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是想找一个人。
真相小姐礼貌性地笑了笑。放在事务所这里要找人着实荒唐了,但她并没有打断,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听着对面的人说话。显然,就算时隔多年早已离开了礼仪老师,在面对人时最基本的素养她绝对是忘不了的。真相小姐将一杯刚泡好的热咖啡递给对方。热气弥漫,泛着醇香。对方收下了,但没急着去品尝,将置于脸架上的那副金丝眼镜取下、折叠收好,口上继续道。谢谢您了。但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品尝咖啡的…当然,对于我所说的,说的是哪件事您是很清楚不过了。请问——今天白先生在吗?
梅洛笛先生,虽然很不想给您的希望造成破灭,我也很想白会在。真相小姐无奈地说着,可很遗憾,今天他是真的不在。
对方是谁,经过多次寻人,也已经知道是对方姓名了——德希·梅洛笛,一位虽为家族的执掌人但言行举止都很优雅有礼的绅士。真相小姐也是不明白了。这小小的事务所,怎会来这一大人物。每次来这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找一个人,询问对方是否在这。是了,白,这真理之下三人组的成员之一。梅洛笛先生就只是想找他。这已经是德希·梅洛笛来这里的第五次了。前四次来这,次次未见到白,真相小姐和推理先生都说白有事出去不在这里。——但究竟是真的有事出去、还是不想让他见到白而故意编造的借口?谁知道呢。
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屡次来寻找,除了不如意的结果像在嘲笑自己的愚蠢,真的没有任何用处。这种事任谁再次听到这样的结果,都会感到烦躁和放弃了,对吗。但德希·梅洛笛不会,他有足够的耐性去等,和往常一样地问道: 知道白先生去哪了吗?
非常抱歉,先生。看您一直往我们这来都见不到人,还是和您知会一声吧——白很喜欢单独行动的,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除非有人主动问起,否则从来都不会和别人说的,对我和推理先生也是一样。真相小姐的语气里带着点歉意,说道。
喜欢独处?德希·梅洛笛听到不一样的回答内容感到有点意外,但他是笑着的,不会给人有任何觉得他很惊讶。他端起杯盘,喝了几口咖啡,是温热的,醇香之中泛着苦。他想,看来那某些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就算脱离节骨换了一个身份成为了另一个人,都不会变的,对吗,我亲爱的萨菲尔·梅洛笛,我亲爱的黯。
真相小姐点头应道。是的,先生,您可以这么理解。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白先生在这里的那一天。德希·梅洛笛放下咖啡杯,拿出之前的那副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戴上,微笑道,我该走了。打扰了,小姐。——预祝您今天会很美好。
您也是,梅洛笛先生,真相小姐笑着回应道。一直看到他撑伞真正走出事务所,望眼附近都不见身影,雾气喷涌。她松了一口气,原路返回,心说道真是太难对付了,这么绅士的人果然很难应付过去,不知道有没有被看出来。算了,交代给我的事应该是完成了的,该去找白了。
碰巧这时楼梯那传来脚步声。
真相小姐闻声望去。看到人后,道:白?你下来了啊,身体好些了吗?又和之前一样突然晕倒了,好生担心。
白站定在阶台上,扶着扶手,看向真相小姐。他的脸色有点病态的苍白,轻咳了一声,不急不缓地回应道:好多了。问题不大,应该是之前受伤的后遗症。对了,那位先生来过了,还是来找我的,是吗?
是啊。真相小姐道。不过白你就放心,我给他的回复和那几次的一样,都是说你有事出去了不在这里。
嗯,多谢了,白道。
那位先生可真是奇怪,每次来这都是问你在不在这里。真相小姐若有所思地提问道,白,问你个事。看的出来,那位先生很想见到你,你怎么每次都不想见他啊?
我不知道。白垂眸说道:对于为什么不想见他,我说不上来。我应该是没见到他的,也不认识他的,我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他这个人。虽然我在预言出来的未来片段里看到了他的身影,但我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失忆了?还记得我和推理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吗,你说你只记得自己叫白,其他的什么也不记得了。白轻描写淡写地揭过这个话题。他说道,也许吧。对了,推理呢?这家伙是和案子生活在一起了吗?
别说啊,还真是。一起失踪案,旧都小镇那边的,好几天了,推理最近可是个大忙人,天天东跑西跑。真相小姐扶额叹气道。
白问道,旧都小镇?
真相小姐思索:对。想起来那小镇还有过一前例,也是我们办的,你应该还有印象,但那是一起绑架恐吓案。推理那边来电说,这起失踪案和那个作案手法很相似,怀疑是同一人所作为。
哦…有点印象。白沉默了片刻,道,——不过我好像也没记得多少了。
他的记忆在模糊过去。
·
·
该死的雨怎么还不停。
上帝啊,您难道没有看到这世间的悲鸣吗?——算了,为什么要指望您,我才不会去做那些自找苦吃的事情。
艾格·瓦尔登撑着伞,望向那丛角落里的向日葵,却感到无趣极了。所有的,一切的,都是这样,雨还在下,滴嗒声吵得人耳膜都要碎裂了,真想去死。他有点烦闷地皱起眉尾,心想果然雨天什么的最烦了,看什么都是碍眼的。
大门那边外的石板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有规律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听脚步声,判断不是父亲。难道是外人?怎么可能会有外人来这庄园,按理来说不会有外人能找到这里的。这里隐蔽、沉寂、没有生气。
艾格·瓦尔登一怔。随后敛起眼皮,向大门处走去,正巧看见了来人。不知道是什么职业,看打扮也看不出来,但如果只看手里正拿着的信封,那人正要把信封往信箱里投,仅凭第一直觉,贸然猜测应该是一位邮差吧。
他问:邮差?送信的?
是的。
给谁的?
Edgar Walden。
听到收信人是自己,艾格·瓦尔登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又很快恢复如初。他站在离大门的栏杆很近的距离里,向外伸出手,说道。知道了,信给我。
邮差先生照做了。
他接过,慢条斯理地收起信封,最后以一种近乎冷淡的口吻向那人问道:怎么找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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