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站在傅氏花园的一处角落中,晚风微扬,天边颜色如痴如醉。
叶九的气息蓦然屏了下,随即恢复常态。轻笑偏头,“温尔先生,您又何须躲躲藏藏?”
阴影处传来一道脚步声,身着西装的高大男子缓步走出。傅温尔眯眼盯着叶九,他对叶九一直都是好奇而忌惮的。
傅温尔现今三十有余,在他十岁那年,傅老爷子出了趟门,回时带了一人。那人伤得极重,已然没了气息,是傅老爷子耗尽近乎半生的功力才勉强救回的。傅温尔记得清楚,那被血污掩盖的容貌是何模样,而且此刻,那张脸正满是笑意的看着他 。
虽说这修仙之人寿命多数比常人久,可这个九爷,二十多年了,容貌竟未改分毫。 而且,那么严重的伤,这位九爷不但活了下来,一身修为他更是无法探得丝毫。
“温尔先生可是有事?”
傅温尔瞬时回神,“咳,九爷,不知您可有救回家主之法?”
叶九嘴角畔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这傅温尔的语调带了几分试探意味。“温尔先生,虽说仙道长寿,可……唉,您还是节哀。”叶九说着,面上颜色有些悲戚。
傅温尔细细打量,心中感受同叶壬一致。真是假得不能再假……
半月后,傅老爷子终究没抗过去,薨逝。
傅家院子里无不渲染着阴郁色彩,孩提洪亮的哭声与大人细微的哽咽交杂。
叶九受不了似的走出门,便看见傅经年坐在门外,双手拢在耳边,在细微的发抖。叶九站在他身侧,环臂靠墙,一双眼睨着傅经年因低头而露出的后脑勺上。
“我一无所有了,这回是真的呢。”傅纪年突然说道。
叶九的眼睛再次眯了眯,“可你无法颓废,也不能。傅经年,你需得自己爬起来,你该明白的,日后不会再有一个叶壬将你从地上拉起了。”
叶九双手插兜,漫步而去,并未理会身后那个突然崩溃,哭得像初见时的少年人。
傍晚,繁星几许。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瘦小的身影三步一退的向前走去。陡然间,房间被灯光照亮,叶九靠在开关旁,习惯性的笑。
“你这是要做贼吗?”叶九走到来人身前,俯身说。
“才不是。”
叶九细细打量起身前只到她胸口的男孩儿,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光景。一张小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些冷。
“若童,别气了。是姐姐错了。”叶九话中有几分讨好意味,来人正是刚被叶壬接回的若童。
若童最看不得自家姐姐这副神情,别扭了会儿,说,“没气。”
叶九一下就笑得分外开怀,附耳悄声道,“若童,今日你乖乖待在姐姐身边,别乱跑,免得坏了人家的一出好戏。”
若童软声应是,其实他是打心底尊敬自家姐姐的,就算精心照料的花草被弄死,也不过是一时气恼罢了。
夜半时分,杀伐打斗之音不止,叶九领着若童站在庭院一角落处。看着白色的花瓣被浸上嫣红之色,地面上血色的小河蜿蜒流动,空气流动间似带来无数鬼魂泣声。
在某一时刻,杀伐乐曲消失。庭院中,傅温尔与傅经年对面而立,脚下是一具具狰狞的尸身。
傅温尔蓦然嗤笑一声,“老爷子果然偏心,傅小少爷您终究是嫡孙,不是我一外人可比拟的。”他一身狼狈,早没了一丝不苟,温文尔雅的样子。
傅经年也未曾好到哪去,他清了清嗓子,“族中隐卫为历代嫡系所有,何来偏心一说。倒是温尔叔叔您,我爷爷丧期未过,就迫不及待的策反叛乱了吗?”
却是傅温尔带领多数傅氏弟子争夺家主之位,被傅经年以傅氏隐卫阻拦,厮杀至此,竟只余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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