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面上不显,心里也满是鄙夷,她的那位父王昏庸无能,却野心勃勃,燕赤这些年若不是母亲以鬼鸩族族长的身份苦苦支撑,怕是早就覆灭了。
“毓儿,若是有一天你父王触到了朕的逆鳞,朕与你父兵戎相见甚至覆灭你的国家,你且如何?”君翎安这话看似是在询问,实则却是警告和提醒,若是燕赤王在这么无能下去,他迟早会灭了燕赤。
“妾身既来了皇宫,那这皇宫就是妾身的家,陛下是妾身的夫君,妾身自然是事事都该向着您,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妾身只求陛下留父王一命,善待燕赤百姓。”苏毓这话说的深明大义,仿佛她就是一个一心为他,一心为民的人。
一时间君翎安有些恍惚,他很少看不透一个人,但这个女人竟是这很少中的个例,怀疑猜忌不由得小了一点,但这并不代表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我知道了,来人,今夜有刺客入侵,先送燕妃娘娘回去。”君翎安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召来宫人将苏毓送了回去。
苏毓行礼告退,步辇已经在圣宸宫门口侯着了,她从里面出来,又转头看了看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思绪万千。
步辇行驶在空荡荡的宫道上,现在已是深夜,除了巡逻的宫人和侍卫外,就没别的人,步辇经过御花园,夜色下苏毓看着那些各色各样的鲜花,心里想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如今的温柔地位不过是过眼云烟。”
步辇很快到了关雎宫,凌霜和春花早已在宫门口等候,苏毓下来后,由她们搀扶着进去。
“你们下去吧,本宫乏了。”走进内殿,苏毓就让所有人下去,她衣不解带的往床上一躺,脑海里不断想起君翎安冷着脸说的那段话。
“如今,他怕是已经猜忌上我了。”苏毓喃喃自语道。
这一夜苏毓睡眠极浅,她也不知道自己眯了多久,隐约间她听到一串脚步声传来,很快到了她床边。
男人静静地的开口道:“起来吧,别装了。”
苏毓从床上坐起来,定睛看着眼前男子,眉如远山,眼若星辰,棱角分明的脸俊美异常,墨色的秀发垂在肩上,又增添了几分狂纵。
“解沧澜。”苏毓喊出了那个名字,曾几何时她还一脸天真的喊着沧澜哥哥,而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以前,你总是叫我沧澜哥哥,小丫头现在长大了。”解沧澜笑了笑,伸手在苏毓头顶揉了揉,眼神里满是苦涩与无奈。
“我们都长大了,回不去了。”苏毓亲手掐断自己心底的念想,她的肩上背负着母亲和鬼鸩族的命运,她已经回不去了,她不能也不想再将解沧澜拉入深渊。
解沧澜沉默了一阵,随即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是啊,臣也没想到,当年一别,再见殿下竟是会在这里。”
“这里?你早知道我会来。”苏毓不由得想起临走前苏轻言所说的那个接引人。
“臣当年离开燕赤后便来了中原,在当今陛下还在东宫时便跟随左右,深得陛下信任,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在得知和亲而来的是殿下时,臣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关雎宫上下都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使用。”解沧澜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径自将所安排的事情告诉她。
“你,就是父王安排的接引人?”苏毓还是想再确定一下,她已经做好了跌入深渊的准备,可她并不想解沧澜卷入其中。
“是。”解沧澜点了点头。
苏毓苦涩的勾起唇角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童年时的景象,对于解沧澜的不告而别,她最初是生气的,可是后来他听说了解沧澜是罪臣之子,他的家族被父王屠杀殆尽,唯一幸存的他也被驱逐出燕赤。
他们分开近十年,她幻想过再见他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毕竟她是他灭族仇人的女儿,更多的是她从未想过他们会再见。
“因为今夜刺客的事,陛下对你已经有了猜忌,你暂时什么都不要多想,该休息就休息,想出去就出去,不必太忧心。有什么事让春花派人通知我。”说完,解沧澜便离开了昭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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