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三顾·清寒

（*此篇有部分借鉴三国演义内容）

天人结庐碧云侧，诚予英同义桃源，三顾清寒终得暖，鞠尽此生孰无恙。

刘备军中正缺出谋划策的谋士，早听闻稷下诸葛亮智慧绝顶，若能得他相助，还天下太平指日可待，刘备听闻诸葛亮在益城附近逗留已久，便有了招揽之意，只是派人打听许久，终还是不见消息。

“今日怎的不见子龙？”

刘备问了一句。旁边的黄忠便接话道：“子龙半月以来每日都要出营，问他去哪里他也不说，年轻人的事，我就没多问。”

山外的桃花瓣落了一地，已是春末，这南方地界还是繁花盛开的好景象。

躺在树干上晒太阳的青年睁开半闭的眼睛，一双明瞳清澈透净，睫毛纤长，脸棱清晰，好不俊俏。

另一位树下的青年轻轻呼唤他，他便顺着树干慢慢爬了下来，本来最后一步就可以着地，没想到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便斜在了一边，眼看就要摔进掺着花瓣的泥土里，站着的青年说时迟那时快接住了他。

将军一手扶住他劲瘦的腰肢，可见将军露出半截的手臂肌肉线条优美有力。

他就重重地跌在了将军怀里。

“咳咳，多谢子龙，今天大抵是睡太久了，神情有些恍惚了。”

“总是这么不小心，今日要不是我在，亮便要受伤了。”

“没那么夸张，小打小跌罢了，还是要多谢子龙。”

赵云笑笑，将自己带来的糕点从地上捞起来，递给诸葛亮。

“这是我一位故人做的糕点，我不爱甜，便留了许多，还望亮不要介意。”

“不介意，还得多谢你。”

诸葛亮搬出酒桌，将那坛上好的美酒开了盖，倒了两碗在桌上。

“亮一介书生，不胜酒力，只是喜欢浅啄几口，还好有将军，这美酒才不算浪费。”

“我也发现亮很喜欢糕点，你告诉我喜欢吃什么，我去山下集市给你带。”

“对于这甜腻糕点，说不上太喜爱，只是怀念和故人在一起的日子。”

“可是亮还是经常吃糕点，我想故人是很重要的人吧？”

“曾经是吧……”

两人谈了许久，两人欢愉告别。

临走时赵云掏出一个信号烟花递给他，告诉他军营就在山下不远处，若遇危险，点燃烟花，他会第一时间赶到。

诸葛亮道谢后送他离开，临行前嘱咐一句：“前几日告知子龙切勿将亮居址告知他人，如今也是时候了，子龙回营，若有人问起你的行迹，记得如实告知便可。”

赵云也不问，他完全信任诸葛亮，只是点头嗯了一声便下山去了。

片刻后黄忠就将穿着便装的赵云堵在了门口。

“哟哟哟，子龙将军今日怎的穿便衣出门，好不俊雅，怕不是私会哪家姑娘去了吧！哈哈哈哈——”

“没有姑娘，美貌的先生倒是有一位。”

“美貌的先生？说来听听？”

“子龙在后山，遇见一位先生，一问名讳，竟然是主公寻找已久的诸葛亮，我二人相谈甚欢，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赵云说完，一边的张飞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本伟岸的身姿弓着腰侧耳倾听，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样，再次确认：“子龙说见到了谁？”

“诸葛亮。”

“确定是他？”

“世上有那般智慧之人不多，我与他交友半月之久，定不会错。”

张飞还在责怪他为什么没有早点说，赵云解释道是先生不让，今日又突然让自己回军中如实交代，这才作罢。

赵云完全了以编造自己今日才认识他的谎言，也许是武将骨子里天生的耿直，他还是一五一十全说了。

次日，刘备马上收拾行装，张飞关羽二人立刻决定陪同而去。

本来赵云也想跟着去，又想了想此番主公去招揽人才。也有张飞关羽保护，虽说他和诸葛亮一见如故，情同手足，也要适当避嫌才好，便打消了同去的念头。

路程说近不近，到了赵云所说草庐，三人走路上山也有些疲惫。

也不知道赵云怎么肯每天驾马爬山赶来相会。

庐外等待许久，张飞关羽轮流向庐内呼唤，却不见任何人身影，只见一骑着白熊的白发少女在庐外跑来跑去，好不快活。

“这位小友，请问可有见过孔明先生啊？”

刘备呼唤她，女孩摇着手上的竹笋吊杆就走了过来。

“先生不在，三位请回吧。”

于是刘备又问先生何时归来，少女说少则三越多则半年。

三人大失所望，三人无奈只得打道回府。

三月后，刘备再次前来草庐，骑熊少女似乎每日都游荡在附近，少女又说先生刚回来又出门了。

张飞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狗屁先生，给他三分颜色便灿烂了，天下谋士那般多，非要吊在他卧龙身上不成，见一面的几率跟抽到荣耀水晶差不多了吧！”

