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洎忽然凄厉大喊一声:“陛下,还是要听一听民间百姓的议论!”
长孙无忌不由无奈叹了口气,刘洎这次颜面丢光了,李恪狠狠将那些证词甩在其脸上,刘洎不甘心。
不过刘洎还算是收敛,没有坚持李佑死。
不过刘洎这个宰辅再也当不下去了。
这一嗓子喊出去,皇帝容不下他了!
刘洎的整个家族,当今在位期间,别想在朝堂有所作为,除非等承乾上位了。
“如何处置李佑,朕还要好好想一想,退朝!”李世民语气略含愤怒,话罢起身就走。
刘洎挣扎着起身,唇角挂着一抹放肆得意的笑容看着李恪。
李恪凑近低声说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不过你自作聪明了,多谢你帮我们李氏皇族体面的解决此事。”
刘洎不由愕然。
而李恪已经转身离开。
“刘兄,李恪对你说了什么?”杨宏礼等人凑近了低声询问道。
刘洎把李恪的话转述给杨宏礼等人。
“辅机,他什么意思?”众人十分费解,希望能在长孙无忌口中得到答案。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眉头紧紧地拧着。
“吴王去太极宫门外跪着了。”就在此时,外面有声音传来。
长孙无忌等人快步走出去,就看到李恪独自一个人跪在太极宫门外。
“这竖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刘洎面色潮红,咬牙低声狰狞道。
他用自己,以及刘氏家族的官途给李恪设置障碍,难道真如李恪所言,成全了李氏皇族的体面吗!
……
啪!
“废物!”
东宫,李承乾收到朝堂的消息后,愤怒地从床榻上奔起来:“中书省那些废物!”
“戴胄、刘洎、杨宏礼、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废物!”
“昨天夜里对孤信誓旦旦的保证,保证至少能让李佑伏诛,孤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支持他们!”
……
李承乾像一只发狂的狮子,光着脚,穿着白内衬在地面上来回转动。
“孤舍弃了父皇母后的期许支持他们,他们就给孤如此一个结果!”李承乾很明白,父母的期许会用一次少一次的。
直到绝望放弃。
昨夜他权衡利弊,放弃了父皇后母的期许,站在了关陇系的一边。
可结果却让他十分失望。
候海堂站在一边看着丈夫,眼中尽是担忧的神色。
亦在心底无奈的叹息一声。
候海堂想到了被丈夫冷落了的于宁志。
自从那夜书房议事,于先生被戴胄等人排挤走了之后,丈夫虽然当时对于先生进行了安抚。
可后面就渐渐开始冷落。
候海堂作为一个旁观者,她觉得于宁志的私心更少一些。
尤其于宁志提出的双轨并行的策略,在她看来就很不错。
私心少,才能更好地为丈夫提供中肯的建议。
“太子,是否请于先生来呢?于先生当初是陛下秦王府的十八大学士,陛下将于先生派在太子身边,就是想了解于先生的才华。”
李承乾不由得微微愣怔,思量片刻后,摆了摆手。
“太子,宫内传出的最新消息,吴王下朝后就去太极宫门外跪着了。”这时,太子府管事又送来了宫内最新的消息。
候海堂提醒道:“陛下始终没有决断皇弟的处置结果,刘洎叫嚷着要听从民意,这件事情还有波折。”
“吴王应该是请陛下开恩,太子你作为兄长,现在你也应该去。”
“已经错过一次,现在应该去挽回在父皇母后心中的印象。”
哼!
李承乾冷哼道:“孤不去!李恪哪里是为李佑,他这是在为他自己博名声!孤没有他那么无耻!”
候海堂不由无奈叹了口气。
……
“朝廷查清楚了,权万纪、阴弘智等人阴谋叛乱,裹挟齐王,吴王当朝拿出了证据!”
“那齐王呢?”
“现在还没结论,齐王就算被裹挟,可毕竟也是参与了。”
“哎,想到齐王,俺就想到了家里的老二,就是俺们夫妻平日忽略他,一次和老大的争吵中,生气就跟着去岭南的商队走了,说不混出个名堂不回来。”
“是啊,齐王可怜,无非就是想得到陛下的认同和注意,现在连命都不保了。”
“……”
于宁志行走于城中,听着百姓的议论,不由地叹了口气。
他想到了李恪的那篇文章!
议论中,虽然也有些杂音,可吴王李恪那篇文章的效力产生了。
这对齐王是绝对有利的。
如果不是这篇文章前面铺垫,恐怕今日朝堂的结果,会有更多的杂音出现。
要知道,吴王李恪给齐王李佑翻案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
尽管大家都知道,李佑是冤枉的。
可那又如何,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
在这种情况下,李恪能给权万纪等人盖棺定论,逼迫长孙无忌等人让步,已经十分难了。
他知道李恪跪在太极宫外,是在给李佑求情。
只是他还想不明白,难道仅凭如此就能成功?
吴王未免他看得起自己了。
于宁志走着走着就来到太子府,他脸上露出犹豫,太子对他的冷落疏远,他清晰的感觉到了。
沉吟片刻,于宁志还是踏进东宫。
宫内。
“请父皇开恩!”
