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在齐司礼的办公室里和他不欢而散之后,我总是尽可能地躲着他。即使需要他给我改稿子我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半点多余的话都不和他说。
齐司礼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叫我过去的频率都比之前少了一大半。
故而当我抱着一沓策划书时隔数天再次站在齐司礼办公室门外的时候,我只感觉推开这扇门是我几个月来所要做到的最难的一件事之一。
不要说是进去之后说服齐司礼,单是现在我就连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
抬起的手放下又重新抬起,我不知道这个动作被我重复了多少遍。
到了最后,我在心里颓废地想:
要不让女主来和齐司礼商量吧。
也不知道三顿火锅能不能贿赂到她。
或者五顿?
就在我站在原地盘算该怎么才能让女主心甘情愿来挨骂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齐司礼一手握着门把,另一只手插在兜里目光清冷地看着我,仿佛我刚刚在外面的纠结的样子都被他看了个清楚。
“大清早不去工作,在我门外散步?”
“齐总监好。”我尴尬地伸出手同他打了个招呼。
然后齐司礼果然没有理我。
他转身就走只扔给了我一句话:“有事就进,没事就走。”
我果断选择了前者。
“齐总监,对于这场大秀的结束方案,我有别的想法。”顶着齐司礼审视的目光,我硬着头皮地将怀中的策划案递了上去。
“郑琳姐说您提前要走了A组的策划案,我就过来找您了。”
齐司礼垂下眸,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翻看着我的文件,我则紧紧地注视着他,不敢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看完最后一页,齐司礼将策划案放回了桌上不置可否,反而问道:“之前的那个策划案我看过。虽然并不完美,但还算合格。你对于别的环节都没有意见,唯独只修改一点,为什么?”
其实这版策划案是大家共同的心血,唯独有一处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
有人提议,在大秀结束的末尾,用机器上空洒下白羽作为成功的仪式。
一开始听到这个方案的时候,我失手打碎了手上的水杯。
后面的讨论过程中我据理力争,好歹争取到了一半人的意见。可谈论来谈论去始终是一半对一半,所以最后只能把两版一起交了上去。等待结果的那段是时间我无比纠结,一方面连夜赶了第三版的方案,令一方面不停打听消息。一听说齐司礼打算用那个羽毛版本,我便再也坐不住,抄起策划书就赶了过来。
“我觉得,那个设定不好。”
齐司礼挑了挑眉:“为什么。”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他是我曾经为之哭为之笑的角色,也是我来到这里之后言传身教的老师。
女主说齐司礼是她设计之路上的启明星,可他也是对我来说无比重要的人。
我曾经也陷入过设计方面的瓶颈,久久未能突破。那时的齐司礼虽然没能教给我实际的内容,但却是我努力奋斗的动力。每当我苦苦思索却不得诀窍而心生烦躁的时候,都仿佛能听到齐司礼在我耳边告诉我“不要急”。
我默默地告诉自己,是齐司礼口中的“笨鸟”,我就要“笨鸟先飞”,做让齐司礼骄傲的学生。
早在我真正见到他之前,我就已经将我的设计生涯同他联系在一起了。
他的每一个受伤或是失意的时刻,对我来说都是无比沉重的打击,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看一遍。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忙低下了头,深吸了几口气后才道:
“因为我曾经见过这样的场景。”
“漫天的白羽中,有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在我面前一点点离开了我。”
我记得他慢慢趴下,脑袋搁在交叠的手臂上眼睛却一直牢牢的盯着电脑的样子;
也记得在那场大秀结束后,他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羽毛缓缓倒在光影中的样子;
还有他口袋中的那个又大又白,软软的毛绒球。
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命已经够苦的了。
我怎么能站在他身边亲身经历一遍他的离开?
“齐总监,我知道我的这个请求很无礼,但请您务必好好考虑一下别的方案,只要,别用那个羽毛。”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恐怕只有我自己能听清。
齐司礼定定地注视着我,金色的双瞳似乎比平日还要浅一些。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齐司礼突然开口道:
“为了这个策划案,你熬了几天?”
