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在暮土的时光与回首往事

#尽量写长了些#

(从楼上跃下)(粉身碎骨)菇菇！菇菇！(把骨头拼好)(追车)没有你我怎么活啊！(骨头边跑边散架)菇菇！！！！(嘶吼)(一车飞来)(撞上)(嗝屁)

暮土的夜晚，漫长而孤寂。

昏暗又危险。

“凛”仰起头看着这昏暗的天空，不禁开始思忖自己有可能遇到的危险。

少年拉着他的手往不知道哪里走去，步子意外地很轻快。

“使者大人，要不然我带你去个地方?反正都睡不着。”他刚才是这样说的。

虽然这几个星期Daleth没有对自己表现过攻击意图，但谁又能保证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他不会动手呢?

就比如掐着自己脖子，或者让冥龙撞自己。

正当使者思考得入神时，他觉得拉着自己走的那份动力消失了，回过神来，暗之子已经转过身来，皱起了眉头盯着自己。

他有些抱歉地说:“刚才在发呆，到了吗?”

“嗯，”少年松开他的手，攥住了自己的斗篷“你先去逛一下吧，我找找它们在哪。”

“?”使者非常不习惯乌漆嘛黑的，尽管光之子身上会发出一点光芒，但完全不够看清周围。看到少年松开了手，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下意识地从身上掏出了一根蜡烛，想靠近心火点燃引线，想了想放弃了，耸了耸肩，问到处在找什么的少年:

“需要我帮忙吗,Daleth?”

“不用!我自己可以。”少年的声音似乎离自己不远，说着，他的身影往右边什么地方拐了过去，顿时似乎被黑暗吞噬了般，看不见了，使者只好借着自己身上微弱的光芒找到一堵墙站在那里耐心地等，不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少年的靴子踩在沙地上的声音。

说不定Daleth离自己很近呢，点燃蜡烛的话会伤害到他。

无事可干，微微抬起头，天空中仍是一片漆黑 ，除了绿只有黑，没有一丝光芒，仿佛唯一的光是自己。

霞谷的夜幕是满天星斗，成群的飞鸟，宁静又美好。

而暮土呢……?他究竟是靠着什么在这里活下去的?是对自己的恨吗……?

在这八年里，Daleth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思恋着那个自己曾经的“家”?

算了，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使者叹了口气，抬起手捋了捋他头上那对耳羽。嗯，还是自己身上的，没有掉下来，没有松，是长出来的，是自己的东西。

自从使者答应和他一起待在暮土，Daleth就总是玩使者的耳羽。几天前他扯着使者的耳羽试图把它拔掉，虽然没有用力只是玩闹，但“凛”觉得痛极了，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Daleth被吓到了，连忙道歉:

“……!使者大人!你没事吧!喂?你没事吧?不会真晕了吧?!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使者大人!你不要吓我!”

所幸没有什么大碍，从此以后Daleth再也不敢玩他的耳羽了，但有时会摸摸，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凛，你这耳羽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兔子也不是被扯耳朵就一副要坏了的样子啊?”

Daleth有点后怕地说。

“后遗症?可能有吧。”使者含糊其辞。

他抬头望了望犹如幕布的天空，那时的天空也是像现在一样这么黑。

使者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回忆了一遍，最后实在想无可想，有些不耐烦了。

“Daleth，你可以了吗?”他对着一片黑暗大声问。

或许是自己太大声了，很多螃蟹被惊动，从黑水中爬了上来，触角扒拉着沙子，向前走着，看到使者之后眼睛都红了，发出怪异的嘶嘶声想要攻击他。

“喂使者大人，你把它们都惊动了，”Daleth的声音在这时飘过来，有些不满，“等一下，你在这不要动，我把它们掀翻。”

“好吧。”使者往旁边一跳，躲过了这些黑暗生物的冲击，不一会儿，他过来了。

是暗之子双脚落在沙地上的声音。螃蟹在看到少年之后都害怕了，悻悻地退了回去，慌张地逃跑，但是少年没有放过它们。

Daleth笑了笑，朝着螃蟹逃跑的地方打了个响指，几只螃蟹来不及躲进黑水中就被掀翻了。

他走上前，弯下身子拎起了一只螃蟹。使者有些诧异地问:

“你要干什么?”

