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一章：最初崭头角 思家不得归》（廿三）

江湖 琴川镇 主镇

离开欧阳府并遭了现世报的沈昀天已于琴川镇晃了一日了。此举并非因他想逛街，其实他这一日一直仅有一个念头——离开琴川镇，回青云。奈何……沈昀天的人设……本即是“潜在路痴”。

何谓“潜在路痴”呢？若是处于熟悉之地，自是不会迷路；而若是陌生之地，则迷路乃必然。亦即不似完全形态路痴的“路痴”。换言之，沈昀天的“不会迷路”并非当真记住了路，乃是因常常走过而留下的“肌肉机械记忆”。若问及沈昀天如何去往其相熟之地，得到的答案仅有一个——大约在某个方向，然细节不甚清楚；但若是请其带路，则其定可准确带到。故此，沈昀天自幼便常被误解看不起人方致不愿指路。对此，沈昀天亦曾辩解，却不为他人所信，仅有林皓宇、林曦与王智飞三人对此深信不疑。而后，沈昀天索性不做解释，因他逐渐意识到，于他而言，信己之人，早已不必解释；不信之人，解释之举除多费口舌徒增烦恼之外，并无任何用处。

不过，这日，寻不到离开琴川镇之路的锅，却并非人设该当背下的。走不出琴川镇的，亦不仅沈昀天一人。

正当沈昀天苦于一直寻不到离开琴川镇的途径之时，却忽感一丝不适，可谓胸口气闷，翻江倒海。沈昀天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疑惑，此类症状，此前从未出现过，不知究竟是为何……

彼时，沈昀天脑中忽而闪现出一页古籍，其中记载了类似的症状：胸口气闷难忍，仿若有无数蛆虫蠕动，整个躯体似要炸裂开来。此乃邪气入体，与体内正气相斗之相，轻则气血尽亏、内力尽废，重则七窍流血而亡。

焚寂乃天下七大凶剑之首，汇聚天下凶煞戾气。沈昀天依稀记得，当日黑衣人借其杀害子华，为其开锋，自己夺剑打退黑衣人。其间曾有一瞬，自己微感体内存有一丝不对劲……

如今想来……莫非那时，便是焚寂剑的邪气进入了我的体内？

此刻，沈昀天体内开始似有无数蛆虫蠕动，仿佛在有意验证沈昀天此前的猜测……

因一时难以支撑，沈昀天只好扶着旁边的树席地而坐，静心调息，怎奈收效并不大。

琴川镇巡捕房总捕头李凡巡夜归家途经此地，见前方一团黑影，酷似……一人？

因近来城中频发采花贼轻薄女子之案，此人之身影又陌生得很，出于谨慎，李凡紧握刀柄，缓步向其靠近。

然而走近后，李凡方才发觉，此人不过志学之年，似是身体不适，想来……若非外出历练的武学门派弟子，便是志在四方的大好男儿。

总而言之，李凡并未将其与“采花贼”三字相联系。然则，作出此番判断，并非李凡念其年少有意偏袒，乃是其身为总捕头五载以来的经验之谈。

【注释：志学之年指十五岁。《论语》：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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