“啊?”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但我不妨告诉你,我本来就已经选定了另一版设计,白羽这个建议虽然好,但现在是夏天,我不希望来宾在大秀结束之后,身上是沾了片羽毛出门的。”
看着我呆愣的模样,齐司礼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紧不慢地道:
“为了个捕风捉影的消息熬夜做策划,你的精力还真是充沛。真那么闲的话就回去把礼服的稿子多改几遍,否则明年万甄大秀,你还是只能占两个设计名额。”
我眨了眨眼,一时间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
直到齐司礼的眉头再次微微皱起我才如梦初醒一般地急急忙忙地对他鞠了一躬,再开口的时候恨不得一句话带三个感叹号:“我知道了!谢谢齐总监!!我这就离开不打扰您工作祝齐总监生活愉快!!!”
齐司礼别过头,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去吧。下次有问题就直接来找我,别自己在那里傻乎乎地熬夜写策划。”
走出齐司礼的办公室,我的心情愉快地仿佛要插上翅膀飞到天上一样。正打算回工位上继续为设计事业舔砖加瓦,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提示音连响了三次,我打开一看发现是三封新邮件。
‘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做了修正,并且将给您发放三张空白要求券,您可以在不违背相关条件的情况下提出您对这个世界的修改条件,预计将在五个工作日后达到您的邮箱。’
“竟然是真的,他们真给我发到邮箱里来了。”
我看着手机上名为“穿越管理局”的发件人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但惊讶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下一刻我就想到了什么,转头朝万甄大门走去。
“对不起了陆沉。”我在心里默默同他道歉:“可今天这个班我是翘定了。”
我推开咖啡店的门的时候,系统正在柜台后擦杯子。
我就奇了怪了,他怎么一天天的有这么多杯子要擦。
我大步朝着他走去,一把将手机放在柜台上:“我要行使我作为顾客的权利,不是说可以提出对这个世界的修整条件吗?那么我的第一个要求,治好齐司礼的退化。”
“就算我要离开,也得让光头把小狐狸还回来!”
我一路走地上气不接下气,基本上是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就直接冲了过来,激动的心跳个不停,最后一句话基本上是低吼出来的。
去他的新主线,去他的灵族药,我的狐狸我自己救!
和我气喘吁吁的状态不同,系统还是那个没睡醒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似乎更皱了一点,连带这手上的动作都没停,大有一副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就听不到的架势。
我亦不说话,堵在柜台前死死地盯着他。
终于,系统败下阵来。
“我好不容易这次接了个轻松的活你为什么非要在我享受开店快乐的时候过来办业务?”
他面如死灰地从围裙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道:“弄完了,我晚上回去把纸质申请表打出来,你明天来这里签个字就行。”
“这么简单?”我狐疑地看着他:“要不你现在就去打印吧,我打印也行。咱现在就把事情办了。”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在非上班工作期间我拒绝工作。”系统继续擦他的杯子道:“我的一个同事为了那点出差补贴常年在外面跑业务,家里最多的就是车票机票和补助申请表,结果今年春节都要在外地过了。我劝你也早点认清资本陷阱,别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无偿加班。”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心知今天是肯定催不动他了,只能垂头叹了口气:“行吧,您继续享受您的开店生活吧,我继续回去被资本压榨了。”
系统这个时候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愉快。但我刚转身要离开他就叫住了我:
“等等。”
“怎么了?”我一惊:“不会是程序出什么问题了吧?不行啊!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不救小狐狸!”
“你的小狐狸没事。”系统面无表情地道:“是你。你不会真的忘记上次在我这里点了杯咖啡还没给钱吧。”
“...”
“一杯热拿铁半糖,你喝的时候还喷了自己一裙子....”
“停停停!”我伸手打断了他的施法,掏出手机点开付款码:“我现在就付求求你别再提这回事了。”
但他却没有动弹:“没用,过期不候。”
我被搞懵了:“啊?你的意思是我不用给钱了?”
“想地美。”系统呵呵道:“我的意思是不收现金。你抽时间来我这里帮忙,人太多了我忙不过来,做满十五个小时就放你走。”
我人傻了。
数秒后我指向空空荡荡的咖啡馆,忍无可忍道:“麻烦您睁眼看看这叫人太多了??”
“早晚会多起来的。”系统无所谓地道:“你不来也可以。咖啡就当是给你的客户赠礼了。只是我人一忙就难免会忘记做些什么工作,比如打印申请表之类停...”
“我懂了,你别说了,我干行了吧。”
我收回收款码临走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是我看错了,你才是万恶的资本阶级!”
系统微微一笑:“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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