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是不是世事难料才是平常。

……

我仅仅是向前迈开一步距离，并没有想象中的出现到带土身边，反而是一股熟悉的剧痛从右眼袭来，身形微晃，包裹在身上的深蓝也逐渐变淡，我捂着右眼半跪倒在地时，也下意识的对斑喊出声。

“须佐能乎！”

在我开口的瞬间，斑的须佐能乎便自发的开启，羽翼将我包裹在其中，只要有须佐能乎遮挡着，其他人靠近不了我，也就无法确认我是死是活吧。

“你又用眼过度了。”

最惊讶的莫过于柱间，他也是亲眼看着我死去的人，而在斑走向我时，我抬手制停了他，然后紧闭着右眼，忍耐着疼痛，微微撑起一抹浅笑。

“初次见面，我是波风卿，请保密你现在所看到的，斑做的事都是我的计划，等到计划开始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柱间在听到我的话后轻皱起眉头，看了眼撇过头不想解释半分的斑，继而只能继续向我询问。

“如果你硬要这么问的话，我想是因为我讨厌你传承下来的火之意志。”嘲讽似的轻笑了一声，我躺倒在地上，宛如一具尸体，呼吸，心跳，身体的机能都在持续下降，那是我所模拟出的假死状态，“我讨厌这个需要靠牺牲来守护的世界。”

“那无限月读…”

“柱间，他已经死了，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可以了。”

斑分出一个分身维持着遮挡我身体的须佐能乎，而我隐去我的心跳和呼吸，让须佐能乎护着身体，也只是为了避免谁会闲着无聊，怕我没死透来给我补一刀罢了。

“斑，你们到底计划了什么？”

“你还是先别知道比较好。”斑双手环在胸前，挡住了柱间的大半视线，低沉的嗓音中不自觉带上了对这次计划的凝重，“波风的计划换作任何一个人来都做不到，只有他可以，虽然他不是忍者，但他比我强，也比你更强。”

疯了…

这是斑在听到波风对他说完计划后的唯一想法，毕竟光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死去，还得时刻注意战场的情况这一点就很难办到，更何况他居然还想让九尾等人在联军的所有人都命悬一线之后去救他们，但后来斑联想到波风的能力，突然觉得他或许真的可以做的到。

‘结束之后，忍界将归于统一并且真正和平，而所有人眼里已经死去的你将会继续活着，在暗中观察着忍界的情况，如果他们依旧渴望战争，那你可以随意挑起第五次忍界大战，既然他们想死，我也决不拦着。’

这是波风最后和斑说的话，同时也是让斑同意协助他计划的原因，月之眼计划是黑绝的阴谋，所以自然不可能选择继续进行下去，那无异于寻死，而就算波风的计划失败了，就如他所说的一样，自己还活着，能做的事很多。

如果说唯一能让斑顾虑的，大概就是波风是否真的会在黑绝动手之前救下自已，毕竟那等同于是在用自己的命来引黑绝出来。

不过…

斑微微侧过头的瞥了眼身后的须佐能乎，紧抿的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好像变了呢，斑。”

“什么？”

忍者的警惕意识向来很高，最熟悉斑的柱间更是清楚斑敏感至极的讨厌别人呆在他身后，而那个少年却能时常呆在他身边或是身后，柱间垂眸看去，也浅浅的笑着。

“变得会相信并真心对待别人了。”

闻言，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正好看见柱间轻歪过头的笑容，如墨的长发散在身侧，额前的两撮碎发也遮挡在他笑眯起的眼前，在欣慰吗，可为什么还有点悲伤。

斑一时有些看愣了眼，回过神后依旧冷漠的瞥过眼，不去看，也不做任何回应。

我也曾真心待你…

可你却为了木叶…

明明本该打的不可开交，这片战场却是突然安静了下来，远方的带土还在和鸣人佐助激烈的战斗，远远看去都能看到战斗时的烟尘四起，斑用余光注意着柱间的举动，虽说两人的战斗一时停下了，但柱间若是想赶去支援的话，他还是会出手拦截的。

“你的分身没有把波风的事说出去吧。”

寂静到有些尴尬的局面还是由斑先开口打破了，他向来不如柱间一样沉的住气，这种平静和谐的场面他有些不习惯。

“没有，但是不管你们打算做什么，我们都会为了保护忍界…”

“再杀我一次？”斑随意的瞥向柱间，后调的微微上扬更是映衬了他话中显而易见的嘲讽，“为了保护一些东西，就不得不牺牲掉一些东西，哪怕那个是挚友，兄弟，还是自己的孩子，你说对吗？柱间。”

