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那是阴冷的黑暗,而神明将人们从黑暗之中救赎,推向光的领域后,人们却只感受到了光的温暖,忘却神明的存在。
……
“卡卡西,你哭了吗?”
当他抚摸着我头,凑近到我身边时,我便感觉他的呼吸比平时沉重,伸手抚上他的脸,尽管很快就被他躲开,但我依旧碰到了他有点湿润的面罩。
“没有,你先乖乖躺好,我叫纲手大人过来看看你的伤。”
“不用了,她已经给我治过了。”
坐到床边,我低垂着头将右眼上的黑布取下时,右眼周边还沾有泪痕,轻笑着,伸手拿过一旁桌上的纱布,薄薄的在眼睛上缠绕两层,能够依晰辨别四周时,我才重新抬头拿过病床边的晓服穿上。
“你这是做什么?”
“交易完成,我要交情报去了。”
“什么交易?”
我侧头对着卡卡西笑了笑,经过他身边时顺手拿过他忍具包里的苦无,勾着尾部的圆环在手中转了两圈后掷到窗台上的花瓶上,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我搭上卡卡西的肩膀。
“抱歉啊,刚才都是骗你的,我回木叶只是想看看他的光对他的想法,纲手会和你说我受伤在医院是因为我和她做了交易。”
“那他呢?”
“我确实是没有能力了,但…你猜我做了什么才能重新拥有能力。”
伸手拉开病房的门,在离开病房之时我的身影也就此消失,如同使用了能力一般。
·真是恶趣味。
可是很好玩,不是吗?看一个人担心自己的模样。
·光…和神明的区别是什么?
为什么要问这个。
·好奇。
是吗…
其实我也没有深究过这一个问题,但我想这两者的区别也许在于光是给予我希望的人,引领我走向前方的路,却遥不可及,而神明是将我救赎的人,神圣的不可亵渎,让人望却止步,光是所有人的光,而神明是我一个人的神明。
·呵,笨蛋。
无奈的笑着,我想他应该还是没懂吧,水门从一开始就是作为神明进入到我的世界,所以我的神明可以是光,但并非是光就可以成为我的神明。
重新回到火影楼时,我看着办公室完好无损的门,感叹着暗部的办事效率真快,想我之前可是被打的穿透过这个门了。
老老实实的敲门,开门,看着依旧毫无愧疚之意坐在桌前看文件的纲手,我认命的凑到她面前。
“戏演完了?”
“晓在收集尾兽的事你们知道了吧。”
为了演一场戏差点把命都赔进去了,纲手是个比玖辛奈妈咪还恐怖的人,以后不能找她做交易了,太亏。
“嗯,我要你告诉我晓的基地在哪?”
“别想了,进不去的。”小南常年呆在雨之国,几乎都被当成了天使一般的存在,更何况加上佩恩的写轮眼,所有潜入雨之国不怀好意的人都会被发现。
“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肯说?”
单手撑在桌面上,我向纲手伸手,“给我一种能让人快速睡着或者昏迷的药。”
“你要这个做什么?”
“晓里的大部分情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能随意的告诉你们,但他可以。”
纲手质疑的看了我一眼,还是把手伸进衣领里,从胸前掏出一个绿色的小药瓶放入我的手中,这女人,放东西的地方很有问题啊。
“你要现在让他出来吗?”
“嗯。”我将小绿瓶立在手中透过光看着里面一粒粒的药丸,打开倒出一粒放入嘴中,“这多久见效?”
“纲手大人,阿卿在…”
“即效。”
身后是卡卡西突然开门闯进来的声音,我转过身的同时也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随即就往地上倒去。
还真是即刻见效啊…
……
卿接下控制身体的重担睁眼之时,就看到眼前卡卡西放大的侧脸和他此时向纲手询问什么情况的担心模样。
扶着还有些晕眩的脑袋,没想到纲手的药这么强烈,都已经换了一个意识了,还有余效,卿从卡卡西的怀中站起身,将手里剩下的药瓶扔回给纲手。
“药效太过了,搞的我都要晕了。”
“谁让他一整颗吃了,半个就够了。”纲手接过药瓶重新放到桌上,对着卡卡西示意了下,表示这不就没事吗。
“卿…”
“干嘛?”卿将缠在眼睛上的绷带取下,麻烦,瞎的人是阿卿,又不是他。
“没事。”
犹豫了半天卡卡西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随口一句没事就想退出办公室离开。
“现在可以告诉我晓的基地了吗?”
原本打算离开的卡卡西听到纲手的话时停在了门口,侧头看了一眼似乎很不耐烦的卿。
卿斜眼看着依旧没离开的卡卡西,抬手在纲手的桌上写下一字过后,拿上药瓶越过卡卡西离开火影楼。
真会给我找麻烦,非要让我在这里醒来,明明不想见到他的。
卿把绷带随手缠在一起丢入路边的垃圾桶中,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撩到头上,碰到那都已经及腰的长发时,纠结着要不把这头发剪了,膈应膈应阿卿。
“卿,你没事吧。”
手腕被人握住,卿看着那只手的主人卡卡西轻蔑的笑了笑,“没死让你很失望?”