“要不然我们来吃烤螃蟹吧。”Daleth拎着有一双手那么大，短短几条腿在无力挣扎的螃蟹，说。

“烤螃蟹?你不是不可以碰带火的东西吗?”使者皱了皱眉问，“如果你吃了烤螃蟹之后死了，那我怎么向他们交代?我要保障你的安全。”

“差不多得了……这种说辞没用的，保障我的安全?别开玩笑了使者大人，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我打个响指你或许很快就会死了。”听到这话，少年的脸冷了下来，鄙夷地说。

但随后他的神情又温和了下来，恳求般地说:“好嘛……霞谷和雨林也有螃蟹吃，我只是想回忆一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凛 。再说，我不能吃你也可以吃啊。”

叫作“凛”的光之子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无奈答应着:“好吧，我吃过霞谷的螃蟹。”

“那跟我来，我找到了火堆。”Daleth点了点头，高兴极了。

他接过螃蟹，跟着Daleth走到了篝火旁。“那我先去上边等着啦。”少年说着，用那件淡蓝色镶着金边的斗篷飞了上去。

使者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身上拿出来一根红蜡烛，靠近心火点燃了引线，又用火苗点燃了篝火。

许许多多的木头被点燃，火光把黑暗划破，令人感到安全。使者光之翼中的能量在很快地恢复，他眯上眼睛，惬意极了。但他没有忘记该做什么。他脱下手套，放在了石头上，抱着螃蟹，把它靠近火烤。

螃蟹的壳黄一阵红一阵，很快就被烤熟，几只短短的触角不再动弹。“好吧。希望Daleth他不会受伤。”使者拿起手套重新戴上，自言自语。

稍微适应了一些黑暗的环境，感觉没那么奇怪了，凭着自己身上的光还有刚才少年飞上去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所在之处。

Daleth在坐在了一株黑暗植物上面。

“好了。”使者把烤熟的螃蟹递给了他。

“啊?哦，谢谢。”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但Daleth睁得大大的眼睛已经让使者猜到他现在的心情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螃蟹，看上去很激动。

暗之子挨在黑暗植物上，剥开蟹壳，撕下了一块蟹肉，在使者担忧的目光下尝了一口:“我就说没事。”

“这味道和我记忆里的一样，谢谢你，使者大人。要尝一口吗?”Daleth一反之前吵闹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问。

“使者大人”站在一旁，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少年见状挑了挑眉，以一种轻挑的语气看了看光之子:“不要那么冷淡嘛，使者大人，毕竟我们都是做过的小情侣了?”

说着，他扯着使者的斗篷一角把他拉到了黑暗植物上，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使者的错愕，笑着说:“我们互相讲个故事吧，反正也无事可做。你先来。”

“凛”表现地有些抗拒:“我可不会讲故事。”

“讲一个嘛，既然使者大人是为了我才留在这里的，你也不忍心看我一直半死不活无聊得要死吧?”

“好吧。虽然自从这片大地首次出现生命已经过去了很久，但这里一共只轮回了三个文明纪元，目前只知道它们的存在时间都较短，而现在，则是‘第三个文明纪元’。”

青年接着说:“现在只知道，光之子们降生的原因是拯救前文明的的灵魂，可是在如今……他们却在这里安家落户。

“本就违背了极巨之鸟的意愿，加上伊甸之眼的暗能量风暴还未减弱，我们担心这个文明纪元……以及光之子们拥有的一切，会随时破碎。”

“停停停。使者大人，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我不是被霞谷流放了吗，你在这一个劲讲我也共情不了，我没办法为这个文明的情况而担心啊，”Daleth突然打断了使者，他摆摆手。

“……但是，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我就不得不走了。”他低下了头。

听到这话，暗之子本来开心的的脸色出现了一丝阴霾:“……”但又很快散去，他说，

“这种事想来也不可能发生的吧，别那么悲观了，要发生也是很远的事。我们在这里，不就是要好好度过一段有人陪的时光吗?没事的，啊。”

大概是想活跃气氛，他伸出手举了起来，像摸小宠物一样顺着头发摸摸使者的头，还趁机玩弄了一下耳羽。使者意外地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开始的表情有点奇怪，随后就变成了面无表情。

