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绝世千金

柳修文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整个国家的仇恨都背在了他的身上，他肩负的是复国的使命。

说使命也太过沉重了，毕竟出身是没有办法人为选择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出生在皇室，波斯被灭的时候，他也才四岁。

之后流落到中原，无意碰到将军之子金辰，他说会帮他复国，但他要帮助他对付皇帝钟世离。

介时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就这样，他在丞相府足足待了十三年。

这十三年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也都会被记忆里血腥暴力的画面所惊醒，那是波斯残留在他脑海中最后的印象。

他的心一直都被仇恨啃噬着，折磨着，若非他本性善良，怕是早已身入九幽。

在昭昭的诱导下，柳修文将过往一一述说出来，他没有提及波斯，只说自己的族人蒙难，他孤身一人逃来盛京。

语气虽然平淡，但昭昭却能想象得到他沿途所经历的磨难。

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稚子何辜.......

昭昭：修文，辛苦你了。

昭昭：来人世一趟，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得到，便要承受这般的苦楚.......

柳修文凝视着她的双眼，眼眶渐渐地泛起了胭脂一般的红色，凄美，脆弱，痛苦与绝望纷至沓来，他终于掉下了眼泪。

昭昭倾身抱住他，将他脸上的眼泪轻轻擦拭，但无奈越擦越多，干脆将他搂在胸前由着他哭。

哭，是人的本能，也是人的自由。

但古人却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好像男人哭就是罪过，又说“女子是水做的”，好似女子不哭才是对的。

男子和女子的区别，早早的就被钉在了历史里。

但在面对命运，面对苦难的时候，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呢，那种无能为力、肝肠寸断的情绪都是共通的。

昭昭轻抚着柳修文的背脊，听着他的悲伤，指尖放出一点灵力，让他身心都放松下来。

不多时，柳修文便伏在了她的膝头，昏昏欲睡。

有店小二敲门，昭昭小声应下，将柳修文放到榻上，起身开门。

楼下传来琵琶声，原来是卖唱的小姑娘在弹琴，昭昭招呼着小姑娘上来，同她借了琵琶。

波斯有一种长颈丝弦乐器名叫弹拨尔，后来沿着丝绸之路传到大唐，便成了如今的琵琶，其音色同弹拨尔很相似。

柳修文睡的迷迷糊糊的，梦里尽是他儿时留在波斯皇宫里的记忆，有人在弹奏弹拨尔，乐声时而柔和，时而明亮，引领着他探寻着记忆之中的温暖。

*

回到王府，已经是三更过后了。

昭昭刚刚宽衣躺上床，旁边的钟无寐就翻身过来将她搂住，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暖烘烘的，昭昭打了个呵欠，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好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钟无寐只着了一件睡衣，单手撑在床头盯着昭昭发呆，昭昭睁眼瞧见的就是他一副花痴的傻样，不禁被逗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抬起胳膊遮住半张脸，娇嗔道：

昭昭：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不起来了。

钟无寐拉下她的手，眼里亮晶晶的，像是住着星星。

钟无寐：王妃好看啊，所以我想多看看。

昭昭：我饿了，想要吃东西。

钟无寐：那快些起来吧，厨房都已经准备好了。

钟无寐：等下还有进宫去拜见皇帝老哥。

一想到昨日皇帝看昭昭的神情，钟无寐心里就十分吃味，老婆虽然漂亮，但也太受欢迎了，苦恼啊~

*

作者歪歪：早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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