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

乔楚一下子焉了，趴在桌子上耍赖不肯起来。

江山走过去便是动手，让他起来。

乔楚抬头，对上江山盯着的眼，知道他的意思，也就不挣扎，拿起话筒。

麦克风放在嘴边，乔楚却迟迟不能开口，握着麦克风的手越收越紧。

江山知道的。

乔楚的吊儿郎当只是表面的保护盔甲，而之前那个真正每天挂着笑的乔楚，在跟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接触之后，就被隐藏起来了。

而至此，他还是不能战胜吗？

~

去年比赛的前几天，乔楚与前女友分手被女方记恨，当众羞辱。

带头的人吼得大声，而众人却不明真相地跟着起哄，使他无地自容。

浪翻的最凶时候，风往往是那个帮凶——

它挑唆起单纯的小浪花们参与恶事，胡作非为，破坏海上的平静。

江山还记得，那时乔楚的脸煞白，麦克风被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看着观众席一只只手指着他的方向，掩嘴嘲笑，喧嚣充斥着整个演播厅。

那件事之后，是江山和乔楚有一定交集的人出面澄清一切的。

他们在学校学生论坛上、贴吧上，还有一切的社交空间说明不要听信谣言，说着别人不信的正义凛然的话，为乔楚洗白。

但是，恶语在人们心里先入为主，现在在陌生人的眼里乔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也无从知晓。

乌合之众看不清事实的跟风，现实的潮涌席卷乔楚原本平静的校园生活。

以至于除了学生会需要的后期工作之外，他再也没有站上那个可以被好多人看到的舞台。

那之后，乔楚还是唱歌。

只是，那麦克风再也不是他发声的工具。

“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练嗓。”

~

带着铃铛的猫头陶瓷挂坠在包包的角落静静躺着，看着有些旧了——

四处沾上的灰给猫头染上了半永久黑皮，瓷身被不知名的东西划了留下浅浅的划痕。

蒋画重新把它挂包上，准备出去。

“大发，你要出去画画吗？”余湘看到蒋画背着画板。

“嗯，写生。画这次艺术节比赛的画。”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在你旁边听听歌，在你休息的时候我们也可以一起选歌，说不定也可以带给你灵感呀。”

“走吧。”两个人对视笑了笑。

两个女孩挽着手，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风依旧吹着，仿佛把这两个女孩吹向某个方向。

那里，有两棵野蛮生长的木棉，有两个追求梦想的灵魂。

而蒋画和余湘，说不定是上天派去，记录下他们创造出的历史的史官，一个用画笔添色构图，一个用语言形容述说。

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交错。

~

“大发，你听听这首歌。”余湘将耳机一边拿给蒋画听听。

蒋画和余湘两个人在操场旁边阶梯的第一级台阶下选歌。

这里清净，视野好，旁边就有一棵矮矮瘦瘦不太高的木棉，也方便蒋画写生。

“来！”江山拉着乔楚来到阶梯上。

在这里，不同于音乐教室的环境。

毕竟，音乐教室那样密闭的环境太像演播厅了。

“我......”乔楚还没有整理好散乱的心情，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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