“让你说笑了Daleth。不过在没到必须告别的时候，我是不会离开的。”过了一会后，青年说。

“对啊，你说过要对我负责。”

使者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说这些，我们不还是在讲故事吗，”他叹了口气，“霞谷在这三次轮回中分别发生了大同小异的改变。”

“嗯，然后呢。”

“霞谷在当时被称为‘温暖的日不落之城’，它不是像现在一样终年寒冷，因为一些意外，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那暮土呢?”少年来兴致了。

“暮土的话不清楚，它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污染，之前是一个很偏僻的郊区，但也生机盎然。顺带一说，前文明科技高度发达，不过污染严重。现在有很多设施都是沿用前文明纪元的，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创新了。”

“霞谷变得寒冷，会不会也是因为污染?”Daleth猜测着问。

“……不是。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青年有些不适地停顿了一会儿，开始心不在焉地想着些什么。

暗之子死后，会因为自身原因而无法实现轮回，灵魂永远停留在肉体死亡的地方 。虽然表面上看Daleth很安全，没有死亡的威胁，但是……

那么他死后，又该何去何从?

不，我只是尽到我的责任就好了，其他的不必理会。

……毕竟，一直都是这样，就算担心了也不能做什么。

“就算发生那样的事，我也会把你带到暮土的出口的，假如使者大人你不想走，我还会把你推进去。”

听到这话，使者恍然发觉，睁大眼惊异地看了眼身旁的少年，他怎么正好提到了自己想的?

见他没有回答，暗之子接着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说:“其实我几年前就在古战场那边发现了一条通往禁阁的路!如果这里变得对我来说都危险了，我会把你带到那里离开。”

但随后他的语言和语气变得有些奇怪:“……然后你就可以去到伊甸，回到巨鸟中。”

“是吗，”使者的呼吸有些微弱，“你能这样想还是担心太多了。”

“哈哈，这不是使者大人你先提出的吗?我的想象力还是不错吧。”少年失神地看着漆黑一片的景色。

“哎呀，看来找话题我们都不是很擅长呢，那就到我来讲故事了。”

“你的思维很跳跃。”使者本来还有顾虑，但听到这话直接无语了。

“是啊，”没想到Daleth一副完全听不出句子中讽刺的意味，歪了歪头，“毕竟这么久没人和我说话，我都憋坏了。”

“好吧，你说。”青年叹了口气颔首，“只要不讲你是怎么让冥龙杀了那些光之子的就好。”

“我哪有这么阴暗……比起这些还是小时候在霞谷的时光更值得回想吧?虽然我确实对他们有怨念，但谁叫他们不找堵墙挡住冥龙视线的啊，让他们有机会安全离开已经很宽容了好吗。”

“在霞谷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比这段那么长的时光重要多了啊。我还没遇见你的时候把它回想了一遍又一遍，每一个细节和场景我都在努力地记着。呃……打个比方，就像一本很薄的故事书，翻了一遍又一遍，已经烂熟于心，但还是百看不厌。”在昏暗的光线中，少年的轮廓能看出他在用手比划着，动作看起来很滑稽，使者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不知道凛你有没有看到过霞谷的蓝蝴蝶?啊，就是和我眼睛差不多的颜色。”

说着，少年挨近使者，指了指自己霁青色的眼眸，又转了转头让他从各个角度看清楚。虽然说这超强的表达欲没什么用，因为光之子心火处的光芒只能起到很小的照明作用。

“……我知道了，你还是继续说吧。”使者无奈的用手挡住自己，按着少年柔软的翘起的发尾和呆毛，推开Daleth的脑袋。

“头发要被你弄乱了，使者大人。”暗之子边笑边说，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

“Alef说我的头发像个蘑菇。我受到启发，和他们玩捉迷藏的时候会特地穿上白斗篷，找个蘑菇地，抱着膝盖蹲着，然后趁他们不注意换个地方，让他们以为我不在那里，然后又跑回去躲着。次次都是最后一个被找到。”

“噗，”青年没忍住笑了出来，“捉迷藏冠军，你的头发确实像个蘑菇。”

“是啊。我常常在那里一坐就是好久，”Daleth说，“想着自己成为了一个蘑菇，不会思考，没有喜怒哀乐，什么也不用做，只会长，越长越大。……现在的我，也很想变成个蘑菇啊。”

他轻声叹息，似乎觉得刚才坐着的姿势很不舒服，换了个端正的坐姿，但又觉得很不自然，又变回了慵懒的坐姿。

使者认真地听着。

“后来我们长大一点就不让玩了，每天都要去训练滑雪和飞行，幸好，我和Alef还挺有天赋的，没有其他人学得那么痛苦，但有时也会……”

“会怎样……?”

