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正是月明星稀。
你借着昏暗烛火,窥见刘辩熟睡的脸颊。
手指尚未触碰他的眉,殿外传来宫兵巡视的声音。
你神色一凌,收回手指,等声响消失,翻身离开了天子寝宫。
身上各处传来酸楚,昭示着刚刚你与天子历经了怎样荒唐糜乱的床事。
刘辩向来很疯,你习以为常。
甫一回到绣衣楼,你被满楼灯火通明唬了一跳。
难道有急报?
加快脚步,你已做好战斗姿态。
“阿蝉,发生什么……”
你推门而入,看见里面满满当当挤满了绣衣楼的密探,鸢使,蛾使,雀使,甚至还有神龙不见尾的蜂使,齐齐朝你望来。
阿蝉站于一人身侧,眸光冷凝,“楼……”
她的话被打断。
傅融声音凌冽,似笑非笑。
“楼主真是让人好等啊。”
你才想起来,临走前曾嘱咐阿蝉,如果丑时未归,就去寻傅融。
——而现在,卯时刚过。
怪不得他们声势浩荡,大概以为你出了事,商讨应对之策。
傅融送走几位密探,你想趁机逃离。
“等等。”
你僵住脚步。
他的声音如同冬日松雪,一贯冷情。
“马上天亮了,陪我……陪我记账吧。”
带着连他都没发觉的期冀,渴求。
“…好。”
你与傅融对坐,只余账本的沙沙声。
你看着他姣好的面容,心中赞叹。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缕阳光照进来。
傅融放下笔,发觉案边的你已然睡过去,微愣,随即失笑。
身为广陵王,在外如若这般行径,必然死得渣都不剩。
你在他身旁睡得如此安稳,是当真对他不设防啊。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他呢喃,罕见地迷茫。
你睁开眼睛,恍惚间好像看见傅融悬在空中的手,被他不动声色收回去,又恢复平常的模样。
“傅融,多谢你,下次……我会用心纸君和你联络的。”
你不想再发生今日的情形。
傅融轻哼一声:“记得便好,今日你若晚来一步,绣衣楼早就杀进去了。”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相信你运筹帷幄,必能安排好一切,你可是我的副官。”
你笑呵呵地夸赞他。
只是……副官吗?
掩下心头失落,傅融拿着账本起身,束起的马尾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
“你记得就好,下次再有急诏,记得和我这个副官说一声。”顿了顿,他又道,“纵然宫中那位等着见你,殿下要知道,绣衣楼…也有人等你归来。”
他声音似乎抽噎了一下,未等你开口,傅融已出了门,脚步很急,像是在逃离什么。
“傅融?”
“以后,莫要饮酒了。”
他丢下这一句,没回头。
你想起,昨夜刘辩喝了不少酒,而你与他痴缠良久,身上也沾染了许多酒气。
傅融向来厌恶酒,竟容了你这么久。
熙熙攘攘的街上,落荒而逃的副官混在其中,乱了心神。
以往你进宫的每夜,他房中的灯总是彻夜不灭。
直到你迎着晨光回来,傅融才松口气般,一边拨弄烧尽的烛火,一边浅眠片刻。
而你今日从宫中回来的模样,别人可能看不出,他能看出你面容间的惬足,以及衣衫下若隐若现的红痕。
昨夜发生了什么,昭然若揭。
他发现自己嫉妒,发了疯的嫉妒。
你说他是自己的副官。
可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仲秋八月,正是芙蓉盛开好时节。
不知是哪个粗心商贩落了盆开的正艳的芙蓉花在街头。
傅融拾起花盆,恰好有风吹过,芙蓉花瓣落了他满身。
所谓,芙蓉乱。
回家后,他把芙蓉花放在自己榻边,是夜,他做了一个旖旎靡靡的梦,你和他的。
所谓,傅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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