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夜赶回尚海,路上我想小红在天上一定会骂我,我多少有些懊恼,只有小张理解我,一路上握着我的手,英夫不解地也握了我一下手:
“怎么凉,你太动情了。”
来到尚海,我们住在尚海大厦,那儿能看到苏州河,老闸桥一排排仓库,英夫,小张一家在代表陪同下逛南京路,外滩,听小张后来跟我说,奶奶还带着他们坐上游览船重现当年情景。
我一回家,母亲就数落我:“搞学问,怎么搞商业。而且还腐化,你不怕秋后算账。”
我等母亲数落完了问她:
“知不知道张阿大,唐阿妹救人的事。”.
母亲皱起眉头:“那个年代苏州河死的人多着呢。”
那一夜母亲失眠,睡在隔壁的我都能听到她在床上翻身声。第二天我出门时母亲问我:
“怎么还要找?”
我点点头,妻子送我一段路说:
“别让妈上火,好几天不吃饭,她是担心你,咱们过平常人生活不行吗?”
我点头应允但是帮助找人也是应该的,我到了饭店英夫可能过于伤感,病倒了由小张伺候他,代表带着小张父母亲及弟弟找住处,找学校。只有老太太跟我去区公安局找管过户藉的老警察。
他又带我们查历史文件,走访老人,有张阿大的妻子在旁就是不一样,一说往事她都知道,问题是阿妹是小名,穷人没有名字,1949年要登记户籍,开始起名字。
但在走访老人时,有个老人印象在50年代申新九厂游行的人群里看到唐阿妹,于是去厂里走访,从退休老工人那儿知道小名叫阿妹的女工大名叫梅香,我一愣,脱口而出:
“母亲就叫梅香.”
警察一听就带我们去母亲单位看档案,母亲在自传曾用名一栏里填着“唐阿妹”。
老太太看我发傻,问我那天出生,我说小张爷爷的忌日就是我的生日,老太太十分激动:
“带我见你妈,她不能不见我。”
回到饭店英夫问进展,老太太高兴说:
“找到了。”
指着我说:“就是他妈。”
英夫一听跳起来“走马上去找。”
英夫开上办事处的车带着我和老太太去我家。门一开,母亲看见老太太,吃惊道:“嫂子。”
老太太也高兴喊道:
“阿妹.你好吗?解放后就没见过,36年啦你一点不显老。”
英夫赶紧上前仔仔细细打量母亲欣喜若狂:“阿妹,你就是阿妹.你脖子上的痣还在.”
母亲不满道:“你怎么还没死,又想祸害谁?”
老太太亲切地拉着我的手:
“这就是那个孩子,还真有出息,留学啦,找到妈没有.”
母亲不满地止住她:
”找什么,我就是他妈.”
我接话道:
“我就一个妈,生我不养我,我不认,我只认养我的.”
“好了,不说这些.”
她又冲英夫:
“过了几十年,认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回去吧,别让我们弄个海外关系,特务嫌疑.”
老太太把母亲拉到厕所悄声说:
“那个女人很可怜,他又在冬京,也让她知道她的儿子活的好好的,也算我们积德..你放心不会因为认了亲娘会忘了你这老娘.”
“好,那天我把那根项链和字条找出来.”
母亲勉强应道。她又回到房里对英夫说:
“你是贵客就不留你,我留嫂子在我这儿住几天。”
我把英夫送到门外抱歉说:
“慢慢来,毕竟各自有了家。”
英夫一股劲点头:
“找到人就好,找到人就好。”
他欢天喜地开着车走了。他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又给我来了传呼电话:
“我告诉我哥,我找到唐阿妹,我还要在尚海住一段时间,我哥说因为股票的事,你要可能的话,早点回去。”
我想可能是行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我得回去告诉母亲,老太太可惜道:
“好不容易团聚,又要走。”
母亲说:“还是工作要紧,有了英夫,起码在那儿多了一个人照应,老嫂子你累了你先睡,我和他再说一会。”
母亲看老太太睡下就对我说:
“你也知道,你是我领养的-”
“妈,什么都不说,我只有一个妈。”
“你走得急,那天我把项链和字条找出来,你去找生母,也许她还活着。”
“不急,她要想找我,就像英夫,不也找到您。”
妈叹了口气:
“找到还不如不找,现在多尴尬,你爸埋怨我应该留英夫吃饭,其实男人心眼很小。”
我和母亲谈开了,我就回到饭店订了明天机票.英夫还为找到阿妹兴奋不己,他问我:
“你看了字条和项链?”
