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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苏苏被雷声惊醒,打断了手中法印,她站起身见春桃还未回来,方要出门只觉头昏目眩,眼前一黑就要跌倒。
情急之下手扶上门框稳住自己身体,脑袋嗡嗡作响,左眼中的倾世之玉像跳动的火焰,灼痛袭来,泪水大颗大颗从脸上流下来。
“爹爹……苏苏眼睛好痛……”她捂着自己的脸,那种痛意使得元神都在打颤,“澹台烬……澹台烬,我的眼睛好痛……你在哪儿……呜……”
“我在这里,不要怕。”
一双手穿破黑暗,将黎苏苏拥入怀里,鼻息间满是熟悉的松雪香气,是澹台烬。
他穿着玄色朝服,手臂呈保护姿势紧紧拥着黎苏苏,他的唇温柔吻去她脸上泪痕,吻上她灼痛非常的左眼。
黎苏苏因为疼痛整个人都在颤抖,紧紧揪住澹台烬胸前衣裳,此方天道降下的旱天雷说是将花园里的合欢树劈倒,事实上那股力量已经朝着倾世之玉奔涌而来。
从今以后,只要黎苏苏每使用倾世之玉一次,这锥心刺骨的痛意便会发作一次。
直至劫雷到来,将倾世之玉的主人劈成劫灰,魂飞魄散。
正如诅咒所言:短折横死,不得善终。
黎苏苏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她怕澹台烬发现藏在她眼睛里的秘密。纤长的睫毛挂着泪珠轻轻颤动,感受着独属于澹台烬的温柔。
“阿烬……”她虚弱的开口,“我的眼睛好痛……”
澹台烬捧着黎苏苏的脸,为她轻柔的吹着,可是她一直双目紧闭不停流泪,让他担心极了。
“心儿你睁开眼睛,我为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澹台烬温声哄她,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为她揩去流下的泪。
“好……”黎苏苏强行压制住倾世之玉的力量,睁开了一双清眸,“我的眼睛好痛,你给我吹一吹我就不痛了。”
她睁着眼睛说着谎,心中愧疚不舍五味陈杂,看着澹台烬漂亮的眉眼,看着他眼中的光,她的心痛得犹如刀绞。
希望是她给的,将来最为深重的绝望也会由她赠予,何其可笑啊!
可是要让她现在就及时止损,放开他的手,她还是做不到。如果现在……现在就将九枚灭魂钉钉入他的心脏,毁去邪骨……
不行……那该多疼啊!她真的不忍心让他疼啊……
灵台一瞬动摇,稷泽的声音穿过时光的洪流朝着她袭来——
——你若不负他,便要负苍生。除非,你愿如吾一般将己身奉献,化为镇守荒渊的力量。
——荒渊不破,妖魔不出。
*
自那日后,黎苏苏常说自己眼睛痛,澹台烬为她寻了许多明医来诊治皆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医官们皆是凡夫俗子,哪里能瞧出来,面前这位王后娘娘左眼中的哪里是什么眼珠,分明是一颗跳动的法器。
逼出精血后,黎苏苏每天都犯困,她失眠多梦,窗外一点雷声都能把她惊醒。于是,窝在澹台烬怀里成了她每日必做之事。
澹台烬处理国家大事,她窝在他怀里睡觉。
澹台烬批改奏章,她窝在他怀里睡觉。
澹台烬为她作画,绣香囊,她还是窝在他怀里睡觉。
慢慢的,澹台烬也发现黎苏苏不对劲的地方了。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整个人的气色并未变好,反而越来越差。
就仿佛虚空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动时光的日晷。
在慢慢的消耗黎苏苏的生命,叫她一点一点虚弱的死掉。
又一日黎苏苏是被冻醒的,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弱水做成的冰棺里。
她从棺内爬起来,摇了摇昏沉的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恐怕……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此方天道本来就排斥她,觉得她是异世之人会破坏原定的命轨。现在她修炼倾世之玉凝练神髓,要为澹台烬改变成为魔神的命运,更是让此方天道愈加恼怒。
对她的排斥日益渐深。
她虚弱的扶着冰棺站起来,举目四望没有澹台烬的身影,这弱水冰棺周围也没有一个人。
“心儿!!!”一道身影倏地朝她奔来,将她抱入怀中,一颗漂泊无依的心渐渐找回了属于它的节奏。
黎苏苏被这紧紧地拥抱勒的血肉生痛,却还是弯了弯嘴角,踮起脚尖温柔的摸了摸青年暖乎乎的发顶,“乖啊,我在。”
“你睡了好久,好久。”青年将脸埋进黎苏苏肩膀,有滚烫的泪顺着他的左眼落下,一滴两滴,“我以为你要抛弃我了。”
他说,“谁都可以讨厌我,离开我,可是你不行,你是我的心啊!”
黎苏苏心里想:魔神的心不应该是洗髓印吗?你堂堂小魔神说一只小凤凰是你的心,洗髓印听见可是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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