一如柱间当年在终结之谷杀死斑时说的话一样，无论是我的挚友，兄弟，甚至是我的孩子，只要敢与村子为敌，我就决不放过。

同样记起这句话的柱间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的坚定下来，一脸严肃的对上斑的目光，“是。”

也许是早就猜到柱间会有这种回答，斑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大声的狂笑起来，身影在瞬间往柱间冲去，“那我就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从我们手里保下这个世界吧，柱间！”

斑巨大的须佐能乎和柱间召唤出的巨大木人再次出现的扭打在一起，火遁和木遁的碰撞丝毫没有影响到一边安静的如同死人一样躺在地上的我。

战斗永远是斑和柱间最好的交流方式，斑也向来不喜欢安静的呆在原地和柱间逞口舌之争，一次比一次迅烈的攻击，伤势对于两个势均力敌又都是秽土转生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但总的来说，两人的战斗还是斑更胜一筹。

那么为什么，在当年的终结之谷的战斗中，斑还会被不敌柱间并被杀死，是因为现在有了轮回眼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当年本就是故意的呢。

不过对于外界发现的这一切我都看不到，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只有比以往来的每一次都要熟悉的黑…

从我醒来的那天算起，今天是第七天，可我却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沉睡了无数次，比起从前频繁了不止一倍。

朦胧的意识与黑暗融合，我望向曾经最熟悉的空地，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展着温柔的笑容，在光下向我伸手了。

……

‘阿卿，你有过第一次见面就惊艳一生的人吗？’记忆中的止水总是浅笑着抚在眼前的绷带上，感受着海风的气息，在日落西山，橙黄的光线照下时，对我述说掩藏在心底的故事。

‘有，那是我的光，也是我的神明大人。’

‘原来这样就是光吗？’

他是我眼中的英雄，用阿卿的话来说，那是神明大人，是我心中的光，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愿意为了英雄的胜利而付出我的生命，所以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百分之百的相信英雄所做之事的正义。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眷恋着那让我一眼万年的笑容，哪怕从不涉入他的生活，我也已经满足于能够看到他，并且在他向他心爱的女生承诺时，我也暗自在心里承诺。

带土，我一直看着呢。

但是上天好像给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我恪守本心不去逾越他的生活，可他却依旧从我的世界消失了，在这失去光的世界里，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我没能完成我的承诺，我再也不能一直看着他了，本想自私的放下一切追随他到另一个世界里继续看着的计划也被阿卿打断，阿卿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我习惯性的浅笑着，掩盖下心中的遗憾。

浑浑噩噩的度过几年时光，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苟活于世，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没有光的世界，尽管一片黑暗，却还是那样温暖，只是内心依旧空缺，我清楚这份温暖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阿卿，他将我带来了这片温暖的地方，并且将我的光寻回。

空洞的眼里开始酸涩，刺的生疼，我的光回来了，可我的眼前依旧黑暗，我看不见我的光，但我知道他就在我面前，多年后的重逢不应该悲伤，所以我再次扬起浅笑，尽可能的忽视眼里甚至是心里的刺痛。

阿卿，谢谢你，让我在黑暗的世界里依旧温暖，并且让我重新拥有光，但是对不起，一切都白费了。

重见光明的世界里我再一次看到光的时候，已经是我的生命终结的时候，他的眼里满是愤怒与担忧，我知道他的实力也许能够自己逃出困境，可我并不希望他那样死里逃生，我希望他能够好好的，安然无恙。

我总是浅笑着将所有事看淡，没事的，这没什么，在死亡面前我也同样扬起浅笑，抚着他的脸庞，将心里的话全部述说，我想这次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我的光啊，别为黑暗中我的逝去难过，你应该笑一笑的，就像我们初见时的那样，笑的如同阳光一样，那是我藏满黑暗的浅笑所一生不能及的。

最后的最后，直至我闭上眼再度陷入黑暗，我也依旧没能看到那久违的笑容，他的脸上满是震惊，他的眼里尽是悲伤。

时隔多年，也许我记忆中曾经的光早已经在当年的那场战争中逝去，也许我早就清楚这一事实，但当他重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哪怕这道光已经沾染上灰暗，他也依旧是我的光。

他是我年少时的英雄…

思绪停止在那明媚的午间，少年提着便当站在阳光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屋檐下的我呆愣，随后垂眸浅浅的勾起微笑。

谢谢，还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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