我摇头道“现在要看,太伤母亲的心。再说亲生父母要找我早晚也会找到,就怕他们不在或者有难言之隐不想找。”
第二天我坐上飞机飞回到冬京,刚出机场大厅,来了辆出租车,司机对我说:“佐藤芳子夫人让我来接您。”
我不加思索上了车。 “不是佐藤先生要我回来。”
“我不清楚,只是让我把您送到一处地方。”
“这车既不是往昭和饭店开也不是去佐藤大学,你要去那里?。“
司机摇晃脑袋。他把车停在偏僻郊外,就让我下车。出租车一走,我孤零零在路边徘徊,心想芳子又要闹什麽鬼,正想着正雄开着红色轿车停在我跟前。车里坐着秋野,他摇下车窗门说道”上车吧。”
我上车后问道:“你们想带我去那儿?”
“当然见佐藤先生,他要问你个问题,才让我们弄死你。”
我一听话语不顺,就想下车,但是车门己被锁住。 ”白费心,老实点,不然我现在就毙了你。“
正雄拔出枪在我眼前晃动,晃完了又放回枪套。
“警察可以随便杀人?”
“当然不能,贩毒,拒捕。击毙,可惜大伯还要问你问题。”
我想英夫肯定己告诉先生我是他恩人儿子,要杀在尚海杀,怕当地公安?我有出入境记录,如何解释我的消失,无数问题在我脑中盘旋。 一路上秋野不住向后车窗张望。
“好像有车跟随。”
正雄冷言道:“在冬京地面上没人有胆跟踪我。”
他用报话机通知沿途巡警:“有车跟我,截住它,看是什麽来路。”
回答是:“没有。” 他们把我拉到一所靠山的庄园.庄园门口有二个保安打开铁门,车一进院里,随即关上门,车子开院里不远,就让我下车,他俩就押着我前行,门口保安也跟随在后,这二位保安我在大院没见过,这让我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庄园像是很久没人住过,路上铺满落叶,一踩就成灰渣,走到院里的一处草地,那儿己经挖了一个坑,坑边有颗树苗横放在地上,这个坑长方形,太大,显然不是为了种树,我多看了几眼。
正雄冷笑道:“小子,算你不笨,那是埋你的坑。”
“朗朗乾坤岂容胡来。” 他们怪笑也不言语,把我带到一栋楼房,跟随来的保安和站在楼前六个保安站在一起,其中有二名保安还佩着手枪,带着报话机,出动那么多保安看来有大动作,正雄让我自己进去,他俩也站在门外,这个举动让我越发恐慌,推门进大厅,屋内到处是尘土,所有窗户都开着,空气中飞扬着灰土,让人窒息,只有一张办公桌干净,先生坐在那儿显的心神不定,他让我坐在他对面,看了我半天说:”你的父母也是冬京人。“
”好像是。“
”要认吗?“
见我摇头又问;”为什麽?”
“他们要认早就找上门。“
”你也有金锁挂坠。“
”听娘说有。“
”见着了么。“见我摇头又问”为什麽?“
”不是急着回来。“
“没想到你那么快飞回来,有件事想问你。”
我感觉不是为了股票,事态非常严重,我坦然道:
“有事您就说。”
他把秋野在警察局的笔录放在我面前,我看笔录中有红笔划的重点,其中写到我和芳子的拍戏的事,我心头一惊,反到冷静,既然是讹诈,不可能没有这种场景。
我从容地说:“有这回事。您也知道。”
先生沉不住气问道:
“我就问你一句话,芳子肚子里孩子是谁的?”
我脱口而出:“当然是正一的,拍电影那是假的,那有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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