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卧底

随着李子龙闹事、王宪失踪的事发生以后，汪植接连几天都没休息好，实在是情况紧急，皇上命令汪植先找到王宪，毕竟王宪是武库司研发武备的核心，救出王宪才是重中之重。

汪植跟着隋州和唐泛一同调查。

隋州倚着梁柱瞟了一眼停放在面前的一列尸体，略显语重心长：“我们只查到王宪是坐马车的路上被劫走了，那马车四面会发射暗箭，射死了好几个瓦剌人，可以确定来劫的人是瓦剌外族的。”

“我提早查了他们，他们身上穿的汉人衣服也只能糊弄糊弄没眼色的，毕竟那体格，还有那异族长相摆在那。”

汪植掰开尸者的手掌查看一番：“这手上有不少刀口茧子，近日瓦剌使臣来访，若是他们的人惹事生非倒还好办，自己地盘好办事。”

唐泛走到汪植对面抓着尸体的另一只胳膊接话：“未必一定就是他们，我看了他们手上的刀口疤痕比较窄小，瓦剌刺客用的刀通常宽大厚重，他们训练用刀通常是两只手都会用的很熟练。”

“你看！这些人的两臂粗细不太一样，右边的胳膊更粗壮，你这边尸者的手看起来油亮光滑一些，这说明他们是一只手扶着一只手切东西，而做这种事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屠夫。”

汪植眼眸一闪哂笑盯着唐泛：“你们查到哪了？透漏一下呗？”

隋州有些顾忌地推测：“薛凌他们正在铁市排查，得等等，毕竟是瓦剌人长年居住的街市，盘查起来会比较复杂。”

汪植有些难以置信回过身扫了隋州一眼：“这是大明的地盘岂是他瓦剌做主的，现在锦衣卫办不成事都这么理直气壮么？”

隋州面色有些尴尬，沉默着转身面向外面。

“广川也没办法，谁让那万通压榨的太厉害了，广川的能力你也知道，对他来说帮手越多办事越快。”

“而且吧，他顶头那位就给广川拨了这几个人。”唐泛伸着四根指头在汪植面前晃了晃他可不要广川受这种委屈。

“我说呢！之前我还觉得万通这草包就是一低能废物，没想到他越来越对得起他这名号了。”汪植嘲讽起万通可是没有丝毫顾忌。

唐泛忍不住噗嗤一声被汪植的话逗笑出来，敢这么毫不客气又明目张胆的骂锦衣卫指挥使的也只有西厂汪植这么直接的人。

“对，对！排查的人要是多起来肯定快，现在不也是没办法么…”

“你是想让我出些人帮你吧？”唐泛这人精就是想让他帮忙才这么说的。

唐泛被点破心思顺势拍了一通马屁：“嘿…汪大人果然聪颖过人，通透啊！人多力量大这是真的，汪大人您说是不是？”

汪植不吃这套直接点破了 ， “少来这套，人力我会出的，别到时候给搞砸了丢了我西厂的脸。”

唐泛继续吹着彩虹屁：“你们西厂的番子这么能干对我们来说可是如虎添翼啊！”

“丁容进来。”

“督公。”

“你回西厂调二十五个番子跟着隋州去铁市，隋州唐泛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你办完事去兵部武库司找我。”

丁容领了命令驾马离开。

汪植扫了眼隋州想调侃一下。“隋百户能力出众，不知道你想不想做这新任指挥使？”

隋州深沉的望着汪植，想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汪植调笑：“你不用这么盯着我，做指挥使其实不难，别看那万通是贵妃娘娘的弟弟就认为没希望，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数’。你好好表现，立了功我让你在陛下面前多露露脸，陛下知道你对他忠心自然会用你。”

隋州没想到汪植这未及弱冠的年龄，还没他大呢竟然说出这一番惊人的话，哪来的底气好像预测未来一样。

他隋州确实想做指挥使 ，有野心当然好，只不过他上头有更大的权势霸凌，只得韬光养晦低调一点。

“你怎么帮我？”既然汪植这么肯定，那么他想试试。

“很简单，接下来，你和唐泛得配合我。”汪植颇有底气的看着隋州唐泛两人。

隋州犹豫了一下：“唐泛只是吏部尚书，只要管好本职就好，为什么要牵扯到他。”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们俩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唐泛拉着隋州阻止的手先一步答应下来。

隋州有些担心劝告着唐泛：“这事太复杂了，弄不好你会丢了官位。你要不别参与了。”

不想唐泛竟笑着摇摇头婉拒：“广川，我也有想达到的 目的，既然有机会何不试试，错过了可会后悔的。”

“我们愿意配合你，不过先说好，你可别坑了我们俩。”

汪植勾了勾唇笑道：“这是好事，怎么会坑你们！”

