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公子带回了一封冰棺。
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愚人众执行官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搬人家尸体回来其实都不算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散兵和女士嘴上讽刺嘲笑两句,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偏偏——博士察觉到,冰棺内存在生命的气息。
多托雷这位究极研究狂魔十分兴奋,对冰棺内的生命体抱有极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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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心中波澜起伏,面色略微凝重:“你说这里面有生命的气息?”
“对。公子,你为什么要带这副冰棺回来?”多托雷饶有兴致的询问。
达达利亚皱眉,半晌后道:“……不清楚。”
多托雷挑眉,对冰棺的兴趣愈发浓厚:“哦?此话怎讲?”
“我是在安普尔雪山中心的一个山洞中发现它的。那里不久前刚发生过雪崩,所以冰棺本身应当在雪山之下封存。”
多托雷眉毛抽了抽,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而公子接下来的话则证实了他的猜想。
“本来我应当是见不到它的,但我在经过那山洞附近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召唤,精神上的催促。”达达利亚吁了口气,厚重的衣服盖不过心中的寒冷:“然后我将它带了回来,甚至在你询问之前,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
博士大人面色同样凝重起来。
——能直接影响执行官的意识,这冰棺之内的生命体,极度危险。
2.
[木偶]桑多涅靠着非人的机械造物,眼中满是痴迷。
“多么精巧的机关术啊。”她感叹,对冰棺的危险毫不在意,感受着叠加在冰棺封印之上环环相扣的机关,喃喃:“如果能将这套术法融汇贯通……”
“木偶,注意一下。”[丑角]皮耶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女皇陛下很快就到,收收你的样子。”
桑多涅遗憾的将手抬起,柔声回应:“好吧,但是谈完之后,一定要让我研究研究它。”
博士大人万没有想到会有人要和他抢实验品,嘴角抽了抽。
当女皇陛下来临,亲眼面见冰棺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其上有「天理」神力的残留,”女皇淡淡说着,只是下意识握了握拳:“我会清除祂之力量,博士,木偶,剩下的机关封印交给你们,将它打开。”
两人俯身,恭敬回答:“遵命,女皇陛下。”
女皇将冰棺之上的神力残留祛除殆尽,那浓雾般的遮蔽尽数散去,露出其内封存之人。
众人呼吸为之一滞。
金色的长发不规则的散放,面容精致的少年安祥睡着,身上与冰之国至冬格格不入的异域服装将腰裸露在外。
分明不是多么倾世的容颜,但众人却在一瞬间恍惚。
——是神性带来的震撼。
很快回过神来的女皇盯着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轻笑几声。
[丑角]皮耶罗呼吸乱了几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位与之相似的白裙少女。
“竟是她的血亲……”他苍老的脸颊动了动,半脸面具下的星形金色瞳孔彰示着皮耶罗的来历。
“丑角,他醒来后,带他来见我。”女皇吩咐道。
皮耶罗俯身:“……遵命,女皇大人。”
3.
金发少年缓缓睁开眼,从冰棺中坐了起来。
空眨了眨眼睛,略带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
愚人众十一执行官,在场除了博士和木偶外,少女、丑角和公子都在场。
其他几位要么是不关心,要么是不在意,各忙各的去了。
[少女]哥伦比娅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终于醒了,异乡人。”
空沉默着。
哥伦比娅并不在意,笑了笑:“拥有精神方面强大的力量,不愧是女皇陛下看中的人啊。”
空依旧沉默。
少女轻轻蹙眉,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说话?”
空看出了她的不解,有些为难。
皮耶罗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欲言又止。
止了的原因是——空开口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听懂他说的话。
天晓得,在平行世界中的空有幸钓上了任劳任怨的应急食品,花费三个月学习提瓦特语才能够与人正常交流。但是这个世界的空开局直接送到了至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他听不懂愚人众说的话,愚人众也听不懂他说的话。
原坎瑞亚居民现执行官首席丑角皮耶罗突然想念起了末光之剑戴因斯雷布。
当年,就是他任劳任怨的教会了那位少女提瓦特语啊。
还好神灵之间的交流不受语言限制,空与女皇谈的很融洽。
“所以荧她要反天理,你们也要反,但是属于两个阵营?”空捋了捋,道。
女皇点头:“但从本质上来说,目的一致。你可以加入我们,我们为你提供蔽护的同时,可以为你收集深渊的线索。”
空爽快应下。
女皇有些意外:“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虽然过去的事已经忘记了许多,但我也很不爽她啦,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和荧分开这么久。”
女皇点头。
至于空提瓦特语的学习——
那自然不可能让女皇陛下来了。
虽然皮耶罗有意将戴因绑来,只是可惜这家伙太能跑,最终只能作罢。
这个任务落到了执行官们的身上。
而愚人众第十二席执行官——[人之子]就此诞生。
4.
