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听见前厅里的人呼唤,立刻跑了出去。
秦缓看见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堆银子,他够不到柜台,就丢在了地上。
“我要止血药,最好的止血药都给我。”
“都给你?别急别急,你先和我说为什么流血?内伤还是外伤——哎呀,就是,到底是是伤口流血还是吐血呀?”
两个孩子的交流似乎有点困难,金发少年想了想,才说:“刀子,腿上,特别深……”
秦缓听明白以后,立刻爬上柜台开药方,金发少年焦急地给他研墨,秦缓一笔一划努力地写完药方,就爬上后面的梯子抓药去了。够不到?努力一下——还是够不到?
“快过来帮我搬梯子啊!”
金发少年跑过去,两个人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梯子移动到另一边。秦缓把药打包好,少年便匆匆跑了出去。
“哎!!我找你钱!”
“不要了!”
大秦皇宫。
“喂,我叫他们给你煮了药,你快吃一点吧。”
这天金发少年在食盒里放了秦缓开的药,已经叫侍女煮好了,煮药的时候还不忘记让侍女别告诉祖母。
他前几天趁着祖母闭目养神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当他看见这个笼子的时候,才想起来祖母说的“把那些个怪物送回南荒”的话。
刚开始,他以为笼子里的是动物,就给“小动物”放了一个苹果,后来他给这个缩在笼子里的人丢放馒头,馒头里还夹杂了石子,那是他不想在寝宫里吃跑出来掉在过地上的。本来只是孩童无知之举,没想到笼子里的人吃了下去,之后的时间里,不管给他什么他都吃。
金发少年甚至一度把他当成宠物喂养。
这天,他拿着一个饺子放在笼子外,等那个怪物过来拿。笼子里的小怪物迟疑了很久之后,才缓缓爬到嬴政脚边,右手慢慢地摸上那个脏掉的饺子,发现嬴政并没有攻击性,他便抓起饺子飞快地回到了那个见不到阳光的角落。
那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一口吃下了饺子,金发少年在外面哈哈大笑。
后来他开始在这个小怪物面前舞剑,给他唱歌,可是小怪物好像一直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直到他和小怪物玩玻璃球,他把玻璃球滚到小怪物的笼子边上,小怪物隔着笼子把不算大的玻璃球踢回来,因为小怪兽用力过猛,球被踢到祖母的寝宫,砸坏了祖母的灯。
祖母一气之下罚嬴政抄书禁闭,并下令把这些南荒来的怪物全部送回去。
“祖母,生气会长皱纹的!”
这句话似乎对祖母很起作用,于是嬴政每次犯错都用这句话在祖母面前撒娇。可是这次撒娇却没能阻止小怪兽的离开。
“你要是再和这些怪物玩,哀家就要拿戒尺打你了。”
嬴政听祖母说要改造他们,年纪尚小的他不知道改造的意思,只是祖母在说完“那个人还不来”这句他听不懂的话之后,祖母就开始下令做新的笼子了。
这天嬴政不知道从哪里偷偷拿了胶布,偷偷从寝宫里溜出来,在小怪兽被放出笼子的时候,他偷偷进去,把胶布全部贴在小怪物的笼子里,他想看看被胶布粘住的小怪兽,到底会不会挣扎呢?
嬴政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大抵是孩子心性总是活跃,旁边扫地的宫女避之又让,还是被嬴政撞到了。
“小皇子,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小皇子的随从们呢?”
宫女问他的时候,嬴政把胶布藏在背后,殊不知宫女早就看到了。
“本宫马上回去读书,你要是敢把我拿胶布出来玩的事情说出去,我让祖母砍了你的头!”
宫女无奈只能任由他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嬴政似乎是“奸计得逞”,乐着跑向了关押怪物的地方。
白起发现笼子里多了一个人,是那个长了一头金色头发的坏蛋。
白起戴着镣铐,顺从地走进巨大的笼子里,当他正奇怪这些白色的蜘蛛丝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里面贴的是胶布!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金发少年嘶喊着在胶布团里挣扎,白起本来想帮他,没想到那个少年居然对他很是嫌弃,竭尽全力地远离他。
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可能白起比他大一两岁,但是白起足足比他高出两个头,身材也壮实一倍。
那你就被粘着吧——白起这么想着,刚把镣铐拉扯进笼子里,坐下来的那一刻,自己还是被粘住了。他拉扯胶布,不想越扯,粘在身上的布条就越多。
“哈哈哈哈,你好笨啊!”