“会在滑雪的时候撞上障碍物，摔到雪上，冻伤，摔断手脚，这些我和Alef都经历过……不过还是Alef比较惨。”少年想了想，极其夸张地回答道，不知道是说的实话还是有夸大的成分。

“我曾经见到过霞谷的运动员训练，说实话，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全。”使者抹了一把汗。

“飞行塞道则更加惨烈，光之翼控制不住，斗篷没能及时打开，控制不好被风吹到建筑物上或者云里，就像被扔过去一样，会比较严重地骨折。”

“你那时是四五岁吧……?”

“是啊，这是传统了吧。如果是第一个到达终点的冠军，有机会看到蓝蝶，伸出手蝴蝶还会停到指尖，长老说那是霞谷先灵的灵魂……那这也太恐怖了，这样不就回不到巨鸟之中了吗?它是因为什么而不肯轮回的?”

青年若有所思:“有道理。”

少年一摊手:“对吧?所以我和我弟就从来不这样想，比赛还能和祖先们扯上关系?那我偏要去其他地方找找有没有蓝蝶。”

但他正要说时，歪歪头扶了扶额:“那个地方就是……呃……想不起来了。”

“我在千鸟城和圆梦村看见过。”

“对对!就是圆梦村!”

他那暗淡的眼睛中，光芒似乎重燃了起来，开心极了。

“我们在圆梦村的雪隐峰看见了几只，之后又看见了你呢，虽然你没看见我在向你招手。凛，这么说来，我们还挺有缘分?”

“凛”想了想:“在我们一起待在暮土之前，我遇见过你三次。”

“…………我知道。”听到这话，他的脸色有些暗了下来。

“第一次是在雪隐峰，第二次，是在我被驱逐。第三次是……”

说着说着，Daleth的脸上那份阴霾越来越重，他低下头显然不想再谈起那件事，不再言语。

“…………”使者有些后悔说出刚才那句话了，他忽然觉得衣服似乎勒得很紧，特别是胸口处。

在这种时候，唯有沉默是唯一的办法他不由得愧疚起来。

看来不管怎么注意，每次伤害到他人的，都是自己。使者看着一望无边的黑暗，垂下眼帘。

过了很久，他微微才转过头看了看少年。

“……?”

好吧，看来Daleth并没有特别专心地在发呆和生闷气，保持着托腮的姿势很久了，一动不动。使者倾过身子看了看，才发现他已经闭上双眼睡着了。

睡着了的话还是将他背回去吧，这里的风有时也很大，着凉了不好。

不过……青年转念一想，他究竟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的?只是想知道我会怎么做吗，确认一下好了。

使者走上前弯下身子，心口处的心火微微照亮了少年的面颊。

看起来他真的睡着了。少年的睡颜非常……美?即使是托腮这种会把脸颊肉挤在一起的动作也丝毫不影响，头发左侧翘起的呆毛，垂下的眼睑和睫毛，形成了一副乖巧又温和的样子。

单看外貌，实在无法把少年和“杀死了许多光之子的杀人狂”联系上。

使者正在端详着少年的面容时，少年微微睁开了眼睛。他搂住了毫无防备的光之子的腰，使者一惊，跌坐在黑暗植物上。

Daleth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不好意思啊，本来是kiss，但是不过审)

“?!”使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呃，Daleth，这是原谅我了的意思吗……?”使者有些犹豫地说，也用手双手揽住了少年。

在昏暗的光线下，青年看见他笑了。

“我早就原谅你了，使者大人你是傻的吗?”Daleth得逞地说，“不过你还好吗。”

“站不稳了，”使者抿了抿嘴，扶着额头，“Daleth，如果你下次想这样的话，大可不必这么做。”

“我直接和你说你不让啊……”少年偷笑道。

（菇白）暗之子，光之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