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笼中鸟（14）小小的他、她

又躺了会儿，在再次入睡之前，荧动了动身子，做出一副刚刚醒来的模样。

“早上好，姐姐。早饭马上就做好啦。”

“谢谢。”维持着有些恍惚的状态，荧打量手中的布偶，那是一只圆滚滚的小绿鸟，憨态可掬，十分可爱。和小金鹏也有几分相似。

“这是？”荧托起布偶朝小家伙晃晃。

“是父亲给我做的娃娃，很可爱吧？”小金鹏小跑过来，把布偶抱在怀里，露出和针线缝制出的小绿鸟如出一辙的笑容。

“可爱。”荧点点头。不过，究竟说的是人，还是物，可就不一定了。

很快，享用完早餐的二人再度开始闲谈。

一边回答他那千奇百怪的问题，荧思考着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告别。

每每话到嘴边，看着那双金灿灿的，满是纯粹喜悦的眼睛，荧就说不出口。

时间还在不断推移，尽管在黑日下，白天也是昏昏沉沉的模样，但等到入夜，各种魔兽都活跃起来，她回去的路上也会更加危险。

是时候了，该走了。

荧这么告诉自己，也告诉小金鹏。

肉眼可见的，那孩子眼底的光芒瞬息间就暗淡下去，好似在荧的心里也剜去一块。

她绷着表情，说些自己都不知所谓的大道理，试图说服那孩子，也说服自己。

那些空话脱出口就消失不见，只留两人安静相对，像是被按下静音键，硕大的洞府寂静无声，令人心慌。

“我……我知道的。姐姐也有要去做的事，是金鹏不懂事了，耽误姐姐的时间。”小金鹏攥紧衣角，眉头下皱，挤出个有些变形的笑容。

“一路……顺风。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也没事的，有那么多，那么多玩偶陪着我，还有父亲母亲留下来的……那么多书。”

明明嗓音已经哽咽，白衣的小男孩还是笑着安慰她。

“只是希望……姐姐别把我忘啦。”

荧只是不发一言看着，如同看着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乖巧懂事的，木偶。

看着那个木偶一板一眼说出那些，她想听到的，违背内心的话语。

“啪嗒。”一滴水珠滚到地上，甚至没能发出更多声响就融入地底。

像是被按动开关，呆立的魔神终于恢复行动能力，她冲过去，将男孩紧紧按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去他娘的狗屁命运！去他娘的天理！

如果连眼前一个孩子的哭泣都止不住，还要他强打精神安慰自己，那还算得上什么“殿下”！算得上什么“魔神”！

她明明知道！那些假大空的“道理”是最不该对一个孩子说的！她明明是最清楚的！没有人想被抛下！就为了所谓“大义”，就这么抛弃亲人，独自走向死亡！

哪怕把那些阴暗想法都压到心底，笑着表示理解，送兄长离开。还是会忍不住在空无一人的角落暗自哭泣，唾弃不够强大的自己。

她就不止一次埋怨：为什么“总有一些事情高于其他。”，埋怨为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不能是自己，为什么知道结局，却还是选择丢下自己。

衣裙被泪水浸湿，凉意触及肌肤，针扎般的触感传来，荧再度收紧手臂。

在她怀里小小的白团子，只是颤抖着身躯，任由泪水倾泻而下，却紧咬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荧抱着哭泣的小金鹏，恍惚间仿佛抱住过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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