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拿着舍利子回到墨河,桑佑一看便发觉妹妹不对劲,可桑酒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只说不想回上清,也不想住在墨河,让桑佑给她找个清静地。
“罢了,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上清就要和魔域打仗了,你待在那,也不安全。”桑佑给桑酒在人间找了个竹屋,距离墨河也不算远,桑酒独自一人居住在竹屋中,每天上山采采草药蘑菇什么的,一个人也过得挺好。
再说冥夜,冥夜替天欢涤清了体内的浊气,天欢也恢复了过来。
“冥夜,神魔之战将启,你可有想好对策?”天欢见冥夜愁眉不展,便上前询问。
“我与诸神已有对策,届时还需你领兵在外策应我们,你才刚醒,就叫你上战场,实属无奈。”冥夜看了看天欢,天欢本就是与他一同作战才落入墨河被浊气污染,如今沉睡百年刚苏醒,又要领兵作战,冥夜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无妨,冥夜,我既是圣女,神魔之战怎么能袖手旁观,况且我只是在外头策应,你和其他诸神才是最危险的,要多加小心。”天欢冲冥夜笑了笑,冥夜见她答应,也就放下了心来。
冥夜一走天欢便收起笑容召来亲信,“如今定水印没了,无法修补我的灵根,你再去查查,还有什么办法。”
“是。”
很快,神魔之战来临,冥夜与诸神联合,以自身的陨落换得魔神消散,桑佑听到冥夜战死的消息,心事重重,去看桑酒时也心不在焉。
“阿兄,发生什么事情了?”“没事,就是神魔之战你也听说了吧,阿爹觉得你在这里危险,想让你回去呢。”
“不用担心我,神魔再怎么战,也殃及不到我这小竹林,更何况,有战神在,魔域不可能赢的。”桑酒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崇拜着冥夜。
“嗯。”桑佑不敢多说话,怕不小心暴露冥夜战死的事实,桑佑一走桑酒便抓着一个与桑佑同行的小兵逼迫他说出事实。
“战神,战死了。”
“不可能,冥夜怎么会死?”“也,也不一定,就是失踪了。”那小兵见公主伤心欲绝,急忙又换了个说辞,战神失踪,无声无息,基本上可以认定是陨落了。
“我要去找他,你可不许告诉阿兄。”桑酒离开了竹屋,那小兵哪敢多说,毕竟桑佑千叮万嘱,叫他们不可在桑酒面前说漏嘴,结果他全说了,这要是被桑佑少主知道,他不得少层皮。
桑酒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冥夜,最后去了弱水,唯有落入弱水,冥夜才会无声无息,弱水是天下最弱之水,亦是天下最强之水,能灼烧妖类和神仙,不论多么厉害的神仙,只要落入弱水,也会被烧掉一层皮。
传闻弱水曾是天河之水,后生了灵智下凡与人相爱,却受天罚,永生永世失去了爱人,弱水从此逃离天河,化而为妖处处生乱,最后被一天神所杀,弱水死去之前化作弱水河,除凡人外接近弱水者皆要受灼烧之痛,修为不够者,直接溶在弱水里的也有。
桑酒曾经最怕痛,在墨河被爹爹打手心都要哭上好久,可如今为了冥夜,她纵身跳入弱水,冥夜果然沉在弱水底,桑酒不顾疼痛朝着他游过去,冥夜身受重伤,受弱水灼烧化作原形,桑酒游过去将那小蛟龙用手捧起来放在怀中,随后又游出弱水。
离开弱水之后桑酒才发觉自己浑身疼得不行,她的半个蚌壳,已被弱水溶掉了,桑酒没时间管自己,她抱着冥夜便去往竹林,她以微弱的妖力养护着冥夜,没几日,冥夜化成了人形,桑酒将他抱到床上。
“冥夜,等你醒了,是不是就要赶我走了。”桑酒用手摸了摸冥夜的脸,冥夜为了天下苍生而诛杀魔神,也因此受伤,可神界却无一人寻他,魔神没了,人人欢呼,却无人记得诛杀魔神的英雄。
桑酒偷偷凑近冥夜,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出去倒腾草药,冥夜醒来时发现自己五感尽失,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或许是已经陨落了吧,他的好友们也已经尽数神陨了,想来无知无觉,便是陨落了。
桑酒进门看见冥夜已醒,于是低着头开口道:“你醒了,那我走了,不会在这里碍你的眼。”
半天没有回应,桑酒以为冥夜连跟她说话都不愿意,于是哭着跑了出去,却听到一阵声响,又急忙跑回来,原来是冥夜从床上摔了下来。
“冥夜,冥夜。”桑酒过去扶助冥夜,这才发现冥夜的眼睛瞎了,于是她握着冥夜的手,在他手上写字。“你别害怕,这里是我家,我在路边捡到你。”
冥夜发现自己的手是可以动的,也能感觉到桑酒的动作,他失去意识之前落入弱水,他自己是不可能从弱水爬出来的,定是有人去救他了,诸神皆陨,天欢要稳定上清,不可能下弱水救他,身边这个女子,冥夜猛的握住桑酒的手,除了桑酒,还能是谁呢?
