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不知火番外

火蝶回到我的住处时，我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麻木与深深的无力感。

我也从未想过，父亲大人真的会来找我。

那夜风平浪静，我望着月光照下来的影子，然后缓缓抬头，父亲大人的面庞倒映在我的眼中，那么的陌生。

*

养父养女相视一眼，宛若万年。而后余柔垂下了脑袋，她与父亲，早已不能回到往昔。

刚开始只听寒蝉凄切，秋夜漏声。无人打破风雨前的宁静，只有两人心知肚明的沉默。

“余柔，近来住得可好？”略微沙哑的声音终于是响起。

余柔恭敬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父亲大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不是让自己站起来。

刺骨的寒风吹过打开着的窗口，灌进余柔的心头。叫她一时分不清这冷意是从外而内，还是由心而生。

“回父亲大人的话，女儿住得很好。”于是余柔愈加毕恭毕敬，低眉顺眼。

“嗯，”城主大人没有坐，仍是站着的。他垂眸俯视着听话乖巧的少女，道：“余柔，你可怨父亲？”

这是何话？余柔心知肚明。她不知如何回答， 心中莫大的苦楚与心酸。

如若回答没有，下一句是否就会变成“那父亲让你当这圣女，可好？”

如若她回答有，结果还是一个样，只不过又会发展成前几日一样，以争吵不休散场。

余柔沉默了须臾，便抬起了头，苍白的唇瓣轻抿着，冷月的光辉打在少女的脸上，像是一具正待解救的孤魂。

她心中抱着最后一点期许，反问道：“父亲可怪过女儿？”少女灵透的嗓音细腻，若是仔细听，便能感知到这声音在小心翼翼地颤抖。

城主大人闻言，大怒：“你问这话是何意？是想反驳父亲么？！”

“.....”或许是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余柔这次没再被怒火呵斥到，可杏眼中的光扑闪而灭。她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城主大人看她不再是刚刚那副模样，语气缓和了些，只是眉眼之间仍带有戾气：“你是不是听见哪个下人的疯言疯语了？方才竟敢如此忤逆你父亲我的话。”

“没有。”余柔收回了目光，乖得像是可以令人随意摆弄的精致娃娃。

“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父亲。为父我当然是时时刻刻为你着想的。”城主大人负手而立，威风凛凛道：“还是说你怕有下人害你？那我就将那些掉舌头的下人全部杀了。”

又是如此....又是如此。余柔原本凉透的心，忽然被这句话点燃了怒火，她藏在袖袍中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原本心向苍生，连逝去的生灵都要唏嘘许久的父亲，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余柔收敛所有的情绪，再次直视父亲的眼睛，却仍是无法察觉到父亲大人周身有任何妖气的痕迹。

真的是父亲大人变了吗？

“你不想说便罢了，”城主甩了袖袍，面若地狱罗刹，一言一语断人性命：“我就将所有来过这采蝶院的下人们全部抓起来砍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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