不再是末席的达达利亚本人是很高兴的,并且被空超高的武力值深深折服,最喜欢的事就是找空打架。
但对于他这位纯粹的武者来说,教空习字的难度堪比在打架中战胜空。
尝试教了一次的达达利亚感觉世界都黑暗了。
公鸡、富人、丑角、队长和仆人皆以有公务在身为由拒绝教授,木偶依旧在研究冰棺,博士那个一直想要研究空的家伙达达利亚根本不放心让他接近空。
竟然就只剩下了少女、女士和散兵。
这三个轮流试着教了一遍。
最后,教的最好的竟然是散兵。
散兵看到少女和女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击掌后,脸色阴沉到极致。
两位姑娘表示:教确实是能教好,但是她们更乐意见到嘴毒的散兵憋着气去教空。
其中以看散兵不顺眼的女士更甚,眼中的幸灾乐祸差点将散兵淹没。
在同僚那受气的散兵大人憋着火,来到空的房间开始今日份的教学。即使语言不通,但心思细腻如空,自然感受到了散兵的不快。
“别,布开,衅……”空努力道:“水欺,服泥,了我帮,你揍…”
奇怪的断句和发音令散兵浅浅的弯了下唇,少年那双鎏金色如灿阳般温暖的眼眸溢满了关怀,对上这双眼睛,散兵再多的气都散了。
他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这张精雕细琢的人偶脸着实完美,空看着散兵的笑,有些呆愣。
“好坎。”空努力回想之前学过的提瓦特语:“闭,闭月,羞花。”
散兵笑容僵在脸上:“这是谁教你的?”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教过这个成语。
空歪头看了看他,努力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半晌后道:“…公子。他说,人,笑,好看,叫,闭月羞花,国香,天色,玉,骨冰肌。”
散兵揉了揉空的头,语气尽量放的平缓:“这几个词形容的是女人,而且,不是国香天色,是国色天香。”
等空皱眉思索一阵点头后,他将幼儿习字书放在桌子,道:“你先慢慢看,我出去一下。”
“(^v^)。”
我们至今仍不知道,为何那天公子会大声哀嚎并大骂散兵,并且散兵还讽刺公子文化水平堪优,惹得公子差点用上魔王武装。
而少了成天企图和自己干架的人,空过了一段愉快的时间。
至于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空故意所为——你猜?
5.
刚开始学习提瓦特语的空着实闹了不少笑话,导致他十分喜欢去找女皇。
“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找个专业的老师呢?”空实名疑惑:“你的手下实在是太富有恶趣味了,搁那乱教。”
空对于某个热衷于捉弄他的执行官感到极度不适。
女皇依旧不苟言笑瘫着一张脸,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了几份笑意:“很有趣,不是吗?”
“你别是和荧有什么过节,所以要报复在我身上吧?”空摸了摸自己的脸,吐槽。
女皇眯了眯眼,好整以暇:“你猜。”
绝对八九不离十了。
空败下阵来,想要寻求正常的老师的愿望破灭。
他回到房间,见到了今日份的执行官老师。
[富人]潘塔罗涅眯着眼,如狐般的笑容令空有些恶寒。
想到之前被潘塔罗涅忽悠着对仆人少女木偶女士出言不逊,最后女皇解释那是对女性不太友好的词后的社死现场,空就觉得难受。
虽然这几位在空真诚道歉并表示接受一切惩罚后的时候,都十分大度的选择了原谅,但空依然觉得十分抱歉。
即使记忆散去,但留在骨子里的温柔并不会褪却。或许是因为有个妹妹的缘故,空对待女性总是十分照顾。
他真的与愚人众执行官内部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哪怕是想要解剖研究他的博士、处处捉弄他的富人,他也依然会在适当的情况与时机给予安慰与关怀。
起初几位冷心冷情的执行官还十分不屑,对于这种天真的少年保持着好笑的态度,觉得这样的人加入愚人众执行官本身就是个错误,更有甚者毫不掩示将执行官私下做的肮脏龌龊之事揭露于金发少年面前,试图看到这如白纸般的纯净染上漆黑、坠入地狱。
压下心中对于少年可能会有的厌恶、仇恨、鄙夷的细微酸涩之感,[队长]卡皮塔诺大人金属头盔之下是疯狂而又危险的笑脸。
只是结果令他意外。
少年并未露出半分不对劲的神色,只是不赞同的皱眉,用着已经能够正常交流的提瓦特语道:“你的手段有些偏激了,队长。”
卡皮塔诺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似乎并不惊讶。”
空扯了扯唇:“你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
他虽为「人之子」,人类智慧中所诞生的至高神明,但所要庇护的,仅仅是那些与之订下契约之人。
那个世界的曾经与魔神战争时期的惨烈有过之而无不及,空的手上也曾沾染过不少血腥。后来一切尘埃落定,荧不耐于管理世俗之事,因此空便将一切权利下放,与荧开始数千年之久的旅行。
但空也是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的。
看穿卡皮塔诺的目的后,空单方面捶了他一通。虽然事后还是空亲自上药。
并非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年,只是空本身的性格,决定了他待人的真诚,即使空清楚这些人的本质。
愚人众的执行官都是有些世俗所不容的疯狂在身上,基本都多多少少有些难以启齿的黑暗经历。在这之前,执行官们之间相互猜忌、记恨才是常态。
或许他们也曾有过自我厌弃,也曾渴望过他人正常的关怀与光明,只是在一次次的失望到绝望,直到麻木。至冬女皇给了他们容身之所,让他们可以不必在乎他人的眼光,尽情施展自己的才能,因此他们才会对女皇绝对忠诚。
因此,空的温柔如果单是一次,这群人还能无动于衷。但长时间的相处之下,坚冰也在缓慢融化。
泛着冷光的金属之下,卡皮塔诺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而正在专心上药的空一无所知。
这样不设防备……可是很危险的啊。
毕竟,执行官们也不是什么好人^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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