无数双眼睛注视下,李恪跪在宫门外,大声呼喊。
“爹!李佑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做错事了,他在辽东的种种所为你是都知道的!”
“他充其量只是能力不足,是他性格上的缺点,让小人有机可乘。”
“给他一个机会!他还没有束冠!”
……
王德小跑着出来,来到李恪面前,弯腰哀求道:“殿下,陛下吩咐了,让你回去,陛下自会定夺的。”
李恪不为所动,大喊道:“父皇,爹,今天你为了天下名,为了民间些许的质疑杀了李佑,今后我们这些做儿子的谁还敢为你做事!”
“朝廷中,那个人还敢拼命不要命地做事!做错事,就要为堵住些许的非议而杀人,只会让奸佞得逞,让真正敢闯敢拼的人心寒,畏首畏尾!”
……
哎!
王德无奈叹了口气,小跑着回去禀报。
李世民笑着对妻子说道:“看到了吗?这个混球,竟然在质疑我。”
“你们这对父子。”长孙无垢笑着摇了摇头。
他询问道:“长安百姓对佑儿多是同情,你也别太难为恪儿了,他给你个台阶,别抓着就不放。”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消失,沉凝道:“再等等,我还想再看看。”
“陛下……”这时王德进来,他刚要汇报,李世民就冷着脸吩咐道:“去,把太极宫宫门给朕关上,让他继续喊!”
“去告诉他,他不是太子,不要用同样的一套来逼迫朕!”
王德面色不由变了变,只是这种事情,他可不敢也没有资格说话,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出去。
王德看了看四周。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他转述皇帝的话说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弹冠相庆了。
王德有些惋惜的看了眼李恪,终究不是太子,圣心难测。
“吴王,陛下有口谕,吴王你不是太子,不用同一套来必朕!”话罢,王德转身离开,太极宫门发出沉闷的声音缓缓的闭上。
很快这些话就传开了。
中书省。
戴胄等人不由面露喜色,杜如晦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太极宫外的那个声音,有些心疼。
王珪和唐俭则轻轻松了口气。
“吴王这是要逼迫陛下,以此来邀买人心吗?表面贤明,实则野心勃勃!”刘洎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放屁!”
忽然响起的激烈、愤慨声,惊的所有人都愣神。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杜如晦。
一脸的错愕。
中书省行走的人都知道,这位杜大人虽然行事果断,可性子并不暴躁刚烈,相反与同僚相处还是很温吞的。
“你……你……杜如晦,你这个恪党……”刘洎面红耳赤,指着杜如晦结巴怒道。
“我杜如晦是不是恪党还不用你这个老而坏,越来越坏的小人来评价!”杜如晦直接打断刘洎。
“吴王他用得着邀买人心吗!你刘洎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外面怎么评价吴王的,还需要我说嘛?他还用得着邀买!”
“在卑鄙狭隘者眼中,任何不计个人名利做事的人都是虚伪的,有所图谋的对吗?”
“大家都是同僚,不要吵了,不要吵了,伤了和气不好。”长孙无忌连忙走出来,拉着刘洎就往外面走。
王珪看了眼刘洎,摇了摇头。
说杜如晦是恪党,他是不信,大家会用杜如晦是恪党来攻击杜如晦,但是没有人相信的。
杜如晦之所以如此,也附和他的性格,或许在杜如晦眼中,李恪就是他杜如晦,与他杜如晦践行着相同的事情。
刘洎得寸进尺乘机抹黑,杜如晦这个温吞的人也终是忍不住了。
当然刘洎敢如此放肆,王珪也十分明白。
这人的官途已经晚了,只剩下主动递交辞呈一条路。
他敢继续贪恋权位,皇帝抓住机会,一定会要了他脑袋的。
刘洎是怨恨李恪,破罐子破摔。
“刘老你不该如此。”长孙无忌无奈说道。
刘洎故作飒然摊手笑道:“辅机,我都已经是要离开的人了,就给太子再做点事情,发泄发泄心中怒火。”
“陛下让王德转述给李恪的那句话,让人放心啊!”
刘洎瞥了眼跪着的李恪,唇角微微上扬露出冷笑:“他以为他是太子?没有自知之明,简直是可笑!”
“等他狼狈不堪的收场之后,我就会递交辞呈。”
刘洎对李恪的不尊重,让长孙无忌不由皱了皱眉头,就算心中有,也不能表现出来。
李恪毕竟是皇子!
刘洎的嚣张是会给大家惹来麻烦的。
他想到刘洎在朝堂之上受到的屈辱,也就没有说什么。
刘洎要留下来,等着看李恪的笑话,无非就是一口气咽不下去罢了。
长孙无忌拉住刘洎的手,拍了拍说道:“刘老,这次你为承乾付出了很多,我们大家都知道,刘老回到地方后,不要灰心不要丧气,保养好身体,将来承乾还要重重依赖刘老。”
刘洎听的很高兴,或许他是等不到了。
但刘氏子弟能等得到。
他笑着保证道:“辅机放心,回到地方后,我也会联络士族同仁,继续为太子的大事发光发热。”
长孙无忌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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