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湖景村
艾玛睁开眼睛,阵阵凉风从她的袖口灌进来,让她不由得打颤。前面,不,应该是上面,因为她现在是平躺着的。天花板上是排列成鱼骨形的房梁,一盏昏暗的电灯被风吹得摇摇曳曳,她坐起来,自己穿着便装正躺在一张嘎吱作响的木床上,床板像石头一样硬,让艾玛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周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一张油腻腻的餐桌上堆砌着成山的鱼骨,一些灰白粘稠的液体从这些骨头堆里流出来滴落在地板上;被老鼠啃过的椅子不规则地围在餐桌周围;满是破洞的白窗帘缓缓地随风起伏,像是游荡在这木屋里的幽灵;衣架上只挂着一件满是黑色泥点的黄雨衣;门口大开着没有装门,凉风不断地从门口冲进来。
艾玛:“这里是……啊对了!新一局游戏开始了。”
她赶紧拿起手边的工具箱。
艾玛:“得马上去找密码机了,希望路上能遇到其他人。”
几百米外……
律师弗雷迪也猛地睁开了眼,他耸耸肩双手抱臂,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这什么鬼地方?风这么大!”他环顾四周,脚下全是潮湿的棕木板,踏在上面能发出沉闷的声响,两根长木柱子直挺挺的插在木板里,白色的帆布从上面垂下来,不紧不慢的飘动着。他皱了下眉头,摘下眼镜用衬衫擦拭掉表面的水汽再戴上,再次环顾四周发觉自己在一艘靠岸的大船上,在意识到自己在船上后,弗雷迪还模糊的知觉瞬间辨识出了空气弥漫着的鱼腥味,不禁作呕。耳边一直有哗啦啦的水声,他一步一步的挪到船侧身,眼前的景象让他仿佛置身梦境:海洋!面前是一片海洋!在这置身山林的庄园里,竟然出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海水是灰黑色的,像是石油一样,但可以泛起蜡白的浪花,几块形状怪异、无法形容的铁黑色礁石不时从连绵的波涛中钻出来,割开一道道浪花,礁石上沾满了海藻、藤壶一类的东西,但最多的还是嵌在石头里的三叶虫和菊石的化石。突然,黑色的海面上亮起了一丝诡异的绿光,弗雷迪赶忙抬头,才看见,满天繁星的夜空中正闪耀着极光,一条条丝绸般的绿带在天上不停的跃动,像一群在海中游动的鱼;不,长长的丝带,是一条条粗壮的蛇;不,它们总会聚成一团,像一只挥舞着触手的大章鱼,它们杂乱无章却好似遵循着某种难以言表的规律,流露出些诡异。弗雷迪突然感觉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急忙用手捂住,却发现是几滴汗水,原来他不知不觉间冒了一脑门的冷汗了,他心中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恐惧感,眼前的这番光景竟让他有些害怕。这时,一种奇怪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像是某种野兽的哀嚎,像是狼嚎又像是狐啼,在耳中不停的回荡,仿佛这声音已经钻入了脑中。不过弗雷迪也很快发现,自己越是看着这片海洋和极光,心里越是感到恐惧,而越是恐惧,脑中的那个声音也就越清晰,察觉到这一点后,弗雷迪不敢多停留一秒,他在甲板上发现一条楼梯,飞身下到最底层的船舱找到了一处破洞,急忙逃离了这里。
第三双眼睛也睁开了,是祭司菲欧娜·吉尔曼,她还是穿着那件黑色袍子,由于这件袍子比较暴露,她的两条腿很快就打起颤来,“好冷啊。”她躺在一辆破马车上,周围没有任何的遮挡,嚣张的冷风不断肆虐着她暴露在外的身体,她没有马上离开这里去找暖和的地方,而是盘腿坐着,闭上双眼,双手合在胸前,嘴里念叨着什么,她自顾自地念了一阵儿才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又闭上眼睛,双手合放在胸前,似乎是在冥想,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一片茂密的玉米田中,幸运儿手脚并用地从里面钻出来,见到眼前不再是清一色的玉米,他从地上蹦起来,搓掉手上的泥巴,拍打掉衣服上的土渣,“这里……是个村子?”虽然眼前不再是玉米,却还是大片大片的绿色,地上数不尽的杂草简直要把一切土壤榨干,连树都没地方立足,杂草地上随处可见尖顶柱身的、长满青苔的塔形农舍,每一户屋舍上都安有风车,大多已经残破不堪,只剩几个相对完整的还在附和着海风吱呀呀地转动。幸运儿并不想都看这些荒郊野岭,刚刚被绿色的玉米围住,现在出来了还是绿色,想到现在这里的时间是晚上,他想看看天上的星星,不料天上是大片舞蹈着地极光,简直要把幸运儿头气绿了。
