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卡尔还记得那只鸟死的时候的样子，羽毛蓬乱，身上粘满了血，他似乎再次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躺在床上，蜷缩起身子，头脑里时不时会浮现起恐怖的画面，是令人死亡的匕首，还是看见奥尔菲斯一步一步彻底扭断自己的头。

他看见花瓶里已经枯萎的白玫瑰――或许这就是至死不渝吧……？他不确定，他对约瑟夫先生，到底是友情，还是所谓的爱呢？

可他是男人，一个20多岁的男人……他不希望自己向命运低头，同样也不希望自己流泪，为了他――那个晶蓝色眼睛的人泪水横流。

自己的床靠向窗外，外面就是庄园的大门，只要他跨出这个大门一步……自己便不会是这个下场，自己或许还在为那些人送行――一辈子呆在入殓房里……永不得超生。

不过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他还会走这条路，因为他每每闭上眼睛时，黑暗里浮现的人，不是约瑟夫先生，又或者是夏洛特……再或者就是他的母亲。约瑟夫先生已经成了他一生的一部分，也是能够和她们两个平起平坐的人，他不愿意再离开他，不愿意离开他缥缈的梦。

他又睡不着了，也许是春日的夜晚太冷，或者是坟头草还没有抹掉，还是因为月光太美，让他难以入睡。

又是一个难熬的失眠夜，他两手托着头，称心如意的是，小小的窗户能容纳一个月亮，让月亮的光芒完整的照射在房间里，给人以仙境的感觉。

他望向房门，希望再次传来敲门声，走进来的是一个笔挺的绅士。

“卡尔，我想和你一起去花园，看玫瑰为你绽放灿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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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伊索·卡尔你又在做白日梦了，还是快点看看眼前的事吧，眼前的事就是你的性命不保，而且还要连累上约瑟夫先生一起同你坠入深渊。”

“那么……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么他还会和我一起坠入深渊吗？”

“那样的话……或许不会了。”

“不过……你难道不知道，约瑟夫先生心心念念都是你，如果我离开他……他会像失去兄弟一样痛苦吗？”

“他会的……并且为他已经碎裂的身体上留下深深的裂纹。”

一个自言自语的人，或许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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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卡尔早早找到了伊莱，想和他说几句话。

却发现他怀里抱着那只死鸟，不断的摇着，居然还在哽咽。

这可笑吗？

要知道，庄园里善良的人所剩不多了，庄园的罪恶就是奥尔菲斯的快乐。

“先生，需要我送它离开吗？”

当他回头时，看见的竟然是伊索·卡尔，他很吃惊！

“你在开玩笑吗？”

“我只是想和你说件事。”

“那就直说。”

“如果你恨我，就帮我告诉约瑟夫先生，我逃出庄园了。”

“你难道想逃出庄园？这怎么可能呢？我劝你……”

“不知道那一天我就死了，请不要把我的傻瓜念头告诉约瑟夫，我只有这么一点话了，因为我已经登上了死亡名单，说明我必死无疑。”

“到这时候你不去解决！为什么要想好遗言呢？！真是搞不懂你！还有我根本不明白奥尔菲斯有什么死亡名单，你不要和我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解决的方法……我现在披着杀了艾玛的罪名，如果我向他们澄清，难道他们就会理解我了吗，我想的或许太简单了。”

“……好吧，不过你不是那个杀了艾玛的凶手吗？我不想看到你的道德败坏成这种模样。”

“好了，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这种事，因为这对你不重要。”

此话一出口，卡尔自己也吓了一跳，这种话他是从来没有说过的，语气也没有这么强硬过。

“什么是没必要？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为什么不说出来？”

“想说的……没什么，但是艾玛的确不是我杀的，杀的人是……”

“如果只有我相信你，那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你没有足够的理由。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或许我可以帮你一把，请你把整件事情告诉我。”

伊莱的天性似乎展现出来了。

“你……”

“你真的相信……不……我不能跟你说。”

“为什么？”

“算了……我相信，我能尽力帮你分析这件事，如果真的是你所说的那样，我会向他们澄清的。”

“艾玛是薇拉杀的，那天我和约瑟夫先生在门外的长椅上坐着，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薇拉……我说那家伙有点阴阳怪气的…你确定？”

“那你为什么要隐藏真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我害怕……害怕我连累到约瑟夫先生……怕他……”

“怕他帮你对吗？”

“……差……差不多。”

“那么既然你没有罪的话奥尔菲斯先生为什么要杀你？”

“我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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