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歇,清阳曜灵,和风容与,枝丫初绽的花苞不堪雨滴的重量,较弱无力地颤了颤,那滴水珠便滚滚而落……
“啪挞”一声,落在了一片嫩柳色的油纸伞上。
伞下是一个贵公子模样的峬峭少年。
少年有一双极其美丽的眸子,澄廓泬寥,清高冷傲的姿态随他的眉眼斜飞入鬓。
这样的少年,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鲜衣怒马少年郎。
可惜春风得意缺点,衣摆处被灵力割出不大不小的口子,握在掌心的伞柄处也有细微的裂纹蔓延开,连绾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微有几分凌乱。
“你以为,饲养一个魔鬼的人最终不会成为她的食粮吗?”
如果不是被面前这个人阻止。哪怕现在还不能把那个该死的女人送进炼狱,他也要让她所希望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只要他死死咬住顾玖的归属权,再杀掉顾瑾顾瑜中的任一个,就算明宴真的变成了一个附庸于感情的蠢货,顾氏也无法沾染半点明家的权柄。
那个女人,那个用野心做獠牙咬断所有阻碍她前进之人脖颈的女人,罪孽满身,说谎成性,满手鲜血,可却因为谎言和欺骗无坚不摧。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试图让理智回笼些:“兄长已经为自己的疯狂粉身碎骨,你却还要重蹈覆辙。”
“不,阿翛,我感激你的兄长。是他把她带到我的身边。”
“然后你就心安理得地从我兄长那里抢走了她。”月翛笑笑,还带着稚气的笑矜贵而易碎。
“是吗?李少主。”
许多似真似幻的画面闪现在眼前,李梦华看到茫茫大雪的无际崖上,鲜血在纯白中开出的烈烈红娇,看到银白满月袍因为主人的陨落彻底暗淡了光彩,看到亲如手足的知交死而眼不闭,用最后的气力注视向遥远的东南方……
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呢?
只是背负了挚友的生命和愿望,不能空留她一人于这腐朽悲哀的人世踽踽独行。
“月翛,我最后说一次。”苍蓝色的衣袍随风微动,无纹无徽 ,却带着凛然不可犯的清贵,“阿翾的死与她无关。”
“如果你还抱着那些愚蠢的想法,我只能让你先回银城冷静几载。”
李梦华的神态沉静,却如一场冰冷刻骨的寒雨般凌厉,周围的气流也随之激荡,似乎在酝酿一场最盛大热烈的风暴。
“啪挞——”伞柄处的裂纹蔓延加深,月翛握着的手微微一动。
所幸,理智及时掀翻了他内心翻涌的滔天愤恨,仅溅起几许细浪就归于无声——雨水恰好从天降至,使他裸露的每一寸肌肤都清醒。
他从没有想过,面前这个被他视作兄长尊敬过的人会维护那个女人到这个地步、到这个时候。
可如今的他和兄长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更不能在这里倒下。
缓缓弯下身,月翛收起伞,雨水顺着伞骨哗啦啦地流到了地上,沾湿了他的衣袂。
“翛、谢齐光君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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