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魔道

稷下魔道教室门口。

庄周骑着鲲走远后，喧嚣声便从四处聚拢来，那些活跃学生嬉笑打闹添了许多生气。

“亮，你看——”

司马懿指着高处的机械鸟。

诸葛亮微微一笑，说：“那应该是鲁班先生的作品——会做机械鸟，而且这个时间能在稷下放机械鸟的，就只有他了。”

“机械鸟都没见过，啧啧。”

旁边的同学冷嘲热讽过后淡然离开。

诸葛亮拍拍他的肩膀道：“鲁班先生的机械鸟我也第一次见。”

司马懿回以一笑，两个人一边谈论着刚刚贤者讲授的东西，一边向武道教室走去。

武道教室，司马懿又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伙子找到伴了？”

又是那个长得很高的姐姐。

“伙伴还是我们稷下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呢。”

那个身材壮硕的大叔迎合她的话。

钟无艳一如既往跟廉颇走在一起。诸葛亮似乎对两人印象不是太深，出于礼貌向两人微笑一下，就拉着司马懿走开了。

相处过后两人发现喜好几乎一致，白天没课的时候就喜欢在藏书阁争分夺秒地学习，对新知识的见解也能得到共同看法，脾性也投得来，短时间内竟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沉默敏感的司马懿能在诸葛亮面前说很多话，这让庄周感到欣慰。他看着两个少年的走在一起迎着他走过来的时候，面容却挂上了淡淡的忧虑。

“老师好。”

“老师好。”

庄周朝他们点点头，回以微笑，说：“等新生考试过去，廉颇会带头主持晚会，到时候你们可以准备几个想要表演的节目。”

两人愣在原地。司马懿天性沉默，自然是无心于热闹，他看向诸葛，好在诸葛说了句“好的，多谢贤者提醒”化解了尴尬。

两人匆匆走过。

看着司马懿单薄的背影，庄周思绪万千。

回到住处的时候，他的门口放了一封信，他轻轻地捡起信封，看到寄信人是“秦缓”的时候，开怀一笑，手指温柔地抚摸过牛皮纸，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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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武道课，应夫子的要求，诸葛亮和司马懿早早就到了广场上。直到廉颇将他们集合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老夫子。

“咳咳，我是你们今天的领队，夫子说今天的热身课由我来上，不想听我指挥的，可以上来挑战，赢了就可以代替我来指挥，听见没有。”

在众人表示没有异议后，开始了漫长的长跑。

跑了不知道多久，诸葛亮看着每个人都只剩半条命的样子，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师傅没有来上课。

“师傅为什么还不来？”

诸葛亮说完，旁边的司马懿心中生起了疑惑，但是抑或很快在他的思考中消解——老夫子应该是收了诸葛亮为亲传弟子，所以诸葛亮叫他师傅也不是什么怪事。

直到那些女孩都互相搀扶坐在了操场边上，廉颇看了眼钟无艳也是一副快要跑不下去的样子，于是指挥他们休息。

“廉颇哥，你要弄死我们啊？”

一旁的学生问他。

“我也不想啊，可是夫子告诉我，要我都跑不动的时候，才能让你们休息。”

所有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直到老夫子杵着拐杖笑哈哈摇着年迈的步伐走过来，庄周坐在鲲身上在夫子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站起来，齐声向他问好：“夫子好，庄老师好！”

“同学们辛苦啦，廉颇也辛苦了，下面庄周老师会对你们的魔道天赋进行简单的测试，测试结果不代表你真实的天赋，也不会计入测试的成绩——至于怎么测试，那就交给庄老师了……”

老夫子离开之后，庄周带他们到了最顶层的魔道教室，因为整整一层都是空地，很宽敞。窗栏扎着洁白的纱帘，随风轻轻飘摇，窗栏外依旧是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的景色，司马懿碰了碰身边的诸葛亮，问：“测试是怎么回事?”