“时辰不早了，我得去武库司瞧瞧，两位留步吧。”说完，汪植便出门上了马车远去。

“你说汪植会让我们做什么事？”唐泛有些好奇地问身旁的隋州。

隋州抱着双臂看向远方：“谁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听起来倒像个密谋很久的大事，不管怎么样要是能为朝廷做贡献咱们一定不能藏掖着。”

兵部武库司

兵部侍郎正谨小慎微的打量着上座的汪植，这位西厂提督年纪轻轻却手腕狠辣，少年就权倾朝野可以说是城府颇深的才能坐到这个位分。可不能得罪了他。

汪植俯视着马侍郎有些不悦：“马侍郎，你这兵部武库司是怎么管的，王宪这等重要的东人你竟丝毫不了解？”

马侍郎战战兢兢的回道：“这王宪性格古怪，从不与我们交谈，一来到这就把门关的死死的，一天到晚也没见他怎么出来。”

“哦？堂堂武库司竟无一人知晓这王宪？”

马侍郎想起来了个人连忙拱手交代：“有，有，王宪有个助手，叫章…章什么来着？”马侍郎想不起来名字侧身偷问旁边的随从。

汪植看的有些不耐烦，太废物了…

“你去把他叫来。”

过了一会儿来了个素衣中年人，这人见了汪植不卑不亢，颇有气度的行礼。

“小人章巩柱见过汪大人。”

汪植仔细端详着面前络腮中年，眼睛微眯一下很快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其他人都退下去。”

章巩柱过去把门关上去，转身走到汪植面前就跪下去：“小人求汪大人一定要把王宪大人带回来。”

汪植冷冷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人：“王宪是武库司核心，朝廷自然重视。”

“你做王宪的助手几年了？”

“回汪大人，小人也记不清了，只是小人很早以前小人就在王宪大人身边帮忙。”

汪植冷笑一声：“很好，三年前王宪制造的博浪差点毁了京城，陛下命武库司将剩余的博浪摧毁，可好巧不巧，李子龙竟然也有博浪，这事你们脱不了干系。”

“另外，你和王宪干的事陛下可都知道了，王宪被劫走是不是你们私藏博浪才让人盯上了？”

章巩柱十分冷静竟丝毫不慌张，汪植心知这人定是个深藏不露的角。

“小人自知有罪，小人只求汪大人救回王宪。”只见章巩柱满怀愧疚的这么恳求。

汪植不是那种会感情用事的人，面对这看起来身材瘦小的络腮中年人也没有太多同情。

“汪大人，请您一定要救王宪大人，他身上可是带着博浪的，动辄就是粉身碎骨。”

汪植出来时马侍郎和丁容正在外面等着，丁容见督公出来便立刻上前待命。

“丁容，你查查武库司所有的杂役，王宪失踪那晚是哪个人上职。”

马侍郎过来刚要开口恭送汪大人，便被汪植打断：“马侍郎，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武库司吧，若是下次再一问三不知，本督公就请你来西厂随喜一番。”

马侍郎吓得哆嗦一下：“不敢不敢，下官一定不再犯。”

西厂内，丁容拿着一本厚册子禀报：“武库司确实有个杂役不寻常，年俸十五两银子，可最近突然发财还在京城购了一笔房产。”

汪植正翻着手中的簿子一边留意：“人呢？”

“死了，醉酒失足坠河溺亡，他的同事说他是滴酒不沾。”

汪植觉得有点扫兴：“这么赶着杀人灭口啊…”

“丁容，你有没有感觉‘章巩柱’这个名字挺别扭的？”

丁容细想一下随机声音放低：“别扭，乍一听会以为叫的是长公主。”

汪植满意的笑笑：“上道。”

“你让暗卫盯着这位长公主，易容技术还可以，不过跟我比起来还差点火候。”

丁容有些不解：“皇上的长公主还没及笄，这位是哪个公主？”

汪植挑了挑眉嗤笑：“代宗的嫡长女，曾经的固安公主，现在的固安郡主，先帝夺位后于景泰七年将固安公主降为郡主，成化五年陛下将固安郡主嫁给兵部尚书王宪。”

“陛下待这位郡主很宽厚，我做掌印太监时见过陛下召见郡主，那张脸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丁容听的很震惊，他们督公太过厉害了。忍不住想问：“督公是怎么认出她的？”

汪植笑了笑有些不以为然：“一个人再怎么装扮眼睛也是会暴露的，另外嘛，就是她的耳朵，她用衣襟盖着脖子也没用，早就暴露了。”

“也不知道武库司那帮废物怎么办事的，让一个女人扮成这样骗了那么久。”

“我刚查了下陛下身边的随侍记录，除了郑忠和丁满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王宪被劫说明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你也看见了那几个瓦剌人尸体，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么是同类，要么是交易，既然这秘密暴露出来也许是源头出了问题，你去派暗卫偷偷盯着郑忠和丁满，我倒要看看他们俩谁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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