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在灭门惨案后诺大的院子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院子柱梁上还有血手印,周边的一大摊血迹颜色暗红越发衬得此地阴森恐怖,普通人见了定是会受不了,可换了唐泛不是,在探案看尸体这方面唐泛有的丰富经验,尤其是看尸体时面不改色而且精神高度集中。
只比对所有死者的伤口就能轻易发现不同之处,虽然是使用同一把刀作案,死在余小姐房内的厨子的刀伤是最深的。刀插进去深度只见刀柄。
另外,房内原本应该是有衣柜在的,但是衣柜在案发后被清理到柴房,唐泛思路顿时豁然开朗,连忙命人查衣柜碎片上有没有人为搏斗的痕迹,果然不出所料,在碎片上发现凶杀案的刀柄顶端的磕痕,凶手是死在余小姐房内的厨子。
只有内部人最了解死者,凶手自己用他杀掩盖自杀也只能骗到一般人,这种小手段只能让唐泛认为这种案子并没有什么高超的技巧,雕虫小技般的存在。
唐泛思维缜密,逻辑严谨的一番推理下案子成功告破,破案时间不足一个时辰便了结了,汪植也洗刷冤屈从诏狱放了出来。
汪植正要去唐泛家亲自致谢便见厂里密探来报云和出事了。
一名官员拿出一块官银递给汪植,“这官银没什么不妥。”接着又拿出另一块被分成两瓣的官银,汪植看了这两瓣银子后情况了然于心,脸色铁青的看着这官员,“官银注铅?不久前派去查案的两个官去哪了?”
“苏大人栽进自家池塘溺毙了,张大人在来的驿站上吊而亡。”官员颤颤巍巍的说道,生怕惹着西厂阎王一个不高兴让自己小命断送在这。
汪植听到这消息沉思片刻,这事他不能出面,官银注铅关系到国之命脉,光是云和,就占据了两个主要官银制坊,时间拖不起,必须尽快解决了。
但是要谁去解决这棘手的案子,对朝廷忠心而且又有能力的… 对! 有个人就很适合,随即汪植唤来丁容一同乘车去往唐泛家里,刚下马便看见唐泛家门口围堵着一群人,汪植好奇上前查看,丁容为汪植拨出一条路让汪植进到院子里面。
唐泛正拿着画轴仔细的看着,汪植见唐泛没留意他便出声唤了唐泛一声,见汪植来了院内瞬间安静下来,还是有大胆的起哄道“阉人也来求亲了!”
汪植听见这句话敛了笑意,盯着唐泛问,“求亲?求什么亲?”
唐泛抬头才发现汪植正盯着他,不由得心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撞见。
好巧不巧,之前上门求亲的赵怀安和陈晋得那几位公子也在。
这赵怀安见了汪植一点也不怕,这传闻中的西厂督公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听别人说西厂汪植如何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今日看来怕是吹嘘过甚。
赵怀安上前对着唐泛拱手作揖说道:“唐大人,上次在下送您的画卷可还满意?若是满意,在下回去便派人提亲。”
汪植听了赵怀安的话脸色有些难看,丝毫不留颜面的嘲讽,“唐大人几时答应你了,赵公子耳朵不好使还是先回去让大夫看一看吧,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赵怀安见汪植如此羞辱讥讽他,也不客气回应道:“汪督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今日来的都是向唐大人妹妹求亲的世家公子们,汪督公这…宦官也喜欢看热闹吗?”
汪植转身正对着赵怀安笑了下,“赵公子来干什么,汪某就是来干什么的。”
赵怀安没想汪植竟这么厚颜无耻,“我赵家在京城有头有脸的,而且家父官职吏部尚书,求娶唐大人妹妹是堂堂正正的两家联姻,岂是你这阉人能相提并论的!”
唐泛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赵怀安这么侮辱汪植,究竟是胆识过人还是无知者无畏。
汪植听赵怀安羞辱自己竟也没恼怒,反而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赵公子若是求亲还是得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这么多优秀的公子们来求亲,谁知道最终会是花落谁家呢。”
赵怀安被汪植这么一激便着了道,“我回去便求父亲准备聘礼,寻媒人上门提亲去。”说完便拜别唐泛离开了。
其他公子见赵怀安都开始回去准备聘礼去了,也都着急忙慌的离开,生怕晚一步就被人抢了先机。
看热闹的人也散去了,院子里只留下汪植和唐泛两人,汪植玩味的盯着唐泛一脸心虚的样子,见桌上摆满了赵怀安口中的画卷,上前拿画像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赞叹着,
“公子们的画像果真是精美,若不仔细对照真的发现不了这画卷和真人竟然是两个人,这就像那汉元帝选妃子,看画像选美人虽然看了那么多却唯独漏了王昭君,啧啧!”