嬴政自己被卷成这样,依旧不顾自己的狼狈嘲笑着白起。似乎嘲笑卑微者和高高在上的已经成为少年日常的状态,只是他不会想到白起是不愿意服从他的那一类。
“你信不信我把你吃了?”
秦人不是看不起南荒人,总是把他们叫做怪物、把他们当成未开化的野蛮人吗?
白起当然只是吓唬他。
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开始对他拳脚相加——笼子虽大,这样的空间也远远不够能让他躲闪。白起一开始还躲着他的攻击,后来忍无可忍,双手把嬴政的头抱起来,然后摁在了那些蜘蛛丝一样的胶布条里。
金发少年似乎还不满意,挣脱开来,胳膊上最硬的地方重重地扣在了白起胸口上,让白起几乎失去平衡能力。白起再一次把他的头摁在布条里。
“啊啊啊——丑东西!放开我!”
丑东西?
白起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再也不想忍受,心里的委屈瞬间爆发,于是把胶布都堆到嬴政的脸上!
这么长时间的囚禁,他忍受了多少黑暗、寒冷和饥饿?这些都不算什么,自己在南荒也经常饥一顿饱一顿,还要做很重的活维持生活。但是看见这个少年,一件衣服都要用金丝制作的布料裁成,把脏掉的、自己吃过的东西丢给他,他就感到心里一阵一阵的剧痛。都是少年,都是这么小的年纪,凭什么他锦衣玉食万人之上,还要来折磨一文不值的他呢?是因为锦衣玉食的生活太无聊了,通过在他身上制造痛苦供自己享乐吗?
白起哭着把他的嘴捂上。
“呜呜……放……”
下一秒,白起也同金发少年一般嘶喊出来。
金发少年咬着他的手,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此刻,他的手臂的里嵌进了人的牙齿,牙齿咬伤的伤口中,两行鲜血顺着肌肉线条流到嬴政嘴唇上。
可是嬴政似乎完全没有松嘴的念头。白起的血顺着他的嘴唇滴到笼子底下白色的胶布上,就像是雪地里掉落的鲜红梅花。
“吵什么!再吵就把你拉出来杀了!”
外面的侍卫听见里面的动荡,用力踢了踢这笼子,嬴政被吓得松开了嘴,而白起也不敢再动,缩在角落里,任由那些胶布粘着他。他试图用胶布擦拭自己手上的血液,可是徒劳。等到伤口里不会渗出鲜血,灼痛的扭曲感就汹涌而至。
尖锐的伤口会灼痛刺痛,而齿伤会带来非常扭曲的痛感。在南荒,被野兽咬伤之后,叔叔都会为他上药,可是这一次,没有叔叔在身边,也没人给他上药了。他哭了。
“你?哎……你哭了?”
嬴政爬过去想确认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哭,扒开白起捂在眼睛上的手,白起趁机握紧右手扬起了拳头!
“啊——”
嬴政以为白起要打他,触了电似地往后面缩。
白起看着眼前年纪尚小的男孩,最终没有动手。其实他抬手的那一刻,叔父教育他的话涌现在脑海里——你的拳头,应该出在保护别人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打我?”
白起没有再回答。良久,嬴政壮胆爬过去,伸出那双稚嫩的手,给白起擦了擦眼泪。惊喜的是白起也任由他触摸。
“我再也不咬你了,对不起。”
白起看着他,没有说话,直到嬴政看着他的伤口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一定很疼吧……呜呜呜……”
“喂,你叫外面的人把你放出去。”
白起见不得其他人委屈的眼泪,于是打断了他的哭泣,。
可是少年一声不吭,似乎是害怕丢人一样,宁愿被胶布困在这里,也不愿意被人看见。
“他们要关门了,你再不出去,会和我一起被送到南荒的。”
当笼子顶部被封起来的时候,白起也开始着急了——不能真的让这个小孩陪着自己去南荒。
于是他隔着被封起来的笼子大喊——那些人可能听到了,只是无视了白起,他们只会认为怪物在挣扎而已。
把南荒试验品送回南荒的车队,就在一刻钟后走出了大秦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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