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形之手
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狂欢后,所有人的身体和心情都没有在正轨上运行。庄园主也明白,现在没有人想再去鬼门关走一遭,所以他给了所有人五天的休养时间。
为了给大家一些私人空间,庄园主决定在所有人修养期间撤走所有的佣人,包括夜莺女士,只有在用餐时间他们才会来主屋里送餐,现如今,主屋里只剩下了宾客。
艾玛的伤口已经没有问题了,她一直是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庞,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那场恐怖的生死游戏。她伤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她的恋人——那个冰冷的稻草人。她坐在草坪上,痴痴地看着它破旧的脸,细心地为它掸走满脸的灰尘,帮它缝补、清洗干净破烂的衣服,给它戴上了自己编的草帽,“看起来很帅,你喜欢吗?”她甜美地笑着,想着稻草人接下来可能会说的甜言蜜语。当然,稻草人是不会说话的,但艾玛不在乎,她相信只要自己日日守在它身边,它一定会感动到说话的,它会抱住她,给她一个温暖的问候。
同样是伤者,弗雷迪的伤势虽已无大碍,但伤口裂开还是会要命的,他今天心情好一点,也来到了花园散心。不知什么时候,花园里的花突然多了起来,似乎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一样。烈焰般的玫瑰在表示着自己的爱意,金黄的郁金香高调的炫耀着自己的财富,与众不同的洋牡丹散发出它独特的魅力,紫色的风信子默默点缀已经很美的花海,遍地都是小巧嫣红的罂粟。弗雷迪神清气爽地伸伸胳膊,似乎也陶醉在了这片小小的花海,老实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心情为什么这么好,也许是因为这些漂亮的花,也许是想起来以前的开心事。
突然间,一个身影,如一把黑色的剪刀,撕开了这片美好的画卷。克利切从屋内出来,径直踩过花丛,躲在了一丛灌木后,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正在“约会”的艾玛。“她果然在这儿!为什么呢?那个稻草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让艾玛她这么迷恋它?还是说,它身上抹着什么能让人瞬间陷入爱河的迷药?如果真是那样,我一定要搞到手!艾玛只能属于我……”
克利切还在自言自语,身后的一只手将他拽了出来,弗雷迪正愤愤不平的看着他。克利切看到是弗雷迪,没有急于对他发怒,他先用双手整了整被弗雷迪拽皱的衣服,“怎么?我最近可没有找你什么麻烦啊,而且你现在有伤在身,我也不想趁人之危,赶紧回去养病吧,我还有正事要办。”弗雷迪又抓住他的肩膀,“你想干什么我不感兴趣,但你把这花丛踩坏了可毁了我的好心情,我劝你现在赶紧把花丛都复原。”克利切没有作为,“不就几朵小花吗?这都踩坏了该怎么复原?我看干脆点,直接把坏的地方抹平算了。”说完他双脚一划,把周围的花草全部抹平了。弗雷迪抬起手想制止他,但一阵强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神经,两只手停了在半空,身子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他的伤口刚刚好起来,经不起强烈的肢体运动。克利切看着痛苦的弗雷迪,静静地离开了花园,“现在我不想和你闹别扭,你还是先养好伤再来和我动手吧。”
弗雷迪重新站了起来,又再附下身去,赤手轻轻将被克利切踩坏的花扶了起来,“如果玛莎看到了,她肯定会生气的,她那么喜欢花。”弗雷迪慢慢向花丛深处走去,突然,他发现了一种他从没有见过的花草,茎呈圆柱形,下部单一,带紫色,上部叉状分枝,嫩枝绿色,紫色的花朵俯垂,黑紫色的球状浆果表面泛着亮光。这是什么花草?他伸手去触碰那些浆果,刚接触到表皮,手上就粘上了一层黏黏糊糊的液体。
“您最好别碰那东西。”艾玛背着手走了过来,笑脸相迎。弗雷迪不解,“只是摸一下,能有什么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面那层黏液,在阳光下泛着光,让整个手掌看起来像是蜡做的,他赶紧使劲儿的甩了甩手,但那黏糊糊的东西还是留了一点在手上,弗雷迪有些嫌弃,“噫!这是什么?油?”艾玛走近了一点,“莱利先生,快到午餐时间了,您不打算回去吗?”弗雷迪把手一收,“我知道!”先离开了花园。艾玛走到花丛跟前,“漂亮的花,人人都喜欢,但有可能会招来麻烦。”
到了晚上,艾米丽给弗雷迪换完了药,准备回房间休息,刚走到房门口,大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她在原地侯了一阵,艾玛急匆匆地从大厅跑了过来,“艾米丽!”她看起来很着急,“艾米丽,皮尔森先生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艾米丽听了二话不说,跟着艾玛去了大厅里。
大厅里,克利切站在一堆碎木屑上,龇牙咧嘴的,右手紧紧捂着左肩膀,左腿不住地打着颤。艾玛先上去扶住克利切,“皮尔森先生,您怎么站起来了?”艾米丽接过克利切的左臂,“让我来看看吧。”她轻轻挽起克利切的袖子,眼神也同时扫过整条胳膊,“嗯,左肩有大片淤青,你最好庆幸自己没脑子着地,暂时别做太大的动作。”她把挂在肩上的医疗包取下交给艾玛,“艾玛,我有点事,你来给他上药,里面有酒精和绷带,先用酒精把绷带浸湿,然后再缠在伤处。”艾玛接过包,搀着克利切回他的房间,“皮尔森先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看着二人离开了大厅,艾米丽走上楼梯,克利切可不是个笨家伙,怎么可能会不小心摔下来?她找到了克利切掉下去的地方,在其下方找到了断掉的一截扶手,看上去有些腐朽老化了,乍一看,应该是克利切恰好抓到了坏掉的扶手,发生了意外。但艾米丽又马上发现了异常,断裂的缺口很整齐,只有一角是不平整的,连接处有一颗银色的钉子,虽然被折弯了,但还是非常坚硬,如果不是很强的力量根本没法将其折断。艾米丽明白了,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在扶手上动了手脚,可是,那个人是谁?还有,为什么他知道一定会有人抓这根扶手?