三人又折返。

直到冬至，大雪覆盖了山路，刘备心想诸葛先生必定在家中，又欲赶往草庐，张、关二人对刘备又倍感心疼，也陪同前去。

这大雪的天，先生必定是在家中取暖才对。

雪纷纷扬扬，扬到了魏都佳人手中。

当初背叛家族都要追求爱情的美人整日垂泪，在红梅傲雪之际又遇见故人。

大乔裹着漂亮的白狐裘披风跟在司马懿后面，这是魏国唯一一张雪狐皮，曹操知道司马懿收养了大乔，便将雪狐皮赐给了司马懿，司马懿请人做成了大乔身上的披风，可见司马懿有多宠爱这个义女。

长廊上，甄姬着一身露脐华服而来。

司马懿正想问她不怕冷吗，又想起洛水族人不畏寒，便止住了问，向甄姬揖礼，大乔也在他身后侧身行礼，甄姬也侧身回礼后，司马懿才问道：

“夫人安好，这神色憔悴，可是与殿下赌气了？”

甄姬擦擦眼泪，摇摇头，说：“无妨，让大人见笑了——随波逐流的痛苦，你们不懂……”

“若无情爱，就照顾自己，切勿对不爱自己的人抱有期望，徒增伤心。”

甄姬听懂了司马懿的话，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司马懿是曹丕身边红人，当然是什么都知道。曹丕在成亲后第二天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对他的结发夫人疾言厉色。若不是甄宓懂得忍耐，怕是处境更加绝望。

曹丕对甄宓的力量进行了无尽的索取，对她这个人却只剩下躯体的欲望，毫无爱意。

大乔见她衣衫单薄，将身上披风摘下想递给甄姬，司马懿制止道：“乔，洛水圣女畏炎热，不必。”

许久，甄姬平复了情绪，向二人道别。

“天寒，夫人珍重，伴君身侧，切要记得清醒一些才是。”

甄姬点头，对司马懿表示感激，便匆匆离去。

司马懿一身黑披风伫立在寒风里，威严而素净，旁边的大乔红裙白裘与他形成两个极端。雪落在司马懿肩上，他轻轻将雪拂去，因天寒而发白的肌肤在黑衣衬托下更白皙，此时的肌肤将薄唇衬得鲜红欲滴，反而显出几分极致的妖孽和美丽。

这场大雪落满了草庐的顶，诸葛亮睡在温暖的火炉旁，全然不知外面有人等待。

“呼呼呼——好冷好冷，球球，快回来！”

少女又见那三个人，嘻嘻哈哈跑过去。

“又来啦？这次头儿在了，他在睡大觉呢！我去叫他！”

刘备一听先生在睡觉，便制止了，生怕搅扰先生酣睡。

“无妨，备在此静候便可。”

少女请三人进屋烤火，刘备拒绝了，说是怕唐突先生。

“小姑娘，你的熊叫球球吗？好生可爱啊。”

见少女没走陪伴他们，刘备就打开了话匣子。

“是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是我的亲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叫刘备，你呢？”

“我叫阿——古——朵！”

三个大人逗阿古朵童趣，聊了许久，时间渐逝，连张飞这等硬汉都有些冷得打颤。

终于诸葛亮醒来，披着皮衣从屋里走出来，见门外三人，立刻呼唤阿古朵将他们请进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关、张二人一瞬间如释重负，刘备只是欣喜，他知道，见到面，只是他的开头。

“先生和二位壮士来了多久？阿古朵也不请你们进来取取暖？真是越发顽劣了。”

诸葛亮连忙表示歉意。

“才没有，是他怕吵醒你，一直不肯进来！”

“对对对，先生误会阿古朵了——在下刘备，是益城掌军。”

诸葛亮向三人一一问好，诸葛亮早就知晓军中之事，装作不知，此番刘备称呼自己为掌军，看来是还未建国。

“此番远远前来，是为解惑？”

“此番前来，是想请先生出山……”

“我一介闲散人，您叫我入世？哈哈哈哈——”

“天书碎片各地频出，有邪恶利用力量作祟，早闻先生对解读天书颇有造诣，特想请先生同行。”

两人谈了许久，诸葛亮无所动容，大抵还是书生心性，如此执着。

“听闻蔡氏是因天书而死，但魏地早已无人再问，蔡氏冤死当天，我正巧路过救出一婴孩，收为义子。”

案上蜡烛灯枯，那灯芯，好似一个人。

“若先生肯出山救百姓于水火，备自当尽全力提供先生所需。”

“能得您信任，亮已经是无比荣幸，只是……”

“时局动荡，听闻云中长安亦是不宁，帝俊现世已有端倪，旷世一战在所难免，天下完全解读天书的人只有先生一人，先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届时集天下英雄，先生所为是拯救整个星球啊。”

诸葛亮闭上了眼。

“若得海晏河清，备不为名利万死不辞，只是先生真要弃众生于不顾吗？”

诸葛亮终于睁开眼睛。

“没想到您竟有如此心性，能辅佐这样的主君，是亮万世修来的福分。”

“知晓先生向来不重富贵，但日后，刘备必不会委屈了先生。”

蜡烛燃尽，雪依旧在下，山外一片洁白，为数不多的红梅傲雪凌霜，不畏严寒，开得如同丹心般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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