“你在胡说些什么。”
“没什么,能放开我吗?我很困,想去睡觉了。”
“你现在这样想去哪里?”卡卡西拽着卿的手腕快步往外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过头看着卿身上的晓服,最终是将卿打横抱起,跳在屋顶上,“去我那先住着吧。”
还被药效影响到的卿并没有什么力气能够挣扎下来,无力的瘫在卡卡西怀里轻笑了一声。
“他演的戏你当真了?”
“嗯。”
“真是笨蛋。”卿抬眼看着卡卡西,昏昏沉沉的闭上眼休眠,其实阿卿演的那一出戏根本不需要带上自己的必要,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失去的后果。
毕竟他只有阿卿,也只护着阿卿,他绝不会失去阿卿…
“你睡着后阿卿不会出来吗?”
“纲手药效太好,够他睡两天了。”侧头抵在卡卡西的胸口上,药效简直好到连他都要睡上一会,“别吵…”
我不信奉神明,所以他是光,也只是光,遥不可及。
后来卿是闻到饭菜的香味醒来的,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自己是在卡卡西的房间里而不是阿卿之前的房间,听着门外卡卡西在厨房做菜的响动,卿扯出一抹笑容,却是苦笑。
下床时,看着身上的晓服已经被脱在扔到一边,卿伸手打算套上时想起卡卡西之前看这身的眼神,还是收回了手,就这么穿着单薄的里衣出门,所幸现在是夏季,也不冷。
“醒了?正好,来吃饭吧。”
“嗯。”
一切都显得那样平淡,仿佛从一开始在木叶生活的人就是卿,最早沐浴光下的人也是他自己,餐桌上的无言一直持续到卿饭后重新回房间休息,只是这一次,他所回到的房间是属于阿卿的那一间。
门外安静片刻后是碗筷碰撞的清洗,卿轻车熟路的从衣柜边的小箱子中拿出那本被阿卿忽视的本子,翻过前几页写满的字句,在一处明显的折角下一页,水门的画像清晰的刻映在上面。
这是幼时的阿卿在医院闲暇时画的,不止是这一页,在折角页的之后数十页都是水门的画像,工作时,发呆时,休息时,水门的一举一动都被阿卿记录,如同供奉神明所用的神像亦或是画像。
神明…
可笑。
卡卡西敲门无果犹豫后开门的瞬间所看到的画面便是这样,靠坐在床边的卿将手轻抚在纸上的水门画像,却是思绪着什么般无意识的抓紧手指,直至纸张被他抓皱甚至逐渐撕裂。
过度靠近神明无异于自毁灭亡…
这样的神明不该存在于他面前…
“卿。”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卿瞬间回过神,对于卡卡西眼里看向自己和手中本子的探究也并不慌乱,随意的抚平折皱的纸面合上本子,站起身没有把本子放回箱子里,而是收到袖子里的袋中。
“什么事。”
“那个…是老师吧,你…”
卡卡西的话中带着犹豫,更是难以置信,他无法想象卿对水门的态度是什么,憎恨…还是埋怨,但总归不是好的,他在阿卿的身体里已经悄无声息的呆上许多年了,他一定也知道水门,再加上阿卿之后的异常行为,卡卡西无法保证,当年水门的死…
与他有关系吗?
“那是他画的,和我没关系。”
下意识的解释,卿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情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拢了拢颈后的长发,随意的抓起系了个松垮的结,晃头整理麻烦的长辫时也晃见卡卡西的欲言又止。
本想开口询问,可卡卡西还是先一步的问出口,“你为什么讨厌老师?”
讨厌…
“呵。”卿嘲讽般的轻哼,眼中尽是不屑,他转过身子走向窗台,掀起帘子的一角看向远处的火影岩,高不可攀,贵不可言,他怎么敢讨厌阿卿的光,那是被阿卿捧在心上的神明,“我不讨厌他,无论他是活着,还是死去。”
“那为什么…”
“飞蛾扑火的行为,还真是感人。”
突然的话题转变让卡卡西微微愣神,而卿没有转身继续眺望窗外的模样更是让卡卡西接下来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深思着卿话中的含义。
“老师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沉默着,卡卡西转眼看向迟迟没有回复的卿,许久,他才转身朝门口走去,他想,他已经得不到答案了,哪怕得到的是最坏的答案,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无非是陷入卿最常见的选择中,只是让自己更加困扰罢了。
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我说是我让人杀的水门,你会怎么做。”窗台边的卿在不知何时转过身,所看的地方变成了背对自己停在门口的卡卡西,无言的人此时已经成了卡卡西,“告诉阿卿,和他一起杀了我,还是替我隐瞒,继续看着阿卿为了水门颠覆这个世界。”
“…我相信你不会对老师下手。”
他在赌,他在赌卿不可能伤害阿卿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就像他现身到现在从没有伤过任何一个人一样,他也不会去伤害他所不讨厌的水门,哪怕水门是阿卿的光,哪怕…
阿卿会如同飞蛾一般扑向光一般的火。
而庆幸的是,他赌对了。
“我没有杀他,他的死也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能够救他,却没有救他,因为阿卿醒着,我不能出来。”卿终究还是放过了他这一次,垂眸背靠着窗台,指间死死的捏住窗帘,宛如之前扯皱的纸上画像,直到卡卡西松了一口气的走出房门,卿才无力的松开手指,顺着窗台滑坐在地上,无声的嘲笑。
既然相信,那又为什么要问出口…
光,遥不可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