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的心里话

程昱却不做声，甚至轻轻地向一旁闪了开来，避开了我这样的大礼。

马超：仲德先生……是不答应么？

我不肯起身，但已经陷入了失望的情绪之中。

程昱马将军折煞程昱了，程昱只是乡野匹夫，年已半百，时日不多，何况程昱胸无大志，不愿为俗世羁绊，马将军天纵之才，将来定有经天纬地之才前往辅佐，程昱无用之身，于将军又有何益处？

他洒然一笑。

马超：经天纬地之才？

我不屑地笑道，直起了身子

马超：除了仲德先生之外，还有几人能称经天纬地？若是连仲德先生都只是区区村野匹夫，还有何人敢称天下异士？！

程昱微微沉默了一瞬

程昱那便恕程某直言。

我颔首看他

马超：小辈洗耳恭听。

程昱其一，在下与将军并无深交，彼此之间，相知甚少，将军何故一见而请昱？其二，纵使将军仅凭一时之喜而纳我，在下只是山野粗人，不知世家礼仪，难容洛阳名门豪卿之中，至时将军如何待我？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

程昱其三，以在下之年纪，年长将军太多，若是辅佐将军，实在困难。

马超：年纪不是问题，只是借口

我从第三条开始突破

马超：姜太公八十高龄，犹垂钓文武，比之文武，岂年少乎？

马超：礼仪？

我摇头大笑

马超 我马超也号称名门，但祖上三代便没落陇西，直到十几年前才能吃得上饱饭，哪有什么世家礼仪？！

程昱的眼中忽然微微显出一丝笑意。

马超：至于深交……

我缓缓而言

马超：更是笑话，我遇先生则一见倾心，然先生却百般推脱，却是以为马超年幼，不堪托付先生之才智而已吧？

原谅我使用了一见倾心这个暧昧的词语。

他竟然坦诚地点头

程昱在下的确有这种忧虑，将军年岁不过十六，尚不懂仕途险恶，更不谙用人之道，若是轻率相投，在下实在担忧自己这一把年纪了——找个明主太不容易，若是一旦找错人，实在是浪费生命。

他说着，竟然又微微而笑。

不懂仕途险恶，不谙用人之道？我暗自里掂量着自己的斤两……似乎确实如此，我一帆风顺平步青云直到位居九卿，也不过是因为马腾救驾之功不能再赏，只能转给子嗣；而用人之道，我除了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到了贾诩之外，还有哪只大鸟理我我？！

遇上程昱，我原本欣喜若狂 绝顶谋士荀彧荀攸叔侄，由于其家族后台坚硬，本身也已经进入朝廷，我现在根本没有希望能把他俩挖来；而程昱只不过一名小小代理县令，我以为是手到擒来……结果，残酷的现实又一次告诉我——你睡多了，快醒来吧！

我死死盯着程昱，感觉自己就像一名被人抛弃的怨妇

马超：在下无德无才……的确是配不上仲德先生之智……

眼睁睁看着这位智计卓绝之士与我擦肩，我喉头一哽，再说不下去。

程昱蒙将军不弃，程昱愿意投之。

他忽然之间舒展长袖，又朝我一拜。

我猛吃了一惊，原本已经积攒在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

马超：你你你……仲德先生……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他微微抬起头

程昱程昱愿意在将军麾下为一刀笔小吏，全凭将军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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