诸葛亮回应：“是对新生魔道潜力的测试，有些人测试完后会知道自己更适合什么——但是正如夫子所说，测试结果只是大概的结果，一个人的潜力是无法精确测量的。对魔道极具天赋的人最好选择专攻魔道，但是贤者也不会阻止你去修炼武道。”

司马懿听完似乎懂了测试的目的，他不知道自己天赋如何，但是身为魔道家族的后代，自己的潜力应该不会太差。

“我测试过。”诸葛亮看向他。

“结果怎么样？”

“那是很久以前了，庄老师把结果都写信发给每个同学，我却没有收到他的信，但是第二天，夫子就收我为亲传弟子了。”

司马懿点点头，怕冒犯而不敢再问诸葛亮为什么会被收为亲传弟子的问题，只最后询问了一下：“怎么测试？”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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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顽强的人在绝境中会爆发出自己最大的潜能，庄周的意图就是在耗尽他们的体力后，看他们是否还能在梦境中显现自己的魔道力量。

梦境载体由他去创造，但是梦境处境由各人思维分化。在经过学生们的同意后，他才会带他们来顶楼测试——他只会创造正能量的梦境，但毕竟控梦也是属于对别人精神的侵染。

然而不得不承认，正负对等，直面真实的梦境，才是最能测试出潜能的梦境，那样的梦境可能会将不必要的欲望折射出来，也会影响人的思想，所以他只创造浅而正能的梦，测试一些基本的天赋。

司马懿打坐良久都没能进入梦境，他忍不住睁开眼睛，侧目看了看身边的诸葛亮，又看向一旁，发现庄周靠在护栏边看着远处，细碎的的海蓝色头发在风里轻轻漂浮。

“司马懿，过来。”

庄周没有回头，似乎是知道司马懿没有进入梦境。又或者他是故意没有让他入梦。司马懿站起来，慢慢走过去，山峦之中吹过来的风格外温柔。

“贤者，为什么我无法入梦？”

“直接来。”

“什么！？”

几乎是问出的一瞬间，司马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开了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扔出来的灯杖。他在地上翻了个身，迅速翻身站起来，习惯似地架起拳头，又面向庄周。

“来咯——”

他听到老夫子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那灯杖转了个头又飞回来！

司马懿躲开了老夫子控制灯杖袭来的所有轨迹，最后才被庄周一语点醒：“孩子，把手放开，摧毁上面的灯。”

他放开了手，在不断的位移中，似乎感受到手臂里残破却也极具力量的气息涌出，他挥动双手，黑色的光迸发而出，他毫不犹豫往那灯杖砍去——

灯纸破碎在自己手边，飘飘摇摇地落下来。

“做的不错。”庄周对着气喘吁吁的男孩说到。

司马懿由最初的警惕状态慢慢放松下来，看着老夫子手里完好无损的灯杖，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他发现老夫子和庄周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老夫子慢悠悠地离开，庄周将每个人的梦境写成信，他坐在一边看着庄周。庄周将一个个颜色各异的能量球化作信封，在拿起一个蓝色的球时，他让司马懿把它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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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贤者，但是我能否得知，为什么？”

“如果不为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摧毁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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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顿时语塞，他接过能量球，犹豫着不愿下手？

“贤者让我砸碎它，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但是我不想砸碎它。”

“它还有价值，你能接受它的陨落，却不忍自己动手？”

庄周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不！我不想它被摧毁。”

“那就守护它吧，亲手把它交给你最好的朋友——用你可以摧毁纸灯的力量去守护你想要守护的和需要被守护的。”

庄周说完，轻轻揉了揉司马懿的头发，唤醒了所有人。司马懿不知道庄周为什么会对他说那么多，于是跑回诸葛亮身边，把梦境球塞给了诸葛亮。他还没来得及问诸葛亮为什么贤者没有把他的梦境写成信，诸葛亮就把如他眼瞳一样的蓝色能量球捏碎了。蓝色的光芒如同水蒸气一般蒸发在空气里。

——原来他读得懂贤者未谱成文字的梦境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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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出现在他的梦里，替他泡过泉水的单薄身躯盖上被子。像庄周白天的时候一样，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父亲笑了。

“爹爹，我会替您报仇的。”

他抓不住父亲的衣角，只任由他的身影随风飘散。

追逐，无果，流泪惊醒，夜月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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