龙兄弟，不知事态如何发展，先在此歇息。”

“好。那我们走啦，你们好好休息。”

小关说：“每间屋有电视，电话随时联系。”见我们不动窝，拉起阿莲。“你们在这儿也影响老市长治病。”我们起身跟着小关出门，先把丁龙夫妇送进隔壁房间，最后来到自己房内，一进屋阿莲先打开电视，虽然是实况转播，还不时插上主持的评论。

“6岁小孩掌握上千亿资金，简直是把他推到凤口浪尖。”

“听说保险柜里还有价值连城的珍宝。”

“老人家出身贫寒，父母早亡，自幼闯荡扭约，怎么有那么多亲戚？”

画面穿插记者对尼兰采访。

“老人家把扭约基金会交给池田江掌管。”

“是掌管，不是他独家财产，只有江基金才是他一人说了算。”

“保险柜里资产听说打开后就委托拍卖公司拍卖，有一半是归池田江，他表示全部放入江基金，用于扶贫救困。您呢？”

“我不像我弟弟，我要维持生计，我那点钱如有富裕准备建立勇士基金。”

“您能给我们解释勇士基金是干什么？”

“人们有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江基金开学校，办养老院，资助老弱病残，是物质需求，民生。但人们需要自由，民主，帕特里克亨利说过不自由毋宁死，可见民权更重要，活要活得尊严，我的基金给勇士们，让他们为自由民主而去战斗。”

“你这是战争基金。”

我看到这儿情不自禁发出不满声音。正在和阿莲唠嗑的小关听到我的愤慨声看了一眼视频说：“如果她要帮优香，股市就要不太平。”

“股战不怕，就怕鼓动暴乱，行江，清河子都不得安宁，小关，我有点饿啦。”

“我有方便面，咱们每人一碗。”

我们忙着操作方便面，电视里传来歌声。

我一愣，回头看视频，画面里有人弹奏，有人演唱，歌词哀愁，委婉，凄凉，吊唁人群跟随唱，也有啜泣声。

“什么意思,葬礼上唱起歌。”

小关解释道：“西方人的葬仪，下面就该牧师演讲，讲述逝者生平。”

我们匆匆忙忙吃完方便面，全神贯注看着视频，画面里果然是牧师在演讲，我看阿莲在默默祈祷保佑江儿，我是盼望画面上出现江儿，我想知道他的神态，牧师讲完了是尼兰的致词。

“尊敬的总统和第一夫人，政府官员，议员，朋友们，我和弟弟感谢你们光临，我曾经听说，人最好趁身心尚年轻的时候去世，当然，时间要越晚越好。”

人们突然哄笑起来。殡仪馆突然响起老太太在影视作品中的念白。

“我虽然失去了肉体，但我的灵魂永存，灵魂仍摆渡在人间！我的视野更开阔！我在整个宇宙空间飞翔！我是春天的风，夏日的雨，秋天的落叶，冬日的雪！我无处不在！我日夜环绕在你们的身边！“

尼兰仰望天空说：“娘，你在拍电影吗，今天您应该休息，这几天我联系不上你，总关机，我想你换手机，告诉我新手机号。”

馆内又是笑声不断。

“看我弟弟在生气，他在吃醋，嫌我还在与你联系。”

尼兰用手指江儿，江儿脸色铁青，一声不响瞪着尼兰。尼兰不断回忆与老太太生活中趣事来引笑参加葬仪的嘉宾，演讲临近尾声，她一下扑在棺木上望着老太太撕心裂肺哭喊道：“从我是您的义女，您是我最好的母亲，我爱您。”

她的话音刚落，全场为之哭泣，掩没了葬仪主持者请池田江致词的声音。视频画面上江儿一动不动，镇静自若站着，直到人们停止哭声，他开始致词。

“你不是我唯一养母，但是第一离我而去，你给人间带来欢乐，葬礼上笑声，微笑即使心疼（smile,though,your,heart,is,aching），心疼让我笑不起来，失去你给我带来永远的伤疼，我宁可折寿十年只图和你多一天相聚，娘，在天堂，别忘了人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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