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合并

翌日。

早朝之后，李世民就与群臣浩浩荡荡出宫。

日上竿头，抵达泾水河畔三座训练营外。

“儿臣恭迎父皇。”

李恪三人早等候。

李世民从御辇中走出，他看了眼三个儿子，随即询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若非父皇姗姗来迟，要等父皇，可能我们早已结束了。”李恪大声回答。

“既然准备妥当，那就入营开始吧。”李世民瞥了眼李恪，他懒得跟这混账斗嘴，他也慢慢察觉，这倒霉孩子，现在就这臭德性。

群臣从李恪身边经过，都不由用余光审视一下。

兵营将士向李世民行礼后，宽阔的营地内，让出一片空地。

“承乾，青雀听说你们两营的人也参加了，有信心吗？”双方开始准备之际，李世民闲等着，随口询问。

“此番军中切磋，重在切磋，何况皇弟要乘机立威，为接下来的训练打好基础，儿臣身为兄长，岂能拆弟弟的台，儿臣已经嘱咐将士，重在参与。”李承乾谦虚回答。

“儿臣亦是如此。”

长孙无忌站在旁边，十分满意，微不可查点头。

李世民戏看一眼面前两个儿子，随即吩咐道：“等会你二人亲自去跟各自营中的将士讲明，这一战必须全力以赴。”

“让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受点失败的挫折。”

李承乾二人愕然。

适才的话，不过是说说罢了，为的就是最终赢了李恪，更加彰显李恪营的无能罢了。

同时也要在父皇面前装出兄弟恭亲的模样。

略微愣神，二人连忙领命。

这时比试的两营士兵也进入中间宽阔的空地。

“陛下真的要教训恪殿下？”

“不知道。”

……

群臣议论中，李恪看着李承乾二人在对面吩咐完之后，向他走来。

“皇兄，本来我们是想要帮你立威，接下来好投入训练，可父皇不准。”李泰率先开口，一脸的为难之色。

李恪乐了。

他作揖谢道：“太子与皇弟的心意，兄弟铭记在心，我知道，这是父皇想要教训我，与你们无关。”

“也不能这么说，是父皇要激励你。”李承乾为李世民说话。

“都一样，都一样。”

送走两个装慈悲的坏鸟后，李恪冲对面领队的校尉拱了拱手。

相隔五百步，差不多一里地左右。

这名校尉也拱了拱手。

“擂鼓！”李世民一声令下。

嘟嘟嘟……

沉闷的战鼓声响起。

“按照计划，先群殴太子营的人！”李恪低声冲程处默说道。

“是！”

“杀！”程处默手持木棍，领三百人朝着对面冲去。

“杀！”

对面一营四百人直接全军压上。

“咦，恪殿下为何没有全军压上，这不过是四百人的小规模对抗，全压上，胜算不是更大吗？”

“大将军可知殿下此举的目的？”

“不知。”

……

所有人都纳闷不解之际，双方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这一营将士怎么乱成如此！”

“还是我左右武卫的精锐吗！”

“陛下，程知节、侯君集有罪，他们这些年掌管左右武卫，练得什么兵！”

……

群臣看到两方接触，很快吴王营的对手就陷入乱局，惊愕之余，愤怒弹劾侯君集和程咬金。

长孙无忌的脸已经变白。

他明白了！

整个场面虽然混乱，可依稀还能分的出来，乱成三股！

程处默三百人猛攻最左边的太子营。

魏王营的人支援力度十分小，更像是做做样子，冷眼旁观。

只有吴王营那些还没有被李恪收买训练的将士卖力支援，可是这个时候，李恪领着一百人压了上去，就盯着这一股想要支援的人马，作为牵制。

没看懂的多是一下品级较低的文臣。

绝大多数都看的明白。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李恪这是在针对孤，为什么要光盯着孤的太子营人马！”

李承乾看着他太子营将士不断倒下，终究控制不住情绪，面露愤怒潮红，双手紧握，喃喃自语。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道：“辅机，你给太子和魏王说一说！”

哎！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他知道，皇帝连他也迁怒了。

“太子，恪殿下担心像你们直言，你们会以为他别有用心，他是用自己独有的方式，隐晦提醒你们，你们的练兵出了问题。”

长孙无忌一开口，引得群臣侧目。

程咬金低声对身边秦琼、牛进达揶揄道：“辅机这只老狐狸，就是转的快，总能把尴尬说的如此悦耳。”

秦琼二人不由莞尔一笑，却也不得不佩服长孙无忌的机变手腕。

“恪殿下让三个营的将士都参与，眼下三营将士之所以乱作一团，毫无章法便出自于你们二人身上。”

“青雀你看看，太子营的人在受到猛攻，你的人马在做什么，支援无力，再看笑话！是吴王营的将士在拼命支援。”

“恪殿下想告诉你们，你们是在为朝廷练兵，不是让你们在军中搞派系争斗，分化削弱我军将士！”

“承乾再看看你的太子营将士，他们战斗的很勇敢，可你没看出什么嘛？”

“他们彼此没有信任，不敢将后背交给袍泽兄弟，舅舅听说了你的练兵之法，你的严酷练兵之法，让袍泽之间充满了敌意、恨意！”

……

长孙无忌一副舅舅教训外甥的样子，苦口婆心。

实则满嘴苦涩，他发现的太晚了。

李恪既是在提醒众人，练兵不能这么练下去，否则会瓦解战斗力。

同时有偿不是当众狠狠抽了他两个外甥的耳光！

只是后者，李恪有此意，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言语中表露出来。

那样会显得他长孙无忌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承乾与李泰听完，转身向战场看去。

太子营已悉数倒地。

如今李恪正在围攻剩下的魏王营与吴王营将士。

吴王营之前在援救中，就损失很大。

人数完全不占优势，士气大跌，被李恪等人围着绞杀。

失败已经是在所难免！

“你们舅舅说的，都听明白了吗？”李世民面色冷冷，不再看战场，而是看着李承乾二人。

群臣寒蝉若惊。

任谁都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将皇子间的那点肮脏摆到了台面上。

噗通！

李承乾二人慌张跪地。

李泰带着哭声懊悔道：“儿臣为了跟皇兄争强好胜，影响将士团结。”

“儿臣也是如此，儿臣不配当一个兄长，更不配做太子，请父皇罢黜儿臣的储君之位。”李承乾平静说完后，把头重重磕在地面。

群臣面色几经变化。

“认识到错误就好，太子、魏王罢黜练兵职务，各自回府静思己过，三大营合并，左右武卫打散重组！”

“太子营练兵朗将刘仁轨，为将者，不恤士卒，贬为校尉，调离左武卫，另行任用！”

“吴王恪，全权负责左右武卫新法练兵！”

李世民的一条条命令脱口而出，就连长孙无忌都变色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皇帝的惩处这么严重。

左右武卫打散重组，侯君集这些年的经营全完了。

刘仁轨被踢出左右武卫，恐怕会被调离京师。

李承乾二人更是彻底失去练兵的权利！

任谁都没有想到皇帝的处置如此严厉。

群臣静静眼神交流，无人敢开口。

一时间，只有中央场中的喊杀声萦绕众人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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