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狗屎都要抢一抢

卯时打更声刚过没多久。

李恪就被王府管事给叫醒。

他睡意朦胧，打着哈欠从屋内走出，瞧着漆黑黑的天色，再看看院中举着火把，准备好出发的家丁。

“这群倒霉催的小蛮子，还有你，不是说了咱们天亮后再出发嘛？”

“王爷，宫里来人传话了，太子、魏王以及王爷必须跟随陛下第一波出发，不准偷懒。”

李恪瞧着管事讪笑的老脸，真想揍一拳。

他们要出发前往翠华山。

昨天宴会结束前定下来的，大唐右武卫要与吐蕃精锐，在翠华山模拟施展进行一场对抗比试。

翠华山距长安五十里左右，是程知节等军中武将选定的，据说与吐谷浑的地形地貌比较类似。

李恪无奈出门，来到府门，看着只有十几匹战马，他眯着眼扭头询问老管事：“马车呢？”

管事一脸纳闷，提醒道：“殿下，这么早出发就是为了早点去翠华山，根据陛下的行程安排，上午抵达翠华山，下去就要比试，陛下也是骑马赶路……”

“不管他，他自己有福不享，喜欢受虐，咱可不喜欢，快去准备马车，车内备个小炉子。”李恪打断管事的话，吩咐道。

“哎！”管事一脸无奈，谁让自家殿下根本不在乎在陛下心中的印象呢。

府中大伙儿都知道，跟着这位殿下，别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不过王爷对大家伙也不差，出手大方，虽然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发些脾气，却也就是嘴巴毒，从不动刑打人。

马车来了，李恪上车离开之际。

那个背着竹篓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巷中。

李恪暗中关注下，小姑娘在马车靠近，就站在墙边弯腰行李。

火把映照下，他能清楚看到，冬日黎明前的寒气笼罩中，小姑娘被冻的瑟瑟发抖。

‘苦命的娃儿呐，什么时候你向本王跪下求一句，本王一定送你一场荣华富贵。’

李恪放下撩开一个小细缝的窗帘。

他伸了个懒腰，嘀咕道：“这时代的马车，没有减震弹簧，没有轴承也不舒服啊。”

摇摇晃晃中，李恪躺在厚厚柔软的皮毛垫子中，一半清醒一半酣睡在十几个护卫保护下出发。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李恪被人仰马嘶的声音吵醒。

“殿下，殿下，我说怎么一路都不见你的踪迹……”话音响起，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车帘被撩开，程处默钻了进来，双手放在小火炉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还是殿下你这里舒服啊，一路上，冻的我临时尿了好几次。”

这活土匪，一点儿都不客气。

李恪嫌弃的抬脚踹了踹程处默：“离我远点儿，一点暖和气，全都给你折腾没了。”

他说着，伸手撩开窗帘，往外看去。

到处都是骑兵疾驰。

“殿下我劝你善良。”程处默幸灾乐祸道：“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陛下要你滚过去见他。”

“不可能，他身边那么多人围着，怎么可能注意到我不在……”

嗒嗒嗒……

马蹄声响起，外面传来铿锵声：“陛下传令，吴王殿下一刻钟之内去见陛下，超过时限，打三十军棍！”

嘿嘿……

程处默笑了。

李恪只能起身，他毫不怀疑，心怀嫉妒的李老二，会不会打他三十军棍这个问题。

“陛下你看，翠华山山腰以下为崎岖的山地地形，地形地貌起伏较大，奇石林立，多灌木从以及杂草，山顶树林茂密，假设山顶为吐蕃帅帐。”

“吐蕃精锐负责防守，我方模拟进攻，只要我方攻上山顶，占领帅帐便为胜，反之……”

李恪悄悄骑马过来，就见程咬金指着翠华山正在汇报。

他顺势看了眼，除了高海拔这点无法模拟之外，翠华山的地形地貌的确算是比较合适。

“赞普，你觉得如何？”李世民扫了眼李恪，没搭理，笑着询问身边松赞。

李恪翻白眼，嘚，咱猜对了，他就是见得不咱舒坦。

松赞干布满意点头：“十分合适，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气候问题，在我们高原，能够畅快呼吸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李恪撇了撇嘴，腹诽道：狗屁，你长着七窍畅通，那个不让你畅快呼吸了，不过是高原空气稀薄，含氧量稀薄的原因罢了，小蛮子就是小蛮子。

李世民君臣一笑付之。

很显然没人相信松赞干布的话，都当松赞干布是故意夸大高原的困难。

这也恰恰成了唐朝出兵灭吐谷浑，胜利果实却被吐蕃抢了一半的原因。

“皇兄，你可真会享受。”就在李恪躲在一边，瞧着吐蕃与大唐两边一个对高原一知半解，一个骄傲自大根本不信，觉得有趣之际，身边响起一个惹人厌的声音。

声音不高也不低，却保证了周围众人都能听到。

李恪转身看着小胖子，小胖子一脸笑容，怎么看都像冒着坏水，这话分明就是提醒李世民的。

“皇弟，人生在世，可不就是享受嘛，你这傻孩子，这个道理都不懂。”李恪拍了拍李泰肩膀：“一个人一辈子，除了父母关爱外，也就只剩自己爱自己了，父皇母后关爱咱们，咱们也得自己爱自己呀，傻孩子哟。”

李泰不由想到了自己母后对李恪的好，心中控制不住生出嫉妒来。

李恪一口一个傻孩子，更是让李泰恼羞成怒。

他觉得这段时间，他没人疼没人爱，被当成空气忽略孤立了。

“既然赞普同意，那边开始布置吧，上午无事，众人可随意活动，晌午之后开始实兵对抗，晚上在此举行你们吐蕃人的篝火宴会，赞普以为如何？”

“一切都听陛下安排。”

李泰瞧着父皇根本没有惩罚李恪的意思，带着松赞以及文武往帅帐方向而去，不由傻眼了。

午后，李恪悄悄进了自己车架，准备睡一觉，等待比试结果的时候，被程咬金拦住。

“陛下有令，殿下作为对抗演练观察员，上山进行实战观察！”

李恪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这特娘分明就是报复！

“父皇，为什么儿臣不能成为观察员？”皇帐内，李泰一脸不平的质问李世民。

李世民瞥眼李泰，放下手中书籍，反问道：“你这体型，你确定能跟得上，是不是你皇兄踩了一堆狗屎，你都羡慕嫉妒，想要尝一尝冷热？”

刚刚来到帅帐门口，也准备请命做观察员的李承乾差点笑出来，脚步顿时停下。

他看了看自己左腿，以他的腿疾毛病，显然也不适合当观察员。

‘幸好李泰先去了，要不然孤也成了要和李恪抢狗屎，偿温热的了。’李承乾小心翼翼转身，悄悄离开。

营地内。

一小卒鬼鬼祟祟来到侯君集身边，擦肩而过之际，低声说道：“启禀将军，右武卫的同僚已经答应，吐蕃箭矢也已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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