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杰克站在房间门口，呆呆地看着房门出神。

“在做了?”，

他回头——看到约瑟夫依然披着那件酒红色的睡衣，拧着眉头也看着房门。

昨天晚上他带卡尔回来后，那简直是卡尔度过的最美好的夜晚之一:约瑟夫弹着不知名的夜曲，但很好听。卡尔安静地坐在他身旁，认真看着。在他终于坚持不住要睡着时，约瑟夫送他到床上。卡尔不知道的是，约瑟夫坐在床边守了自己一整个白天。

“嗯”杰克点头，两人都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良久:“为什么不告诉卡尔。让他和奈布一起?”杰克转头，垂眼盯着约瑟夫——

“他的身体素质哪能和奈布比?让他自己解决，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约瑟夫冷笑着转头，没有看杰克一眼。杰克愣在那里皱起眉头，紧张地望着越走越远的他，

“那你要怎么解决?——”

可约瑟夫仿佛走得更快了。他内心是迷茫的，对如何保护卡尔，答案是不可理喻，但他还是想尝试

————

卡尔看着手中的匕首，那是他唯一的工具，奈布告诉他了，他会自己解决掉自己的危胁，至于卡尔，他没说什么。

卡尔的手指摩挲着镶在匕首上的红宝石，它是属于猎者。他垂眼，转身反锁上房门。应该还有时间.....既然奈布都能做到，他凭什么不行？

卡尔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冰凉的刀刃触感让他恐惧，哦…想想平时他们对你做过的事 这不算什么。

他闭上眼，匕首划过脖颈的皮肤——只要能和他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

“好了吗?…”

杰克小心翼翼地抱住奈布，但又不敢用力。他皱着看头看着鲜血从奈布捂住脖颈的指缝间缓缓流出，他额头已经疼得冒出冷汗

“嗯”，

奈布如释重负点点头，又挑眉看了看杰克：“你忍的了?”

杰克没有回答，只是沉闷地在奈布耳边重重呼出口气:"我去找艾米丽。”

———

“还差...一点儿…”

卡尔拼命捏住七首,在刀尖挑出微小炸弹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如散架般瘫坐下来，刀“当啷”一声掉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刀锋沾满鲜血，连刀柄上那颗红宝石都衬得更加剔透耀眼。

卡尔拿了块手帕，颤抖着捂在自己伤口处，他看着地上那滩血液和匕首，心中有说不尽的畅快和欣慰。

“卡尔?!——”房门猛得被敲打起来，他擦拭血渍的手顿住了：是约瑟夫的声音，他肯定在外面就能感觉到里面浓浓的血腥味。

但是他为什么会觉得头沉的要命，想爬起来去开门，可只剩一些点意识，房门在眼里飘忽不定。

不可能，不可能，他只是离开卡尔身边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猎者这么快就下手了?约瑟夫几乎疯了的击打房门，他绝望地想诉自己，或许那只是奈布的原因，但空气中确确实实是卡尔的气味。

就当约瑟夫全然不顾早就划落的衣袖， 想要再一次进行撞击时，门缓缓被打开——果然不出他所料，鲜血的味道扑面而来，这让约瑟夫屏住了呼吸，皱起眉头——

“卡尔...”约瑟夫看着眼前这个垂着头的人，他脖子上有条触目惊心的伤仍在流血，脸深深的低着，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是十分淡定地站在那里，像根死气沉沉的木头。

“为什么锁门，我还以为你被——”

他简要发疯，但还是克制住情绪，想拥住那个失而复得般的卡尔。

“！”

可伸出去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腹部像是被什么东西侵入，血腥味瞬间充斥满喉咙，让他哽了下，内脏就像被利物划过，让他有些作呕。 约瑟夫微颤着唇，又将目光缓缓移到卡尔脖子上的伤。

“卡尔…你…”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敢相信卡尔会那么做，但约瑟夫还是小心翼翼地想擦去他皮肤周围的血液

“呃…”腹部由原来的刺痛逐渐变为灼烧感。这让他不得不低下头，直到见到卡尔的手握着刀柄，将匕首深深嵌入自己的身体——约瑟夫看着不时从伤口冒出的白烟，心更是疼得像刀割一样，几乎疼得他全身痉挛，让他更加压抑和沉痛：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是猎者的武器。

“约.约瑟夫…”，细小紧张的声音响起，约瑟夫恍如隔世般的抬头，对上的是卡尔慌乱的眼神，那个曾经让他无措，怜爱的脸，但现在他只觉得悲伤，不解，震惊，和难以克制的压抑，

“你…我…”卡尔颤抖的唇连话说不清，他猛得松开握着匕首的手，惊恐看着约瑟夫冷冰冰的眼，卡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好像是他让约瑟夫受伤了。

他感觉约瑟夫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你没…”

“滚!——”

卡尔吓得撞在房门上，他眼前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约瑟夫，而像一只随时都要要了他的命的野兽。

他的眼睛通红，不知是哭了还是因为愤怒，沉重的呼吸声让卡尔心惊胆颤，额上筋随着粗气一胀一鼓，“刚刚…”

“滚!…我不想说第三遍”

约瑟夫也不知道怎么了，腹部的灼烧和窒息感简直要要了他的命，他完全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甚至后悔朝卡尔吼了，但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卡尔…， 约瑟夫突然垂脸闭上双眸，他不想再面对他，空气顿时静的吓人。

再回过神时，卡尔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心如死灰，终于还是缓缓拔出了插在自己体内的匕首，看也不看一眼，“当啷”一声扔在地上。他微颤的指尖摸了摸伤口，又盯着手上的血渍，冷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扶起掉落的衣袖，裹着自己的肩膀，忍住疼痛和心中的麻木，艰难的拖着身躯一步步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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