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蝉抬眸跌入柔软的眼底,此刻所有的不解怨恨消散开来,被悔意和心痛代替。他怔住了,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用自己满是泪水的湖蓝的眼望着他。
实际上,典狱长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尽管如此,失望依旧刺痛了他的心。
典狱长:如果你……
十分突然的,冬蝉猛然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了他颈窝处,片刻小声呜咽起来,典狱长一愣,随即温柔的扶上他的背眼中的欣慰与疼惜无法抑制地流露。
冬蝉并不是爱流眼泪的人,但当所有情绪涌上心头,好像只有泪水能承载一切,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如果他不发出痛苦的哀泣,那么他的心脏将会被悔恨,委屈,悲喜张破
典狱长沉默着,任由怀中人宣泄,他抱紧冬蝉,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背脊不时轻拍着他的肩头。像给猫顺毛,更像安慰小孩子。
冬蝉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察觉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幼稚 推开典狱长,离开了他的怀抱,脸上发热,低着眼不敢看他。典狱长心疼地望着冬蝉,不自觉用手抹掉他的泪痕,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眼眶。
皮肤触及的地方像有火焰蔓延,冬蝉挪开了典狱长的手,哽咽道:
冬蝉:行了,跟哄小孩子似的……
典狱长轻笑道
典狱长:在我面前,你可以当个小孩。
像从前那样耍耍性子,发脾气,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小孩。
冬蝉羞愤地往典狱长胳膊上轮了一拳,刚好让人感到疼的力度。
典狱长也不做声,就这么笑着,那神情好比阳光驱散了多日的阴云。冬蝉仍不看他,眼神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游荡,扫过桌面时看到了一卷绷带和棕色药瓶。
“您抓紧处理一下伤口吧。”这是冰中蝶离开前留下的话。
冬蝉:你受伤了?
典狱长:一点伤,不碍事。
可他刚进门那状况可不像不碍事的样子。
冬蝉皱眉,
冬蝉:我来帮你,你看起来可不像只有‘一点伤’。
典狱长脱去衣服,只剩一件里衣时,大片的鲜红刺痛了冬蝉的双眼。最后这件单薄的里衣几乎裂成了碎布,后背,撕裂的布条被血浸染、干涸,粘在背上,想撕下来必定牵动伤口,冬蝉全神贯注,手上的动作尽量放轻,可布料与皮肉几乎融合在了一起。尽管冬蝉放轻了力度,万分小心,还是看见了翻起的皮肉,触目惊心,令他头皮发麻。典狱长痛苦的呻吟和颤抖,额上狂流的汗水,让他紧张的出了一身汗。
清理,上药,包扎折腾了许久,冬蝉从未做过如此劳神费力的事,哪怕曾经为了一道公式写废一沓稿纸,也没这么累过。他带着点捉弄的心思,用绷带在典狱长腰后打了个蝴蝶结,还调整了好久,最后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笑了笑。
冬蝉:话说回来,我逃走之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冬蝉坐在火炉边烤着被汗湿的后背。
典狱长:是菲欧娜小姐帮的忙,否则在冰原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典狱长拢了拢披风,背部的伤仍火烧一般的痛。
冬蝉:菲欧娜?
典狱长:也就是冰中蝶,她用‘门之钥’找到了你。
冬蝉皱眉,一脸疑惑地在脑中寻找“门之钥”这个名词,查询结果一无所获。
典狱长:她是犹格•索托斯的信徒,拥有神力的人。
冬蝉跳下椅子两三步跨到典狱长面前,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冬蝉:你不会真的被洗脑了吧?
冬蝉怨愤地瞪着典狱长,典狱长无奈道:
典狱长:我没有必要骗你,因为那是我亲眼所见。她用她口中‘主的信物’找到了你,并把你从一片树林中带了回来。如果没有她……
典狱长停下了,而后话锋一转:
典狱长:冬蝉,世上有些东西光靠科学是解释不了的。
冬蝉沉默了,他已经不想再去考虑自己是否还活着的问题,这世上有没有所谓神明的问题,如果这是个梦,要么现在就醒,要么一梦到底,可一切都太真实了,这并不是梦。
冬蝉:你那一身伤怎么回事?
想到典狱长背上那些伤口冬蝉打了个寒噤,处理完粘在伤口上的布料,狰狞的面目才得以显现,深浅不一的伤口,血淋淋的交错着外翻的皮肉,足以体现行刑者的凶残,鲜血浸染,不忍直视。
这回是典狱长沉默了。冬蝉见得不到回答,便带着责怪的口气说:
冬蝉: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想了想皱眉道:
冬蝉:“他们发现我逃了,所以对你……
典狱长:不全是这样。
典狱长开了口,
典狱长:他们给我的罪名是‘对神不忠’,大概因为监狱里的暴乱。
一股怒火与辛酸涌上冬蝉心头,
冬蝉:冠冕堂皇,他们就是一群疯子!!
冬蝉挥拳砸向冰冷的石墙,咬牙切齿地说。
典狱长看着他的举动,拉过他砸向石墙的手,揉了揉。
典狱长:事实上,在这监狱里的教徒都清楚,所谓的典狱长只是个没有权利的木偶,可任人摆布,不过是替教会干这个苦差事罢了。
冬蝉:那你为什么……要来受这个罪?
典狱长:因为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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