可是桑酒怎么不会说话了,桑酒妖力低微,入弱水救他,定然是丢了半条命,这嗓子,莫不是被弱水烧坏了,冥夜着急的想说话,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没有五感尽失,但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耳不能听,还好,他还能感受到桑酒手心的温度。
“你别着急。”桑酒又写道,然后端了一碗水过来喂给他。“你的嗓子怎么了?”冥夜拉着桑酒的手,在她手心里写。
“我是这山中农户家的女儿,从小就是哑巴,我叫小九,你叫什么名字。”桑酒继续在冥夜手心里写,冥夜这才想起来,桑酒从未承认过身份,看来是桑酒还在怪他,不想与他相认,又不忍看他死去,所以才隐藏身份照顾他。
“我叫冥夜。”冥夜在桑酒手心写完之后便握住她的手,然后手慢慢往上摸,顺着她的手臂摸到她脸上,摸完之后又在桑酒手心写道:“我想记住救命恩人的样子,唐突了姑娘,姑娘莫怪。”
桑酒抽出手红着脸跑了出去,冥夜刚刚摸她了,但是还没来得及高兴,桑酒便想起如今她是小九,是冥夜不认识的陌生女人,对着陌生女人又摸脸又拉手的,冥夜真是可恨极了。
桑酒气鼓鼓的摏着草药,把气都撒在草药上面,接着又去熬药,冥夜自己摸索着下了床,走出了房间,走到外头时被桑酒晒草药的桌子绊了一下,桑酒急忙从厨房跑了出来。
“你没事吧。”桑酒扶着冥夜,在他手心里写字,冥夜抓住桑酒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抱住,他想告诉桑酒,他喜欢她,告诉她上清神域那一夜,他是自愿的,可是他现在没法说话,他只能紧紧抱着桑酒。
桑酒推开了冥夜,冥夜怎么这样,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可以这样抱着吗,怪不得明明喜欢天欢,却还可以在那一百年里对她那么好。
“对不起,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妻子,一时间把你当成她了。”冥夜在桑酒手心里写道,桑酒闷闷不乐,她还没给冥夜休书呢,冥夜就要娶天欢做妻子了吗,就算要走,也得是她先走,休书也得她来写,是她不要冥夜了,才不是冥夜不要她,冥夜凭什么不要她。
桑酒生气的抓着冥夜的手咬了一口,当初冥夜和天欢双双掉入墨河,是她救了他们,也是她引开了追兵,可是冥夜却吸收了墨河定水印,导致墨河生灵涂炭,天欢被浊气污染,冥夜还反过来责怪墨河,要不是冥夜吸收了定水印,浊气也不会出来。
就连冥夜自己,也被定水印反噬,桑酒为了救冥夜,抽了自己的仙髓给了冥夜,这一切,她都没有让冥夜知道,冥夜是要成神的,必须无愧无悔,可是她成全了冥夜,谁来成全她,她心中委屈无处说,她的爱意也无人知晓,她那么爱冥夜,可冥夜什么也不知道。
冥夜感觉到桑酒在哭,泪水滴落在他的手上,冥夜伸手替她擦掉眼泪,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我想起我也有个丈夫,但是他死了。”桑酒在冥夜手心里写,冥夜一愣,桑酒竟这么恨他吗,都当他死了,那为什么还要救他?稷泽总说女人的心思是很难猜的,如今稷泽不在了,他更猜不到桑酒的心思。
“你的妻子也死了吗?”桑酒继续问。“我的妻子,她对我有些误会,自己跑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就受伤了,幸好你救了我,否则我便没机会去找她了。”
桑酒愣愣的想了半天,才明白冥夜说的妻子不是天欢,而是她,于是桑酒偷偷笑了笑,接着在冥夜手心里写,“那你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为什么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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