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大慈大悲

澄心道：“山下喇嘛聚集，愿闻方丈师叔应付之策。”

杨小宝道：“我没有主意，只好睡觉。大伙儿在劫难逃，逆来顺受，刀来颈受，可去试试对方刀子是否锋利，砍不砍得进去。”

澄心等三僧知他是信口胡扯，澄观却信以为真，说道：“喇嘛的刀子看来甚为锋利，脖子是抵不住的。师叔，出家人与世无争，逆来顺受，倒是不错。但刀来颈受，未免过分。当年达摩祖师，也没教人只挨刀子不反抗，否则的话，大家也不用学武了。”

杨小宝点头道：“依澄观师侄之见，刀来颈受是不行的？”

澄观道：“不行。但如拳来胸受，脚来腹受，倒还可以。”他内功深湛，对方向他拳打脚踢，也可不加抵挡，只须运起内功，自可将人拳脚反弹出去。

杨小宝道：“那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不用兵刃？”

澄观一呆，道：“要这些喇嘛放下屠刀，似乎非一朝一夕之功。”

杨小宝道：“既如此，四位师侄又有何妙计？”

澄心道：“为今之计，只有大伙儿保了玉林、行痴、行颠三位，乘隙冲出。他们旨在掳劫行痴大师，寺中其余僧侣不会武功，谅这些喇嘛也不会加害。”

杨小宝道：“好，咱们去跟那三位老和尚说去。”

当下率领了四僧，来到后山小庙。

小沙弥通报进去，三人听得住持到来，出门相迎。

一见之下，三人大为错愕，只听说新住持晦明禅师是少林寺晦聪方丈的师弟，是一位年纪甚轻的高僧，不料竟然是他。

玉林和行痴顿时便明白是皇帝的安排，用意是在保护父亲。

释家规矩甚严，住持是一庙之主，玉林等以礼参见。

杨小宝恭谨还礼，一同进了禅房。

玉林请他在中间的蒲团坐下，余人两旁侍立。

杨小宝大乐，我坐中间，顺治站在旁边侍候，流弊。

强忍笑容道：“玉林大师、行痴大师，两位请坐。”玉林和行痴坐了。

杨小宝请了澄光师侄给三人述说，澄光恭恭敬敬地应了，便将寺周有数千喇嘛重重围困等事情说了。

玉林闭目沉思半晌，睁开眼来，说道：“请问方丈大师，如何应付。”

杨小宝道：“我想这些喇嘛只是观赏风景，游山玩水而已。”

行颠忍不住道：“倘若只是观赏风景，不会将本寺围住几个时辰不去。他们定是想捉了行痴师兄去。”

杨小宝道：“天下青庙黄庙，都是我佛座下的释氏弟子，他们如要请行痴大师去，必是仰慕我中土佛法，不做喇嘛，改做和尚，那也是极好的机缘。”

行颠连连摇头，不以为然，说道：“未必，未必！”

杨小宝心道：这是个实在人哪！

澄观道：“方丈师叔，那么他们为什么都带了兵器呢？”

杨小宝合十道：“他们或许真是想杀本寺僧侣的头。但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们刀来颈受，这叫做我不给人杀头，谁给人杀头？不生不灭，不垢不净。有生故有灭，有头故有杀。佛有三德：大定、大智、大悲。众喇嘛持刀而来，我们不闻不见，不观不识，是为大定；他们举刀欲砍，我们当他刀即是空，空即是刀，是为大智；一刀刀将我们的光头都砍了下来，大家呜呼哀哉，是为大悲。”

他在寺中日久，听了不少佛经中的言语，便信口胡扯一番。

澄观道：“方丈师叔，这大悲的悲字，恐怕是慈悲的悲，不是悲哀的悲。”

杨小宝微笑道：“师侄也说得是，想我佛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实是大慈大悲之至。那些喇嘛虽然凶顽，比之恶鹰猛虎，终究会好些，那么我们舍身以如恶喇嘛之愿，也是大慈大悲之心。”

澄观合十道：“师叔妙慧，令人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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