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5《第廿一章：江湖事终了 与君长相游》（廿五）

江湖 生死谷 谷底密林

少年行走间忽感胸口一阵绞痛，随即一个蹙眉，以手捂上胸口，呼吸亦变得急促起来。

方晓宇注意到其异样，忙上前关心，“晓非，怎么了？”

“我哥……怕是出事了……”苑晓非犹记得，十载前自己外出游历之时，胸口亦是忽而一阵绞痛，随后便收到爹爹传书，道哥哥已寻到，却已以身祭剑。

与此同时，令狐垚亦发觉了其随身玉佩的异样，“晓非，你的玉佩……”

苑晓非垂首，见玉佩正闪耀着刺眼光芒，且由青色逐渐趋于暗红，不由心惊，忙伸手去拿，却在触到的瞬间，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哥……”他的眼眶顿时模糊，“不要……”

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滔天的怒意，还有无限的悲凉，更重要的是，还有必死的信念。而这些，皆来自于一人。

巫族前任少主，他的兄长，苑晓义，亦唤作沈昀天。

与此同时，方晓宇亦是莫名一慌，加之转眸刚好看见苑晓非十分复杂的神情，心下更是乱到了极致，一把抓住了苑晓非的双肩，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晓非，你感觉到了什么？他怎么了？”

江湖 生死谷 谷底暗室

“打不过，又如何？”

沈昀天话音刚落，对方便生生打了个冷战，因为一只冰冷的手已然紧紧握上了他执匕首的右手，令他一时无法抽手。

他心下一滞，刚想运功强行抽手，先离此人远些再做打算之时，一把沾了鲜血的锐利匕首，已然插入了他的心口。

一时间，那人的心脏连同其余五脏六腑，皆被燃烧殆尽，皮肤亦被烧灼焦黑，而那一双黑眸之中，余下的满是不解，还有无尽的不甘。

分明他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却在那两瞬之间，失去了整个世界。而他那“待沈昀天死时，以吸血大法极速吸干其血液以充己用，就此继承巫族血脉”之计划，以及此后的步步大计，亦皆化为乌有。

他千算万算，其实基本上并无什么疏漏，除了沈昀天手中的幽冥之刃，除了沈昀天的那段魂游异世的经历。

世间无几人知晓，幽冥之刃，世间唯有缘人可寻得，亦唯有有缘人修为尽废却意志极坚之时，辅之以其愤怒之血方可发挥最大的自保与破坏功效。

而此世间除了沈昀天外，亦是无人知晓，那十载的昏迷，他只是去了异世，度过了两载的人生。而他所寄居的躯体，唤作林皓，是一名优秀的大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体最致命的地方所在的位置。

倏尔，一道亮光出现，伴随着一阵阵嘈杂，还有一声声呼喊，而沈昀天却再难抓牢自己的精神力，意识逐渐涣散。

“天儿！”

“哥！”

“亲亲小天！”

“小天！”

“公子！”

“师弟！”

“师兄！”

……

沈昀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同时拥有着如此多的身份：心上人、兄长、知交好友、挚友、公子、师兄弟……

怎得祭剑那一次，便不曾有如此多呼唤呢？

而他想着想着，却是笑了。

是了，那一次，他对外的身份是青云叛徒、魔教弃徒……

啊……都是那么久远的过去了……

一阵拉扯把脉之中，他的注意力被拉回，艰难眯开双眸，只见得三张无比焦急的面孔。

“天儿……你坚持住……”

“亲亲小天……你别睡啊！”

“哥……哥你别丢下我第二次了……”

沈昀天有太多话想同这些人讲，却发觉自己的意识开始飘远。

他没有时间了，最后，只来得及说一句，“令狐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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