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142）铠约

因他而死，怎么能不让他愧疚？

铠叹了口气，微微向后撤开身体，看着百里守约被眼泪浸润的红眸，他低头，吻上百里守约微颤的唇瓣。

百里守约怔怔地看着铠近在咫尺的脸，铠只是抱着他，蜻蜓止水一般的轻吻，片刻后就放开了。

“你再哭，我还亲你。”

百里守约偏过头，倒真的不再无声地落泪，铠抬手转回百里守约的脸：“守约，越是这样，越要振作，才能为他报仇，了结一切。”

百里守约闭上眼，半晌轻轻点头。

铠放开揽着百里守约的手，让他躺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手伸入被角握住他的手：“睡吧，我陪着你。”

铠暖暖的温度顺着交握的手传了过来，百里守约闭上眼，手轻轻地回握。

李白躺在屋檐上，抓着酒壶的边缘痴狂地喝着酒，过猛地动作让酒从他的嘴角滑下，他也没有擦的意思，直到一壶酒尽，他放下手，看着酒壶顺着屋檐滚下，摔下屋檐发出砸到地面的清脆声响。

李白半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夜空。

“但愿长醉不复醒……”

他低笑几声，微微偏头：“韩信，你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后，嘶哑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李白笑的浑身颤抖，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但愿长醉不复醒……不复醒……”

清晨，花木兰看着整理简单的行囊放上马背的李白：“太白，你真的决定了吗？”

李白拍了拍马身，偏身看着花木兰，片刻后轻轻勾唇，一如曾经的剑仙：“木兰姐，你何时见过我深思熟虑？纵意而为罢了。”

花木兰叹了口气：“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去云梦。”李白轻抚着白马的鬃毛，神色平静：“韩信之事总要有人去说，否则便是两国大事……更何况我也想去看看韩信的家乡。”

“之后呢？”

“之后……”李白的目光变得悠长，声音微微飘渺：“浪迹天涯，寄情山河……能走多远走多远。”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韩信说过，若有一日他不用征战沙场，就想看看这世间美景。”

他的手指轻抚着锦囊，锦囊中是他此生至爱的骨灰。

花木兰沉默良久，轻声问道：“还回来吗？”

李白轻笑：“会吧，或许会回来，或许不会。”他深吸口气，在花木兰面前暂时放下了自己的伪装，露出一丝疲惫：“木兰姐，我从来不是坚强的人，我看不透，也放不下。”

花木兰抬手拍了拍李白的肩：“想走便走，无论何时，长城都为你大开城门。”

李白看着花木兰，最终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他翻身上马，腰间挂着他的断剑，背着一柄长枪，轻喝一声，纵马向远方而去。

花木兰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远，突然想起那日长城危难，那黑马白衣的剑客，白马红衣的将军，逆着光辉向他们而来的模样。

那时潇洒与沉稳交织的绝景，终究是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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