“唰啦!唰啦!”玉米地深处传来了些许动静,有人正在向这边过来,幸运儿听到动静后想去那边看看是谁来了,但突然意识到来者可能是监管者,他急忙又躲进了其中的一间农舍里。农舍里黯淡无光,里面的一切设施都已经老化腐朽,几框腐烂变质的海鱼堆在墙根,充斥着一股极强的霉味,吸引了不少苍蝇乱飞,幸运儿为了不暴露,大气都不敢喘,他小心翼翼地倚在门旁,留着一条极薄的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唰啦唰啦”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魁梧的身形出现在幸运儿视野中,在夜色之下很难看清他的面貌,借着天上的极光,也只能看出他身上比较邋遢,他在外面游荡了一阵,就走出了幸运儿的视野。刚刚应该是监管者了,因为参加今天游戏的除了自己,还有艾玛姐姐、菲欧娜姐姐和弗雷迪先生,他们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体态特征都完全不像刚刚的黑影,他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如释重负地呼吸了一下,结果下一秒就被屋子里的恶臭熏得头昏脑涨,这种地方也不能久留,幸运儿开门准备离开这里。
没想到,幸运儿刚碰到门把手,一把锋利的砍刀就从外面劈了进来,激起了不少碎木屑,刀面的寒光映出幸运儿的脸,他瞬间就面无血色、六神无主。紧接着,门突然被撞开,一头硕大的鹿冲了进来,不,定睛一看他只有鹿头,身体还是人的躯干,这次的监管者是鹿头班恩。虽然幸运儿是第一次见到班恩,但听艾米丽和库特说起过这个监管者的可怕,他的铁链刀非常的难缠,能近战也能远攻,还能利用伸缩的铁链高速移动,他猛然惊醒,趁着班恩撞开门还没站起来的空档,他飞身逃离了农舍,班恩自然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猎物,他虽然撞开门后就匍匐在地上,但他仍然将铁链刀用尽力气向自己后方甩出,他推测出了幸运儿的大致动向,但因为一点点的误差,铁链刀只是划破了幸运儿的一臂,并没有扎进肉里,砍刀最终扎进了另一间农舍,班恩借着收缩的铁链飞出了农舍,他环顾四周发现幸运儿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但因为他的左臂受了伤,一路上滴落的血迹还是暴露了他的行踪。
幸运儿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出现了黑色的海洋,他这才回头查看班恩的踪迹,一个恐怖的身影正在快速奔来,两只大鹿角非常的显眼,幸运儿刚要放松的神经顿时又紧绷起来,他没有察觉是自己的血迹给了班恩指引。在这海滩上,有几道由木箱、酒桶、油桶和渔船构成的掩体,但是比较矮,如果监管者从远处看说不定能躲藏住,但只要离近就很容易发现自己,而且班恩是通过一路延伸到此的血迹找来的,他肯定会接近这里。除此之外,离自己70米远的地方有一艘靠岸的大型渔船,倒是非常好的藏身之所,但通往渔船的路上没有任何的掩体,班恩的铁链刀肯定比自己快,自己贸然前去肯定会成为活靶子。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只温暖的手从后面拽住了他的手腕,因为他毫无防备,差点叫出声来,但嘴巴刚刚张开就被另一只手捂住,然后他整个人就被他身后那个人拉到了一艘小渔船里。等自己躺在船里的时候才发现那人是艾玛,她作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艾玛从身后抽出一张帆布盖住幸运儿全身,“我去引开他。”艾玛跳出渔船,班恩也在此时到达了海滩,虽然没看见幸运儿,但是有艾玛在这里,班恩就把追击目标换成了艾玛,甩起铁链刀向艾玛抛去。
幸运儿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开始是铁链收缩声和破风声,之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再往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明白是最关心他的艾玛姐姐自己做诱饵将监管者引走了,幸运儿爬出了渔船,跑向了一台农舍旁的密码机。
而在一片木屋废墟里,菲欧娜迷迷糊糊地在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因为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之前艾玛告诉她的关于之前游戏场地的经验完全用不到,她在多次迷路后再次原地打坐起来,但这次与之前的祷告不同,她摘下项链上的圆形挂坠,一边念诵着某种咒语一边用双手捧着挂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挂坠开始快速地变大,转眼间就变成了一面黑色的盾牌,盾牌上是一只眼睛的图案。她站起来走到一面墙前,嘴里继续念诵着咒语,那盾牌上的眼睛竟然发出了蓝色的光,蓝光出现后她马上把盾牌贴到了墙上,等她再拿开时,那面墙上竟然出现了和盾牌一模一样的花纹,她伸出一只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紧接着,她的整个身体变得像塑料布那样的透明态,然后被上面的花纹吸了进去,之后在一间保存完整的大木屋里,一个和盾牌一样的花纹突然出现在里面的一面墙上,之后亮起一道蓝光,接着菲欧娜身体的姿态出现在蓝光中,等到蓝光褪去,只剩菲欧娜站在原地,而这魔术一样的一幕,让她面前的弗雷迪简直惊呆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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