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真的如传言所闻,”余柔黑色的长发渐渐染白,清澈透亮的眸子倒映着火红,“是只妖怪。”
倾许只是微微撑大了眸子,话语却坚定:“你是余柔。”
他没等余柔回答,每向迈进一步,便多一句话:
“余柔与倾许的故事,初始于竹亭,吟诗幸舞,对月交心。”
“长存于一封封真诚实意的信笺。”
“数个日日夜夜,现在却要叫一人强行分别吗?”
余柔闻言,阵阵心悸,收回发颤的指尖,不答。
倾许早已在不知觉之间,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无法躲避。
圣坛空荡广阔,却唯有他们二人。
“你未告知一人,只身来到这圣坛,就早就打好了孤独赴死的算盘吗?”倾许皱起眉头,眸中饱含的情绪分明。
“全然没有想过别人吗……”
余柔回避了他清亮而炽热的眸子。召唤出的火蝶横生于他们之间,形成了一道并不高的屏障,可倾许却觉难越。
“你不该来的……”余柔轻声道,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你又为何要来呢……”
一切都太迟了,她犯下错误了。
没有其他的出路,人算不如天。
余柔深知此为总要负一方,她别无他法。
“我……”答案欲呼出于口,却被倾许硬生生咽回了肚,“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无法回答他,他又何尝不是。
“没关系……没关系……”余柔往后退了一步。
倾许怔楞住,心中的惶恐更甚一分,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要做什么。”
余柔挥袖,火蝶翅膀蹁跹,落下火焰。
“离别。”她嘴唇轻碰,声音空灵。
“不要!”倾许不顾燃起的火焰,猛然伸出手,想要抓住残影。
余柔见状,心中一颤,立即放出火蝶,及时控制了他的行动。“倾许,别这样。”
“余柔,我们才刚刚重逢。”星火烧在他宽大的袖口处,被火蝶点水熄灭。倾许红着眼眶,懵懂得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童:“为什么要离别?”
余柔的妖力被身后早已启动仪式的龙王像吸食。
她眉眼温柔,话语却是残忍:“我已经很知足了,对于我们那或许毫无可能的重逢。我又怎能贪许更多……”
“这怎么会是毫无可能的重逢?!”倾许深吸了一口气,同样颤抖的声线,充满了小心翼翼,“这是我蓄谋已久才换来的结果....又怎会是毫无可能.....”
余柔闻言,鼻尖泛酸。
原来他从未忘记过她。
“你许久未来信,我便跋山涉水去见你。”倾许咬牙。他的眼中隔了星河,隔了野火。青年攥紧了拳,指关节泛白泛红,却不肯松。
两人都怀着最诚挚的情谊,最单纯的爱意。
可偏偏,她再也无法回应这份思念了。
余柔转身,背面挺拔公子,缓缓弯腰。
世间压弯了她的脊背,少女跪在神明前。
十五虚岁,明明也在人间待了十五年,怎生只与他度过了三个季度。
“余柔!!!”倾许嘶哑着声音,如何都无法摆脱困住他的火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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