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此身,但凭夫人差遣”
那宫女并没有直接回答,倒令顾曦的声音一下平静了下来,几乎没有起伏,像是一路沉到了深渊尽头,再不能往下坠。
“你叫什么名字?”
“簌歌。”
“……”
簌歌的背脊顿了一下,她察觉到俯视的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像细密的丝线编织的黑雾,笼罩下来时让人透不过气。
顾曦淡淡开口道:“凭一张七分肖似我族姐的脸,便觉得能做她的影子吗?”
“奴婢蒲苇之姿,不敢与顾簌姑娘相提并论。”簌歌不卑不亢道。
“既然不敢,这张脸便也没什么用处了。”微微弯起唇角,顾曦解了挽发的银簪,丢在簌歌面前。
“划花它,我就留下你。”
“被我弃舍的人在你家主子那里是何下场,你应当有所耳闻。”
冷色的簪身映出女子墨玉的眼眸,潜藏着压抑到极致的愠怒,反而透出冷锐的气息。
“是。”
簌歌颔首应命,毫不犹豫地捡起了那根银簪。
在今日受命前,她虽统管中都暗桩,却并不知晓澜州顾氏与暗域夜氏有所联系,但也知晓自己的主人有一位骄纵之至、宠爱无度的情人,更心知肚明自己惹了那位夫人不快的同僚是如何一个个尸骨无存的。
不说一半中都暗桩名单是多大的诚意和信任,主子让她这样直接来觐见顾曦便可见放任自流的态度了。
无论付出多严酷的代价,留在顾曦身边并得到信任都是她的使命。
银簪尾端毫不犹疑地往脸颊上划去,在细白如雪的肌肤上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血珠迅速地从伤口渗出,急急敲落在白玉石板的地面上,恍若寒雪中的几簇红梅,炽烈而残酷。
“抬起头,笑一笑。”笑意聚合在眼底,如同湖面因风惊起的涟漪般层层聚敛堆叠,终归无痕,顾曦伸出手,在她割下第二刀前抓住她的手。
簌歌握着银簪的手蓦地松开,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温热的触感只短短出现一瞬间。
幻觉中的黑雾仿佛找到机会,漫无边际地顺着她手上的触觉,沿着血管涌了上来,一路蔓延到心脏的位置,毫不留情,狠狠地刺了下去。
簌歌的指尖微微收拢起来,几乎花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她款款抬起头,微微灯光下,女子的脸色苍白凄切,脸颊的划痕仍在淌血,看上去实在弱质盈盈、楚楚可怜,十分惹人爱怜。
一抹浅谈的笑如花轻绽,配上纯然无辜的目光,简直比春日的梨花还要洁白无瑕、纤尘不染。
“看来,你家主子让你学了不少的东西。”
挥袖转身,一头如瀑青丝在浓重深厚的水汽中垂落,半遮住犹带瑕疵的面前,微弱的光线隐藏了顾曦嘲弄的神态,声调冷冷清清。
“只可惜……赝品终究是赝品。”
“我阿姐虽然再温柔堪怜不过,却从不向任何人服输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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