唐泛听了汪植这个形容嘴角抽搐了几下。
“原来润清早就给冬儿找下家了,若不是汪某今天撞见,润清是不是还要趁汪某不在偷偷将冬儿嫁了出去?”说着汪植将画卷一个个扔出门外,末了还拍了拍手,好似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唐泛丝毫不退让回道:“汪大人注意用词,冬儿还未出阁,哪里来的下家,再说。为妹妹筹划终身大事天经地义。”
汪植撇了撇嘴冷笑一声,“好一个天经地义,唐润青你少给我装傻,我与冬儿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我进了个诏狱的功夫你就帮着外人棒打鸳鸯,汪某不得不佩服你唐润青,做的真“好”!”唐泛听得出,汪植最后的“好”是咬牙切齿的迸出来的。
唐泛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冬儿想嫁谁就嫁谁,我这个做大哥的只为了妹妹的幸福着想,哪怕冬儿现在甩了你嫁给太子我都支持她!”
汪植气极反笑,唐泛这猪队友不愧是坑队友奇才!
“这不可能,我汪植就认定冬儿了,唐润青,你妹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汪植一字一句的说道。
唐泛无奈自家妹妹招惹了个什么人啊,人前人后分明就是两副面孔,偏偏自家妹子就吃他那一套。忍不住扶额叹了叹气看向汪植,“你来着就是为了气我吗?”
汪植回想起云和的事暗自算计了下,“我家里收集了不少名人字画,如果有润清的字画就更完美了。”说完还一脸认真的看着唐泛。
唐泛自嘲道“汪大人看得上的字画必定价值连城,我那不过是闲来无事胡乱作的,入不了汪大人的眼。”
“好不好看一看才知道,润清去挑一个让我看看。”
见汪植执意要字画,便从书房拿了把作了字画的扇子给汪植。
“居不隐,思不远,身不佚,志不广。这诗配这山水画果然意境绝妙,汪某定会好好欣赏。”唐泛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冬儿去哪了?”汪植说着朝屋里看了看。
唐泛撇了撇嘴角,“别看了,冬儿不在家”汪植只要提到冬儿就变了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汪植是个两面派,不对,汪植确实是个两面派,也许在他眼里只有冬儿,其他人都是别人。
汪植出了唐泛家产吩咐丁容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待你回西厂,将今日上门求亲的人挨个儿查一遍,尤其是送了画卷的,重点调出记录吏部尚书家的卷宗,把他们家犯过的案子罗列整理一下。”
丁容觉得自家督公真是越来越精明了,不得不服这心计,只得老老实实的应下来。
汪植进了宫面见皇上交代云和官银注铅的案子,皇上听得直皱眉头。
“云和是大明最重要的官银制造坊,出了事关系到国家命脉,汪植,你去办这件事。”
皇上见汪植沉默问道:“你不愿意?”
汪植俯身恭敬上述道:“陛下,世人大多知道臣是陛下心腹,此去恐会打草惊蛇。”
“那还有谁能胜任?”
“陛下,确实有一人比臣更合适。”说完,汪植便将唐泛送他的“收藏品”折扇交给皇上。
“这字画倒是大气不俗,这字朕倒是经常在奏折里见着,朕猜猜,是唐泛吧?”
汪植回复道“确实是唐泛唐大人,此人之前与臣共同办理韩早一案,能力可见一斑。”
“朕记得,他那案子办的不错,他的奏折提到了对大明不少有用的意见,就他了。”
此时唐泛还不知道汪植仅凭一把扇子就把他坑到云和办案去了。
汪植附议,“陛下,之前到云和查案的两位大人皆已横死,云和危机重重,但时间上拖不得,求陛下让唐泛即刻去往云和。”
皇上与汪植商议后立刻召唐泛与隋州进宫,亲自交代云和的情况后,下令隋州保护唐泛收拾行装去往云和。
唐泛心里紧张。毕竟不清楚云和那边的路况人文风情,对了,他的瓦剌朋友朵儿啦经常走南闯北做生意,她应该了解。
于是便高价聘请朵儿啦做自己的路况向导,乌云做随身护卫,回到家时见汪植在门口等着。
汪植见唐泛回来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急匆匆的要去哪?”
唐泛小心谨慎的附在汪植耳边说道:“陛下急召我与隋州入宫,命我马上收拾行装去云和办案,我得收拾东西赶紧走了。”说完后唐泛便回屋里收拾行装。
待唐泛收拾好行李准备与家人道别时,才发现冬儿还没回来,自言自语道“冬儿这丫头跑哪去了,走之前都见不着面。”
唐泛来到汪植面前拱手拜了一下,“汪大人若是等冬儿回来可否转告她我办案去了,让她多在家待着。”
汪植很乖巧的答应,眉宇间掩不住的开心,唐泛囧了囧眉毛凑近汪植,“我走你很高兴?”
汪植立刻敛起笑容,“润清若是让我哭着送你,汪某也是可以的。”说着便用手擦眼睛做出伤心的样子,唐泛想了想汪植哭鼻子的样子心里发毛,太肉麻了,“不用不用,我不在你可不能欺负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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