第三天清晨,弗雷迪在痛苦中醒来,他很纳闷,明明伤口都已经快好了,怎么还是这么疼?但渐渐的,他发觉疼痛感并不是来自他的身体,而是来自他的手。他赶忙从被窝里把手伸出来,看到了原本昨天还好好的手掌,变得又红又肿,生出了一些疱疹。“这是怎么回事?我得去找黛儿医生!”他急忙穿好衣服,去找艾米丽,虽然佣人们还没有来送餐,但所有人还是都聚在餐厅里。弗雷迪到了餐厅,没有理会艾玛和克利切,直奔艾米丽,“抱歉黛儿医生,又要麻烦您了,我……”
餐桌旁的艾玛突然大叫起来:“天啊!是谁把这东西放到餐桌上来的?”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餐桌,艾玛正指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蓝莓派。
弗雷迪:“只不过是个蓝莓派,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没吃过吗?”
艾玛摇摇手,“不,那不是蓝莓,而是颠茄!”
克利切:“那是什么?”
艾米丽:“颠茄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可以入药,但也十分危险,它的表面会生出一种油性液体,含有多种致命的生物碱毒素,接触皮肤会引起过敏性皮疹或疱疹。”
克利切:“这么危险的东西,谁做的?都把手拿出来!”克利切、艾玛和艾米丽互相看了双手,没有生什么疹子。“莱利先生?”
弗雷迪心低里骂娘,这不就是说我做了那个派吗?到底是谁要陷害我?这下跳海里都洗不清了!他极力抗拒,但还是硬被克利切拽过来看了手,克利切火起,一拳捶在弗雷迪脸上,“真的是你!”艾米丽上去扶起弗雷迪,“克利切先生,您别激动,有疱疹不代表就是颠茄过敏,我要先检查一下。”她看了一会儿弗雷迪手上的疹子,“这些疱疹像是今天刚出现的,就算是颠茄过敏,根据这些疱疹的溃烂程度,应该是在前天就沾染上了颠茄,这个刚刚做熟的派显然不是他做的。”克利切挥挥手,“这种三流医生的话能信吗?”弗雷迪又转向艾玛,“伍兹小姐,您应该知道颠茄的事的,您忘了?前天在花园里……”艾玛拍了一下手,“哦,对了,就是在那个时候,莱利先生根本不认识颠茄,应该不是他做的。”克利切在一旁哑口无言。
这件事也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但是,到底是谁做的那个派?是庄园里的人吗?他为什么这么做?是想害死某个人?
艾米丽和弗雷迪接触的时间多了起来,这也没办法,浑身的刀伤和过敏性的疱疹一并发作起来是真的要命,艾米丽现在几乎是即艾玛之后,又成了弗雷迪的私人医生。“给您添麻烦了,黛儿医生。”艾米丽又来给弗雷迪换药了,弗雷迪即使是病重,也没把那套绅士风度丢掉。艾米丽将旧绷带轻轻地剪开,解下,将抹着新药的绷带缠在伤处,“已经好很多了,幸好救治的及时,疱疹没有在全身扩散开来,刀伤有几处已经彻底愈合了,相信明天就会好了。”弗雷迪笑了,“难怪伍兹小姐那么喜欢您,您真的是人间的天使啊,说真的,您改变了我对医生这个职业的看法,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是那个家伙。”艾米丽的手突然颤了一下,“那家伙,是谁?”弗雷迪的脸又阴沉下来,“一个杀人凶手,她夺走了我的妻子,让我一度认为,医生的原则和信仰只是摆设,他们的内心其实是无底的黑暗。”艾米丽放下药瓶,“她也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艾米丽换完了药,匆匆离开弗雷迪的房间,艾玛这时跑过来,“艾米丽!快来!”
艾米丽:“怎么了?艾玛。”
艾玛:“斯凯尔克劳先生说话了!它还拥抱了我,身体也变得暖和了!”
艾米丽:“怎么可能呢?我要去看看。”
艾玛:“我就是来带你去看他的,我们快走吧!”
来到花园里,稻草人依旧静静地待在那儿,没有任何异常。艾玛又失望了,“怎么这样啊?为什么艾米丽来了,他就又变成这样了?”艾米丽上前检查了一下稻草人,惊讶的发现这个稻草人,确实移动过!地上一大一小的脚印就可以看出,它确实是朝艾玛走了过来,地上残留的干草渣连成一条笔直的稻草路,而且,捆扎稻草人的绳子也被解开了,现在只是单纯的套着它零散的肢体。难不成,这个稻草人真的活了?
艾米丽安抚着失落的艾玛回了屋。她心想稻草人绝不可能活过来,如果它确实移动过,那么应该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躲进了稻草人里,操纵着它动了起来,那个人是谁?不料艾米丽刚到房门口,就看见自己的房门大大的敞开着。有谁进了我的房间!她跑进去,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她的笔记本在桌子上保持着翻开的样子,书页还有温度,有人刚刚翻看过这本笔记本。
艾米丽越来越感到不安,这几天发生的事虽都有惊无险的结束,但幕后黑手仍然不知道是谁,这些事情都是一个人做的吗?他到底是谁?他想要干什么?在这间主屋内,可能真的存在着一个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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