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德

程昱伏在案几上低头端详着那卷不长的黄绢。

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接近一炷香。

马超：先生？

心急难耐的我打断了他的造型

马超：不要再沉默了，你至少说句话吧？

程昱推开案几，缓缓地撸着自己的胡须

程昱任命已经下达，大人还能如何？难道打算抗命？

他抬头看我，双目满是寒光。

马超：这倒不是

我忍不住避开他的直视，摇头

马超：不就是辽东太守么，我接受任命……主要是……他罢了我的虎豹骑……我总不能一个人去辽东吧？那四周可全是异族！

先不说高句丽什么的，听说鲜卑、乌桓在东北一直是个大祸患，就算是去治理百姓，我也得要点兵马才能镇得住场面才行吧？

程昱辽东乃边塞多战之地，当然自有兵马粮草，但是以我之见，虎豹骑中未必都肯跟你去辽东…

李典：仲德先生所言不差

李典在一旁低声解释道

李典：尤其是千余江东子弟，他们听闻大人要去辽东，大概无论如何是不会跟随的……思归之心急切……

我恍然，又怅然 凉州子弟还好办，西北的严寒虽然比不得东北，但毕竟有些抗冻的底子，如果让江南子弟去辽东，估计刚出长城就冻死一片了……

马超：他们之前能跟我去朔方呆了一年……还真是了不起啊……

我长叹道。我知道自己给予士兵的待遇远称不上优厚，这两三年间每个人一共才发了100多钱，还不够买几斤猪肉——虽然军中伙食一向不错，尤其是在朔方时不缺牛羊，隔三差五还有人孝敬牛奶，营养倒是不差……但兄弟们养家糊口的钱袋子里还是没能增加多少……我心中有愧。

马超：既然大势已定

我踌躇着说道

马超：那就将虎豹骑遣散吧……每人多发三十、不，五十钱……算是这两年来我欠他们的……

徐晃大人

徐晃打断了我的话，他双手抱拳，提高了声音

徐晃大人三思！

马超：我很冷静，也决定遵守朝廷的任命和决议。

我指了指案几上的黄布。

程昱大人一向不算太蠢，为何今天却如同三岁小童一般？

程昱冷冷说道。

我一怔

马超：先生也这么说？但是……刚才你……不是也讲了么？军士们并不愿意远去辽东……

程昱你再仔细看看这任命状吧。

他敲了敲案几，发出沉闷的响声。

尽管我在路上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但依然盘膝坐下，再次逐字逐句地阅读这份任命状。

和第一遍看时，这片布上一个字都没有改变。

我将目光转向程昱

马超：我……还是不懂……

程昱你明明不是这么蠢笨的！

他的语气中满是惋惜之情

程昱任命状中只说‘罢虎豹骑’而已……

马超：而已？

我一怔，绞尽脑汁地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罢虎豹骑、罢虎豹骑……罢虎豹骑……

脑海中全是这四个字，却始终理不清头绪。

程昱又叹了一声

程昱罢的只是虎豹骑，何妨再立一军？

脑中轰然一声巨响。

虎豹骑炸成无数碎片，缝隙中透出几点光亮。

我抬头望了望窗外，天还是亮的

马超：这可能吗？朝廷罢虎豹骑，说明他们已经存了忌惮之意，怎么会允许我改换名目私存一军？

程昱哼

程昱对我的问题嗤之以鼻

程昱辽东偏僻少人烟，作为太守，难道不能在关内募集乡勇前往辽东为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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