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第二章：无所适从日 一鸣惊人时》（廿三）

正派昆仑山天墉城 东山

“我犹记得，子华死时手中所握，乃是剑鞘末端。故此便存有两个条件，可就此推翻朱陵所提不合理推断。”作为现场唯一目击证人，王瑞瑛自是记得现场细节。

不论何时，将细节映入脑海，总归有其助益之处。此乃一载前陈澈带她找寻灵宠晨晨之时所授。

“然则仅凭这些，尚不足以还小天以清白。为今之计，当寻到更多线索，以查明案件真凶，方可洗刷其嫌疑。”陈澈目光渐渐迷离，看向远方雾霭。

实则，陈澈一直笃信，残害同门之事绝非小天所为。然他亦十分清楚，依掌教真人之性子，若无铁证将真凶缉拿，只怕最终被定罪的……只会仍是小天。此番不同于此前之事，人命关天，即便案件存疑，亦仅会留其性命，废黜修为、逐出师门却是无可避免。

思及此前晓宇重伤失忆之事，陈澈暗自觉得，天墉城中，似乎有一双无形之手，始终徘徊于临天阁附近，稍有不慎，便现身扒拉一把。

师尊座下，本期仅三名弟子，算上小天，共四名。如今算上自己此前于返回途中遇袭重伤一事，已有三名遭遇过险境。此般比例，绝非巧合……

然究竟是何人何时……又为何如此行事呢？

八载间之事纷繁混杂，便如远方之雾霭般迷蒙，陈澈思虑许久，终是不得其果。

“师兄？”见陈澈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王瑞瑛不由更为忧心。莫非小天之事甚为棘手，几乎无解？

“瑞瑛，”陈澈回神，既不得其果，不若暂时搁置，着眼于当下之事，“然此线索……如今仍系于小天一人之身。”

未得王瑞瑛之回应，陈澈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她。只消一眼，他便知晓对方未明自己言中之意，“毕竟案发之时，仅小天一人在场。你出现之时，现场仅有身故的子华和握剑的小天。由此，现场残余打斗痕迹，或许便是小天夺回焚寂剑所留。如今世间仅他一人……最是了解真凶，亦或许曾得亲见其真容……”

“嗯。”王瑞瑛点头示意自己已然明了。

“我马上下山寻小天，并尽快带他回山。瑞瑛，其间，我需要你助我拖住掌教真人与朱陵，尽可能莫要放他二人下山抓小天。”

陈澈虽是奉师命下山寻沈昀天归来，一则解焚寂之危，二则协助缉拿真凶，然则却格外清楚朱陵之为人。如今他咬定小天杀害了子华，断不会给小天机会证明清白，定会尽快请命下山抓人回山，即便师尊请掌教真人莫伤小天性命，朱陵亦极有可能借师命有所不受之便，使计陷害并自行处决小天。

一旦此事发生，此案只怕会成为天墉城第九大悬案。

陈澈忽觉有些许对不住瑞瑛。她本是掌教真人一脉的掌上明珠，备受掌教真人与师兄弟喜爱。他本不愿将其卷入此事之中，奈何她偏属唯一人证，且为今之计，为护小天周全，请她帮忙亦是唯一的无奈之举……

“嗯，师兄且宽心，瑞瑛定不负所托。师兄定要尽早带小天回山，我等你。”王瑞瑛虽因无法即刻下山相见小天而略感失落，却又因此事自己亦可出一份力而自觉很是满足。

“好！”陈澈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见师兄如此，王瑞瑛知其在宽慰自己，便将自己可做到的最好笑容展现于他面前。

陈澈见状，笑容又真实了几分。

二人相视一笑，若无此番事由，此刻本该何其岁月静好……

—————推翻不合理推断之小剧场—————

陈澈当日，朱陵疑小天杀害子华之时曾有所推断：子华因好奇而要拿焚寂剑观看，小天不准，于是便拔剑杀害了子华。

陈澈但若是子华因好奇而要拿焚寂剑观看，依其日常习惯，应当是握向剑柄。

王瑞瑛然若是子华知晓焚寂剑危险，未敢拿剑柄，仅是拿剑鞘来观看呢？

陈澈若是如此，便更加奇怪了。首先，我曾请教过师尊，当日焚寂剑之事仅掌教真人、师尊与小天三人知晓，门中他人并不知其乃焚寂剑，更是断不可能知晓其危险性。其次，子华自入门之日起，便一直清修剑术，若说他好奇并不稀奇，但以其资历，若说他有此敏锐度可知焚寂剑危险，绝无可能。

王瑞瑛若是小天告知其危险呢？

陈澈若是如此，以他二人之关系，小天自不会放任子华触及焚寂，子华亦断不会主动触及。

陈澈此外，以杨子华身故之时手握剑鞘的之方向来看，即便以上假设未被反驳，若小天当场拔剑杀人，应为……

王瑞瑛应为自前胸捅入，才最为合理。

陈澈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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